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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到栾月“哒哒哒”下楼梯的声音后,他就开始对镜整理仪容,紧张的模样,像是第一次面对心爱女孩的小学鸡。 百米处,一丛隐蔽性极好的常青灌木树丛后,停着一辆宝蓝色林肯。 坐在后座的闻母,突地降下车窗,滑下遮了大半张脸的太阳镜,眼神讷讷惊愕的看着不远处持花等人的自家亲崽。 用力眨了好几下眼,才确信自己没看错。 自己一贯沉稳自若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局促紧张过? 闻母抬眼继续看,就见楼道里走出个身着白衣白靴,面容清丽纯美的姑娘。 她一出现,自家那位对待女孩向来不殷勤的儿子,就主动迎了上去,又是递花,又是开车门的鞍前马后。 那耐心细致的模样,简直像伺候祖宗。 心里不免就有几分吃味,“小池池对这姑娘也太宠了吧?” 他对她这个亲妈,都没对这姑娘十分之一的耐心好脾气。 钟南笑:“夫人,那您怕是只看到了老板对栾小姐好的冰山一角。” 闻母撇了撇嘴,果然儿大不中留。 感叹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结合刚才看到栾月鲜活的真容,有些不大真切的记忆,就慢慢清晰起来。 “钟南,我记得小池池高中时候谈了个女朋友,叫什么来着?” 闻池这么多年没再恋爱,她记得好像就是因为那个初恋女孩。 老实讲,起初听到他又重新开始追女孩时,她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十年的执念,她劝了很多年,也尝试着接受了闻池或许一辈子不婚的可能。 钟南被问的有几分莫名,他以为闻母已经认出了栾月,“栾小姐就是老板高中的女朋友,老板的初恋。” 一语惊醒,闻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突然开了窍。” 哪里是开窍,分明是死心不改。 不过这样一来,闻母更加迷惑了。 当年的那段感情,闻池只字不提,只说是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为了帮儿子疏导心理,她辗转多方打听,联系他以前的高中同学,才约莫知道了些当年的事实。 听说,最早是那叫栾月的姑娘追的闻池,可最后说分手的,却是自家儿子。 分明将人放在心尖尖上,偏要说出那种伤人心的话,哪怕是误会,她也怀疑是自家儿子脑袋里进了水。 难怪追了那么久还要追,敢情当年自己做的孽,现在是要还债。 闻母突然就释然了,也不跟踪了,直接让钟南打道回府。 诚然,儿子造的孽,闻母也深感罪有应得,但到底是母亲,还是想顺手推舟帮他一把。 于是,她思虑再三,拨响了自家国外老公的电话,让他帮自己找一个东西,空运到闻池在宁市的别墅。 * 为了帮栾月找MG设计的插画灵感,连着几日,闻池带她前往宁市及临市的各大公开或者私人画展。 这天,闻池临市出差,白天不能陪栾月。 便照例将她最喜欢的花束和奶茶托专人送到家。 栾月签收后,刚抱到茶几上,就接到了一个宁市本地的陌生电话。 顿了几秒,她接起电话。 对方却自称是闻池的母亲,想要跟栾月见一面。 见面的地点,约在栾月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她到的时候,闻母已经到了。 “伯母好,我是栾月。” 确认身份后,栾月开口就是乖巧问好,面上带着几分局促跟不安。 闻母虽是个戏精,但当豪门阔太那么多年,又跟着老公学习管理公司,不甘当金丝雀,该有的气场一分不少。 红唇黑发,长发在后脑勺绾成个贵妇髻,不冷不热的抬手指向对面,“坐——” 栾月按压住紧张的心神,淡笑着在闻母对面坐下。 她理了理微皱的衣摆,抬头就对上了闻母神情若思的黑眸。 她有一双通透黑亮的眸,眼型很美,不笑时带着三分冷意。 栾月想,闻池的眼睛大概是随了他亲妈。 “你不用紧张,我找你,是想给你个东西。” 闻母到底还是怕自己伪装严肃的形象,吓到人小姑娘,语调不由缓了缓。 与此同时,将一个长形纸袋从桌上推到了栾月面前。 栾月起先以为是礼物,忙开口推拒,“伯母,这个我不能收。” 大抵栾月的一本正经逗乐了栾月,忍不住打趣开口,“那这里面要是花海区的一套别墅呢?” 这里面当然不会是房产相关的东西,她就是起了逗弄和探究的心。 栾月闻言脸色突变,更加紧张的,将纸袋重新推回到了闻母面前。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甭管是什么,我都不能收。” 她这不慕名利的淡泊性子,闻母看着不似作假,这才眉眼含笑的坦诚,“这里面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闻池的一些旧物。” 闻池的旧物? 栾月眨了下眼睛,不解的望向闻母。 闻母却重新将纸袋推回到她手边,示意,“打开看看——” 栾月半信半疑的低头看向纸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半旧的铁盒。 她忍不住抬眼看了下闻母,对方却抿唇鼓励她继续。 铁盒发旧,看起来有些年岁,边缘被蹭的光滑圆润,但整体整洁干净,看起来时时被人照料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