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双鸯并在线阅读 - 第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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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报已经送回都城,再过几日,将士们就能受到封赏了。

    士兵们聚在一起数着自己砍下的人头,算着自己能以此拿多少银钱。

    钱天和望着周围热闹的众人,突然感觉自己有几分格格不入。

    这欢乐的景象在五日后到达了顶峰,朝廷的封赏下来了。

    统帅叶承平受封正二品龙虎将军兼任皊州军总兵,钱天和受封正四品明威将军兼任皊州军副总兵,刘骁则受封正四品广威将军。

    在劫粮行动中英勇就义的靖王萧轩宇赐谥号忠勇,以亲王之礼下葬。

    舒白则留在钱天和身边仍为亲卫。

    钱天和好不容易从热闹中逃了出来,他拿着两坛酒,坐在那皊州南城墙上,独自饮着。

    舒白今日没有穿那重重的盔甲,一身素白衣裳的他,也来到了皊州城墙上。

    他望着那本该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孤寂地喝着酒,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抬脚走向了钱天和。

    他自来熟地拿起了酒坛,一言不发地喝着。

    坛中酒已没了一半,舒白斜倚着城墙,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甚为特别,仿佛那缓缓流淌的溪流。

    “这战争才刚刚开始。”

    钱天和闻言转过了头,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是啊,这战争才刚刚开始。”

    一场和夺嫡之争息息相关的边境之战,那栎阳城中的皇子还没能拿到自己想要的,这战争便不会结束。

    更何况,这南洺军并未被打到无还手之力。

    舒白望着那远方,心中想起了在山间练功的女子,神情专注,心无旁骛。

    七年前的影像和宛矜玥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

    相遇本是缘,可惜遇到的太晚,人家叫你一声舒大哥,心里喜欢的却是那钱将军。

    各怀心思的二人,就这么缓缓喝着那坛中酒,静坐到了天明。

    第43章 回都

    三月,青兰知晓自家小姐平安无事后,便向苑家辞了行。

    她处理了江州酒肆的部分杂事,便去往了玥州城。

    在玥州,她又开了一家酒肆,顺带等着自家小姐一道回栎阳。

    快马加鞭,甚少休息的宛矜玥在四月初六携青兰到达了栎阳府。

    她抬头望了望这晴朗的天空,阴霾过去,阳光才能给万物带来生机。

    夜半,宛矜玥一身夜行衣,出了宛府,直奔西城破庙而去。

    沈开济手里拿着近来整理的情报,正坐在破庙的犄角旮旯里等待着。

    “连公子,近来可好。”沈开济一身破烂衣衫,行为举止皆透着粗俗,旁人已很难将眼前的男子和昔日的贵公子联想到一起。

    沈开济闻声抬头,却未起身,他仍靠着墙,坐在稻草堆上。

    这宛姑娘,好像长高了几分,身上还多了几分杀气。

    沈开济本就对栎阳的大小官员了如指掌,上次没能认出宛矜玥,实在是因为宛家回都时日尚短,再加上沈开济忙于家事,一直没空看下面人呈上来的画像。

    直到宛矜玥离京,沈开济才得了空,初看画像,那种熟悉感使他奇怪,多方查探下,沈开济终于知晓了,这苑公子就是这颍郡王家的三姑娘。

    沈开济随手拍了拍自己的裤腿,拿着一叠整理好的文书,递给了宛矜玥。

    “你要的东西,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我还有jiejie和侄子,没兴趣陪你干这以命做注的营生。”

    “这段时间帮你盯着澄王,就当是还你上次相帮的情分。”

    宛矜玥看着离去的男子,并未出言挽留。

    她将文书收好,御起轻功直奔宛府而去。

    风影步?刚从澄王府出来的尘落看着远行的黑影,迅速御起轻功紧跟上了宛矜玥。

    这一次的尘落,刻意收敛了呼吸声,也不上屋脊,就在大路上远远地跟着。

    这人进了宛府。

    尘落看着那高高的院墙,心下又有几分后悔,当时怎么不多试探几次这宛家三姑娘。

    此后几日,尘落一直派了苍鸰监视宛府。

    丹若院中,烛火通明,宛矜玥打开了文书,细细地研究了起来。

    宛矜玥第一次撞见澄王掳掠民间女子,是今年的正月十五。

    而后几次,根据沈开济的调查,分别是在正月廿九、二月十五、二月廿九、三月十四、三月廿八。

    今年的正月是小月,只有二十九天,二月三月均是大月,有三十天。

    正月廿九离二月廿九相隔了二十九日,二月廿九离三月廿八也是二十九日。

    每两次间隔均是二十九天,中间间隔则分别是十五十四。

    那下一次,便应该是四月十三。

    自从知晓了真相,宛矜玥便有几分坐不住了。

    她不愿意慢慢积蓄力量,靠扶持其他皇子夺嫡来复仇了。

    要是自己是那被掳走的女子,也许有机会将其一击毙命。

    宛矜玥大胆地思考着。

    还有七日,宛矜玥着手准备起了后续行动。

    云媱能和其心意相通,她听着宛丫头的打算,开始一通纠结。

    简单粗暴的复仇方式若是能一举成功,也不见得不能全身而退。

    但一旦失败,就算能掩饰身份,不牵连家人,自己也会难逃一死的。

    云媱不希望宛丫头去送死,又说不出那劝慰的无用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