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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1月26日发出应密径电后,1月27日,应夔丞又向国务总理赵秉钧发出一封1月25日晚写就的信件,其中写道: 应〇〇上言:所事已于宁、申查有实在。顷得湘、鄂回电,其中尚别有举动,离奇怪诞,十色五光,妙〔好〕在运用未能一气,措置尚易为力耳。详情另密陈。中山先生同马君武先生游东瀛,足见高人深致。顷读《民立报》所载,适洪老伯来沪,询以究竟,彼亦茫然,幸事实相离。但既有是因,不得不始终慎之。因悉府中每有人员泄露机要,可否要求极峰于见客时,如有机事商量,总宜屏却左右为妥,则捉影捕风,尽可消弭矣。(〇〇代夔丞二字)[48] 此信第一句是指南京、上海欢迎国会团事已经查实。第二句指欢迎国会团在湘、鄂尚别有举动,好在各处运用未能一气,措置尚易为力。第三句详情另密陈,与前引1月26日应密径电所谓洪回面详相呼应。第四句中山先生云云,是对孙中山东游日本的举动表示赞赏。其实,当时还只是有消息说孙中山将访问日本,实际成行是在半个月后,即2月11日,随行人员有马君武、戴季陶等。[49]由于当时传言孙中山与欢迎国会团有密切关系,而事实上孙中山对欢迎国会团的主张并不赞同,[50]因此他离沪赴日在外界看来颇具深意。如《新纪元报》谓:欢迎国会团一举,因大半尽属某党派人物,于是外间物议,颇有议其党魁孙、黄二人者。孙中山具负高明,不肯为此无谓之举动,而劝止又不可,不劝止又难逃物议,遂乘势驶赴东瀛,以表明心迹。[51]《大公报》亦谓:孙中山既表明决无争竞正式总统之心,其对于上海发起之欢迎国会团甚不赞成,已连次电京主张解散。其此次之赴东瀛,即为避嫌疑起见,并闻偕行者有戴天仇、詹大悲两人,为发起欢迎国会最有势力之人,中山力邀出国,即消弭该团势力之意。此外虽尚有盲动之人,即易解散矣。[52] 第五句顷读《民立报》所载云云,是指1月25日《民立报》所登一则专电,内容如下: 闻内务部秘书洪述祖见袁总统不悦欢迎国会团,说袁出巨款,交伊赴沪,担任解散该团。昨已请假,不日南行。[53] 《民立报》刊登此电时,洪述祖实际上已经与应夔丞到了上海。应夔丞看到此电后,向洪老伯也就是洪述祖询以究竟。由于二人正一起调查欢迎国会团真相,应夔丞所询问洪述祖者,必非《民立报》所载洪担任解散该团是怎么回事,而是问洪巨款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见应对洪有无从袁世凯那里获得巨款十分关心,而洪则因为并未从袁世凯那里获得巨款,对《民立报》所言感到茫然。幸事实相离是指洪携巨款非事实,而不是指洪南下图谋解散欢迎国会团非事实。尽管《民立报》所载洪携巨款与事实不符,但该报能如此之快地获知洪南下消息及目的,应夔丞认为可能是总统府有人泄露了机密,因此第六、七两句,应夔丞一方面表示办理此事要始终慎之,另一方面要赵秉钧提醒袁世凯(也就是所谓极峰),在见客商量机密事情时,要注意保密。应夔丞的这一提醒让我们知道,解散欢迎国会团系总统府主动发起,同时也透露出袁世凯与洪、应曾商量机事,事后恐府中人员泄露,故见《民立报》之专电而惧,告总理使专求总统注意也。[54]所谓机事,即设法解散欢迎国会团。洪述祖见消息走漏,曾于1月29日致函《民立报》请求更正,谓此次南下,与无锡荣氏结儿女姻亲,并无携袁款解散欢迎国会团事,[55]然而这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洪述祖此次南下计一个多星期。1月31日,洪述祖离开上海。行前一天,应夔丞写了一份呈文与大总统,托洪述祖呈递,呈文名曰《制定宪法之必要》,专门阐述制定宪法应赋予大总统解散议会之权,呈文末并表示已经采取办法以达到这一目的。[56]2月1日洪述祖到达天津,2月2日返回北京。如果说南下调查欢迎国会团真相还只是洪、应二人阴谋对付国民党人的序幕或铺垫的话,那么,随着洪述祖回到北京,这一阴谋剧正式开始演出,且看洪、应二人,一南一北,相距数千里之遥,是如何合演这一出跌宕起伏的双簧戏的。 三 大题目下所谓要紧文章之内涵 先是2月1日洪述祖到达天津当日,便立刻给应夔丞写了封短信,内容如下: 大题目总以做一篇激烈文章方有价值也。阅后付丙。[57] 洪述祖此次南下的主要使命是调查欢迎国会团实情,由于已得真相,洪的使命可以说已经完成,但他却觉得还缺点什么。细揣此函语气,洪述祖似乎以为不乘机唆使应夔丞弄出点事情来,就不算完结,其内心之阴险可见一斑。而且洪述祖所欲达到之目的显然不可告人,故他提醒应夔丞阅后付丙。紧接着,2月2日洪述祖回到北京后,又给应夔丞发信道: 要紧文章已略露一句,说必有激烈举动。吾弟须于题前迳密电老赵索一数目,似亦不宜太迟也。[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