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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青春期的发胖,不爱说话的个性,或者是课堂上过分积极的举手发言,都免不了被人背地里议论几句。 虽说青春时期,少年人心性懵懂,口不择言,情有可原。可偏偏也是在青春时期心性最敏感脆弱,最在乎外界的眼光,也最易受伤。 许时沅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一帧一帧的画面过去,电视上的人在斗着嘴皮子,她却觉得没甚意思。 ··· “河川,跟我过来一下。”聂洲泽拎着聂河川衣领,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聂河川不知所措地站着,一脸茫然地问:“叔你干什么啊?” 聂洲泽关上门,转身看他道:“想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虽然他嘴角含着笑,可聂河川却觉得他目光有几分凛然。 “如果是你,会喜欢别人用你的外貌或者不完美的地方攻击你吗?”聂洲泽不急不缓地问,看起来似乎特别耐心, “我肯定不喜欢啊……”聂河川说着突然语塞,想起了什么,“但我这不算攻击吧,就是和许时沅开个玩笑而已,吧。” “那照你这么说,”聂洲泽似笑非笑,接着道,“我说你矮得跟冬瓜似的,你觉得这玩笑好不好笑?” 初三那年,身高仅有一米六多点的聂河川,曾经因为篮球场上被对手说小矮人,差点和对方打起来。 此刻,看着比自己高几十公分的聂洲泽,他心里受到一万点暴击,“不好笑,那我说都说了,能怎么办……” 过了许久,聂河川磨蹭地从房间出来了,脸色别扭,慢吞吞挪到许时沅身边,“那个,许时沅……” 许时沅没好声气:“你、干、嘛?” “我刚刚,不是故意说你的……你别放在心上。”聂河川确实是无心,要不是聂洲泽提醒他,某些玩笑会伤人,他还真的从未有这种意识,“对不起。” 许时沅狐疑地瞥他一眼,不太相信能从一个神经大条的人口中,听到这种话。 “哦,我知道了。”许时沅看他一眼,“我才没那么小气。” 聂河川想起,之前他在学校听过其他人调侃许时沅胖,他当时当她习惯了,也从来没帮她出过头,现在想想更是过意不去,只好把手头的这块西瓜勉强当作赔罪礼物。“下次我不会再开这种低级玩笑了,我这块西瓜给你吧,赔礼。” 她拿着那块西瓜,望着聂洲泽上楼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二楼,许时沅才收回视线。 “谢谢。”她轻声道。 很多人都说她性格好,开朗,不个人计较。只有她自己清楚,比谁都介意听到那些讨厌的字眼,有时候开朗大方也是装出来的而已,不开心也得藏着,为了合群,为了成为他们口中的“大方”。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透过那些披着玩笑外皮伤人的刀子,注意到她小心翼翼隐藏的自卑与敏感,难堪与窘迫。 她大口咬了下西瓜,好像比刚才她的那块,要甜很多。聂河川还在旁边小声嚷嚷着“能不能原谅我啊,许时沅……” 许时沅嘴角快咧到了耳根:“原谅你了,原谅你了,下次我饶不了你。” 窗外下着太阳雨。 午后的天空碧蓝如洗,午后,幼小的枝芽儿破土而出,悄然生长于不为人知的角落。 *** 两个星期过去,许源和沈时从a市回来,当天晚上就过来聂家接她,这次聂清海和聂奶奶柳如月都在家。 聂洲泽不时起身,给长辈添茶。 两家人都在场时,大人便总喜欢拉出她和聂河川的童年旧事出来遛一遍。什么为了抢蛋糕打架打睡着了,晚上睡觉非得挤一张床…… 每当这时,许时沅便怀疑,他们是不是找不到其他话题了,给她耳朵都磨出茧了。 许源眉飞色舞:“对,有一回你不听话,被你妈骂了,还撺掇着河川和你一起离家出走,没想到河川刚答应,转身就给我们打小报告了,还记得吗你们?” 许时沅:“……” 她下意识,瞥了眼聂洲泽的方向,瞧见他似乎还饶有兴味地听着,甚至还笑了…… 不孝如她,这一刻竟希望有人能封住他爸这张嘴巴。 “爸,”她捅了捅许源的胳膊,“我想你一定听过那句话。” “什么话啊?” “好汉不提当年勇,咱说说别的吧?”比如她在家如何勤劳,在校如何吃苦耐劳这些事…… 主位上,聂爷爷笑道:“一回来就过来接女儿,是不是怕她在我们这儿吃不好?” “哪里的话,”许源看了眼自家女儿,看上去比他离开时圆润几分,“我不是怕她吃不好,是怕她吃太好了。上回打电话,还说不想回去,让我和我老婆在a市多呆几天嘞。” “是吗小沅,”聂奶奶柳如月笑眯眯地看向她,“要不别回去了,收拾东西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好了,和聂河川一起上下学,好不好?” 许时沅连连点头应好,“要是我爸妈都同意,那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反应把大家都给逗笑了,许时沅悄悄侧头,又看了眼聂洲泽的方向。他一双眼明朗有神,也在笑。 这边,许源更加讶异,就俩星期没见,自家女儿真像是换了芯似的,死宅属性削弱不少,“是不是在聂伯伯家里,没人管着你啊,乐不思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