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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昌不解,好一会儿后,丢了石头。桃儿吓得说话不利索:“是有个小渔村,怎么了,小姐?” 窈窈看着面前满是血污冻得发僵的陆衡,道:“把这人同我一块搬到马车上去,再寻个暖和的房子。” 阿昌桃儿更不理解了:“为……为什么啊?” “他想活着吧。”窈窈叹了一口气,昏死过去都不放手,他的求生意志真的很强。 * 许是马车里暖和,腿上那冻僵的人也暖了些,上马车不久,窈窈的腿就顺利从陆衡的手里取出了。 冬日住在小渔村的村民并不多,空屋子倒是不少,窈窈看陆衡这般模样,寻个渔民收留怕是不容易,许会被人误会,她取了钱袋给桃儿:“买个小院子下来,就说我钓鱼歇脚用的。” 桃儿应是,先跳下了马车,天暖和的时候,来清湖垂钓的人不少,也有人会来村子里买间宅子歇脚小住什么的,桃儿这般说买小院子,并没有引人怀疑,因着不计较银钱,不多时就买了间干净的小院子下来,屋主还赠了不少东西,走时还不忘道,她住的不远,还有什么要买的,都可以找她。 阿昌放下陆衡的同时,探了陆衡的鼻息,他惊道:“小姐,这人没气了。”桃儿从屋主那知了,村子里有个大夫,医术还算可以,已经去请了,可这人都要没气息了,大夫来了也没有用啊。 “什么?!”窈窈狠狠一怔,赶紧上前探了探陆衡的鼻息,果真是差不多没了。 阿昌额上冒汗:“这不是直接买间屋子给他做坟地了吗。”要不要报官呐? 窈窈抿直了唇,沉默好一会儿后,摘了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是个可以打开的小金累丝球,她吩咐道:“去烧热水,给他换衣服。” “小姐,咱没寿衣啊。”阿昌脱口而出。 窈窈脸青了:“胡说什么,赶紧去。” 阿昌只得赶紧去烧热水。 窈窈打开项链,一阵叹气,她在炕上坐下,拿了干净的帕子,给炕上的人擦了擦嘴,将项链里的小药丸塞给昏死的人:“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你……看老天爷吧,或者说,求书灵吧。” * 桃儿磕着瓜子,朝阿昌觑了觑眼,道:“我听说,雁山半月前刚剿杀了一窝土匪,我寻思着,这人是从清湖里爬出来的,该不会就是雁山逃出来的土匪吧……” 阿昌点头:“有可能,要不然怎么能伤成这个样子呢。” 窈窈捧着茶一顿,她又朝炕上躺着的人瞧了一眼,这人就这么一直昏迷着,也真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人,一张极普通的人,丢人堆里便找不到了,只不过,这人生得极白,白得晃眼了。 她道:“雁山离这有些远,应当不是,再说,土匪能白成这样?” 桃儿便道:“小姐,我听闻雁山的土匪里头,就有个白面书生一样的,生得好生俊俏,那细皮嫩rou的皮肤比姑娘还好呢,骗了不少姑娘。” 阿昌闻此,又瞧炕上的人一眼,咯咯笑道:“那就肯定不是了,这人白是白,可哪里俊俏了,还没我好看呢。” 桃儿脸一沉,撒了阿昌一把瓜子。她道:“我就是想告诉小姐,不能看人生得白,就不可能是土匪,土匪嘛,黑的白的黄的都有,谁知道呢。” “晓得了晓得了。”阿昌连连赔不是,又感叹道:“该说这人命好还是命不好呢?” 那日他以为这人都死了,可没有想到不知怎的又还有一口气,只是这人都昏迷十一日了,到现在也没醒过来。 村里的大夫看过了,只连连摇头,让准备后事,小姐不依,让大夫留了药和擦外伤的药膏下来,又给了银钱,要大夫别多说,大夫也是个善人,并没有因这人满身的伤而多说什么,也就依着小姐的意思,开了药,以及留了金创药下来,他每三日给这人换一次药。 他记得他第一眼瞧见这人的伤时,着实吓傻了,到底是遇上什么样的事,身上才会有那么多刀伤,几乎刀刀见rou,这人又是从清湖里爬出来的,身上的伤口还有不少被鱼咬了的,没死没被鱼吃了,这真的是命大。 因那伤口过于吓人,他没有与小姐桃儿细说,只说伤的厉害,女子哪能接受那样的伤呢。 “许是好的。”窈窈叹道。 几人换了话题,继续聊。 窈窈对府里人说是给阿昌放了假归家去了,让阿昌一日十二个时辰待在这屋,好照顾那人,她与桃儿则是早上来,傍晚回洛家。 洛家父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寺中,倒是没怎么顾上她,知道她爱到清湖钓鱼,也没说什么,毕竟,江州太平,清湖是个安全的地儿,阿昌也是个身手极好的护卫。 待晌午,桃儿嗑完手上的瓜子,起身:“小姐,我去做饭了。” 阿昌听到桃儿这话,面色变了些,桃儿做的饭…… 桃儿拉着阿昌给她打下手,窈窈摆摆手,坐在茶炉子旁喝茶,看着炕上的人,好一会后,窈窈慢慢收回视线,继续喝她的茶,一旁的茶炉子冒着腾腾热气。 他死了吗?为什么不冷了?好像也不怎么疼了?是不是死了?不,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 陆衡猛地一战,惊醒过来。 动静可真不小,窈窈一个激灵,她放下茶盏上了前,见塌上的人睁开了眼,极惊喜。 陆衡蹙起眉,一张含笑的小脸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