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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远埋头记录丘木木的回答,钢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更显得一时寂静的提讯室里,满溢胶着。 半晌,姜明远目光一凛,再开口问 “那天晚上来杀你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你的命?你以前有没有见过他们? ” 说起这个,丘木木一直摩擦指节的拇指立马紧张的紧握成拳,双眼惊惧的一睁又迅速缩紧肩膀埋下脑袋,额前冒出一层细密的汗,半晌,才答道, “不知道,没有见过。” 姜明远:“那天晚上来杀你的,都是职业杀手。” “杀手?……”丘木木眉目紧锁捏着拳头,似乎一开始他也很想不明白,但随着回忆,他犹豫吐出的声调开始渐渐变弱发颤,有十分明显的恐惧掺杂其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过了一小会,林边疆才问道,“你那么害怕他们,是怕他不给你白面吃?” “不是!”丘木木再次抬起头来,却很快又埋下脑袋,半天没有出声 林边疆想了一想,问“你老家还有什么人在?” “……家里还有老母亲和我两个姑娘,大姑娘阿依13岁,老二阿嘎9岁。”丘木木看着林边疆,像是终于做出艰难的抉择,沉声说道。“王保昌和阿扎查黑那伙人……离她们很近。” “我们对外面说你已经死了。”林边疆说道,“你那些同伙应该也听到消息了。” 出乎意料的,丘木木听见这个,却没有什么反应,林边疆诧异,心里泛出一股挥不去的异样感。 “领导……我媳妇,我能不能再去看看她?” 丘木木终于抬头直视林边疆,目光闪过一丝恳切,但等待了半晌,林边疆和姜明远都没有再答他的话,直到看守所的警察将他带出提讯室,他终于低下头,瑟缩起肩膀,连带拖着脚镣慢慢走出监室的背影也变得模糊又黯淡。 捏着厚厚一沓讯问笔录走出看守所监区大楼,姜明远伸手掏烟盒却半天掏不出,才想起方才递给林边疆去了,于是冲林边疆一扬下巴。 “烟还我。” 林边疆却笑着答道:“没收了!少抽两根行不行?牙都抽黄了。” 姜明远脸一沉骂道,“轮得到你来管,赶紧还我!” 林边疆只得摸出烟盒递给他,等到姜明远伸手来接,林边疆却突然抽手让他捞了个空,笑得满脸捉狭的把烟盒收回兜里,只抽出一根递给他。 这种小学生都嫌幼稚的逗弄林边疆却玩的十分顺手,气得烟瘾犯了正烦躁的姜明远哭笑不得,直接抬起脚边踹林边疆边骂: “你几岁啊?还有闲心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林边疆边把烟盒放回兜里边笑着说,“今天就这根了啊!红姐说了让我盯着你别老一根接一根的,都快成烟囱了。” 姜明远被他理直气壮耍无赖的样子气得没办法,半晌,才低声轻笑一下,又问道:“那工人说的那些,你怎么看?” “还用怎么看?”林边疆说,“你不也很清楚么,真话假话换着来,挤牙膏一样一点点往外倒,你指望问一次就能把他嘴里的实话撬出来?” “……”姜明远皱眉咂了一口烟,“得先把他今天说的情况核实一遍,还得再去一趟火车站。” 林边疆说:“特别是监控得看仔细了啊,按照他说的时间点一定得把那个阿扎赤黑找出来”, 说着,就见他顿了一顿,看向姜明远,“这事就拜托你和大黑脸了,大黑脸他眼睛毒,让他辛苦着多看看。” 姜明远一愣,“你不过去?” 林边疆笑着说,“我一伤号我就不能稍微躲个懒啊?我得去医院换药,有事明天再说吧。” “你现在想起你是伤号了?”姜明远问,“行,老黑在办公室研究女尸案的材料,我先约他过去,你那脚自己去医院没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林边疆笑着说,“我又没残废,你赶紧去吧,记得看认真点。” 姜明远不作他想先开车走了,林边疆在看守所停车场伫立了一会,却没有往大门方向去,而是压着一身戾气又走回监区办公楼。. 第19章 监控 从临潭看守所出来,姜明远先回队里喊上黑明辉,两人一起在局机关食堂随便糊弄了一顿午饭便直奔车站派出所,等他们到了那里,车站所副所长石磊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俩。 黑明辉与石磊平日工作里就打过不少交道,十分熟稔,一见面就互称兄弟,勾肩搭背的寒暄问好。 姜明远则一直站在他俩身后递烟赔笑,没有着急上前询问车站所对运尸车辆的排查情况。 毕竟,连累石磊手下的小兄弟武杰差点命都搞丢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插着管子被监护的,正是自己和林三两。 捅在小武腰上那一刀,位置实在凶险。刀尖直接贯穿了他的右肾到达脊柱椎管,伤口血流不止,害的小武出血性休克后立即昏死过去,幸好那晚救护车来的及时,才勉强保住了他一条小命,但是,也摘掉了他的右肾。 想到这,心底满溢愧疚的姜明远越发不敢上前,只得悻悻的跟在两人后头。 反倒是石所长看见了缩头缩脑的姜队长,心情复杂的顿了一顿,才停下来转身宽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说 “嘿!姜队长,谢谢你安排人手到医院看护小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