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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风自敞开的殿门吹入,紫色轻纱帐幔轻轻拂动,有意无意地划过窈窈皓白的手腕。 窈窈黛眉轻蹙起,许久后,才费力地睁开了眼眸,她怔怔看了许久帐顶,知道不是在船上后,起了身,入目皆是或轻或重的紫,她不知何时换上了睡裙,紫色薄纱并深紫色的薄缎抹胸裙。 岑悦听得榻上的动静,上了前来。 窈窈怔了许久,她没有看岑悦,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往殿外走。 岑悦忙拿了丝履来,道:“夫人,您没有穿鞋。” 窈窈没注意岑悦等人,夜间的凉风从外头吹进来,数千竿的紫竹将宫殿掩着,自内殿殿门出,便是一个极大的露天浴池,池旁是各色蔷薇玫瑰,浴池早收拾妥当了,撒了香露花瓣等物,稍远些还有一眼活水清泉。 栖梧行宫是避暑的行宫,殿中格局与京中大不一样,行宫内的殿宇,内外殿各有殿门,内殿通私园与浴汤,不是外人能入的。 这是紫竹殿,她来过。 薄紫色的纱幔随风大幅地拂动,窈窈抓着一片纱幔,上头是用金线绣的蔷薇花。 她愣愣地转身,这才注意到岑悦,疑惑不安地问:“我怎么在这?” 陆衡又在哪里? 岑悦正欲答话,外头忽地响起一阵声响,陆衡不甚高兴的声音从殿外入了窈窈耳中:“皇祖母、姑婆,窈窈不大舒服,在歇着,明日再见你们。” 太皇太后拧着眉,是三年来少有的严肃面色,她的声音很沉:“谁人都能唤作窈窈?” 岑悦忙取了深紫色繁花大袖为窈窈披上。 窈窈身形猛然一滞,顾不上岑悦为她披上的衣袍,疾步冲向内殿的小花园。 岑悦并不知下船前的闹戏,赶紧拦住要逃的窈窈,她与岑乐并不是在宫中伺候的,也不知道太皇太后究竟是何性子,但她主子这般要逃定是不妥的,哪有见太皇太后躲的,她惊道:“夫人,您这是做什么?这般不妥!” 窈窈的力气大不过岑悦,她急得要哭,道:“岑悦,赶紧放开!” “再大的事也有陛下在,您怕什么?”岑悦死死拉住窈窈,她也听得出太皇太后的语气不悦,可陛下怎会让人欺负夫人。 “你不懂!”窈窈赶紧去摸脖颈,她面色一变,惊问,“我的项链呢?” 岑悦茫然,还未答话,陆衡并太皇太后几人便转入了内殿。岑悦赶紧给太皇太后行礼,“属下参见——” 太皇太后目光落在窈窈身上,浑身猛地一震。 “啊——” 一声惨厉的尖叫乱了岑悦的行礼,苏嬷嬷惊叫指着窈窈说不出话,当即晕了过去,旁边的宫人皆被苏嬷嬷吓了一跳。 太皇太后脚下一软往前倾去,半个身子落了地,这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身旁的大宫女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搀扶。 窈窈脚下灌了铅似的,动不得也再跑不得,她的膝盖好似挨了一击,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太皇太后面前。 太皇太后煞白着脸。 明华脚下亦是发软,身形一晃,瘫坐在地。 敏娘赶紧去扶明华。 明华攥住敏娘的手,起不来身,她不敢相信地摇头,颤抖着指着窈窈,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这……” 敏娘心里不安,她早猜太皇太后与明华不能毫无芥蒂地重新接受窈窈,她小心翼翼地道:“大长公主,是窈窈回来了。” 敏娘这一句话出来,太皇太后明华二人的脸又白了几分。 “窈窈?!”明华的模样与见鬼差不多,“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桑草同一个小宫女将太皇太后扶起。陆衡将跪着的窈窈带起,他并没有看旁人,只同窈窈道:“我在这。” 这一句话是何意思,众人都明白。 太皇太后几人面上的血色早褪干净了。 陆衡觉到窈窈在发抖,又见窈窈连鞋都没穿,面色越发地沉,他尽量缓了语气,道:“皇祖母、姑婆,窈窈身子不适,过几日再见你们,让皇祖母和姑婆担心,是孙儿的不对,皇祖母与姑婆既到栖梧行宫,便在此歇几日,再回京中。” 他说罢这些,就示意于溯让人请太皇太后与明华出去,窈窈低下头不敢出声,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太皇太后稍镇定些许,她看于溯一眼,于溯不敢放肆,太皇太后上前拉住窈窈,窈窈一个震颤,仍不敢抬头去看太皇太后。 陆衡扶抱住窈窈,自然地将窈窈的手从太皇太后手中抽回,微微侧身将窈窈护在身后,再次道:“皇祖母,窈窈身子不舒服,孙儿过几日再带窈窈见你。” 陆衡的态度是强硬的,并没有同太皇太后商量的意思。 太皇太后未理会陆衡的话,箭步冲上前拽住窈窈,看着窈窈的面容,颤抖着哑声:“你、你是……” 窈窈艰难地抬了眼眸,没能说出话。 陆衡抱着窈窈发抖的肩,再次道:“皇祖母,窈窈这几日身子真的不舒服,我先带窈窈去歇着,待会儿孙儿就去见你,有什么事问孙儿,您与……” “衡儿,窈窈早就死了!”明华忍不住吼出打断陆衡,她快步上前,再次看到窈窈,却是犹豫了,“这、这如何可能……你到底是谁?” 陈简猛地一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