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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你说无缘无故的,小荣哥为什么让咱俩到会所里来?” 穿过广场, 走进会所大楼堆放杂物和消防器材的后门, 花臂小混混三儿终于可以甩开膀子左摇右晃的向前走。他点上玉溪猛抽了一口,吞吐间皱眉琢磨了一会, 也觉得很蹊跷。 以往小荣哥安排他们几个散药, 从来都是约在郊区的农庄里拿货, 这市中心的会所虽然是小荣哥的老窝,但小荣哥一直嫌弃他们几个盲流气息过于浓重,即没见识又没涵养,永远一副城乡结合部杀马特近亲的杂毛混混样,特别不喜欢他们出现在这边。 想到这,三儿正了正一走道就爱歪向一边的身子,却问: “皮猴,这两天德彪上哪儿去了?” “不知道啊……”脸颊凹陷身材瘦削的混混皮猴答道:“打他电话也没接,你说会不会出啥事?” 三儿皱着眉阴沉下脸,“今晚你就跟在我后头,千万别往小荣哥跟前凑。” 顺着楼梯一路向上走进员工通道,再向入口一侧小门里坐着的一身西装墨镜的安保大哥打了个招呼,三儿和皮猴便推开电梯间的小门。 一阵嗙!嗙!嗙!嗙!的声浪传了过来,是会场一侧厚重的钢板隔音门都挡不住的电音和尖啸。 员工电梯门口悬挂的电子屏,正来回切换会场内的实时影像。吧台和酒柜、镭射光束、DJ台、昏暗的舞池、当间有疯狂摆动的腰肢和男男女女放浪形骸的脸。 三儿只瞥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站着等电梯,皮猴却跟着屏幕里摇摆的女郎开始哼小曲踩点扭腰,不无可惜的说 “哎,什么道理啊!明明咱们也是跟着小荣哥混饭吃的,他有这么好玩儿的地方,却不准我们来。三儿,你看这姑娘,这小腰浪的……要是能往她酒里放两片药就好了。” 三儿抬手就给他后脑勺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你活腻了?小荣哥怎么交待的?他的场子里就不能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这地儿,咱几个都不能来。” “呿!”皮猴低骂一句,“嫌咱们脏却不嫌咱们挣的钱脏?要是没了咱们,我看他去哪里找那么多票子来撑场面。” “你可闭嘴吧!”三儿骂了一句再搡了他一把,将他推出电梯。 七拐八弯走到楼道最里面,接连穿过两扇铁门和七八个一水黑西装黑墨镜带耳麦的保镖,三儿和皮猴来到房门口,轻轻敲了敲,等了半晌才等到有人来开门,但看清开门人的样子时,他俩却唬了一跳。 是德彪,只不过一个脑袋半面血,嘴角青紫脸皮红肿,两只眼睛馒头一样肿成两条缝,走路时弓着腰捂住肚子,一步一崴,是被狠狠收拾了一顿的德彪。 皮猴青白了脸色冲上前想扶他一把,却被三儿伸手往后一拦。 眼见德彪拖着腿走进屋内,三儿什么也没说,边偷偷看了看四周边拖着皮猴一齐走进屋内。 结果他越走越心惊。 因为狭长的走道里正飘来一股浓重的小马味……三儿皱紧眉头心知坏菜了,小荣哥绝对不会让人在自己老窝里溜冰,也就是说,眼下屋里不管是个什么情况,都不是小荣哥在做主。 果然,穿过走道来到一处大套房的外屋,三儿和皮猴就愣怔住了。 小荣哥爱收拾,来前他和皮猴都是洗干净脸抠干净指甲缝里的泥才敢来找他说事。但眼前这屋,他原先也来过,可不是现在这样灯光昏暗垃圾遍地,活像让一群叫花子糟践过两天的地方。 外屋是KTV包房的休闲风格,门边靠墙的一面挂着一台大电视,对面和两侧分别倚放着顶到屋角置物柜和两套沙发,房子中间是一个宽大的大理石茶几。原本干净的台面上眼下却全是烟、酒、纸牌、骰子、打火机、锡纸、针管、小铁盘之类的杂物,当中还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马壶,上头插着几根长长的软管,壶里的水正沸腾着,壶嘴处不时飘出一阵袅袅的轻烟。 更恶心的,是屋内还有三男两女,正软绵绵的叠在一起或靠或趴在沙发上,衣衫半退,肢体交缠。 两个女孩画着浓重的妆,头发凌乱的披散开粘在汗津津的皮肤上,已经神志不清形容癫狂,眼神又虚又散,只顾着拼命攀附身旁的rou体。见到三儿和皮猴两个大男人进来,却半点没有羞耻遮掩的意思,反而看向他俩嗤嗤笑起来。 三个男的貌似更清醒一点,虽然顾不得停下动作,却都迷蒙着双眼瞪着三儿和皮猴,当间一个还含混不清的说了句: “你哋两个死梗架啦。” 皮猴愣在原地不动了,两只眼睛粘在纠缠着的几个人身上拼命咽口水,完全没明白那人说了什么。 但瞥了一眼当中一人的面目,三儿脸色一白赶紧低下脑袋,再一把扯住皮猴往里屋走。 大套间的里屋,却与屋外仿佛两个世界。 这一间房整体装潢奢侈高档,是全红木混搭金属线条的装修风格,屋顶有一套四层的暖黄色仿古意水晶灯,刺目且亮眼。靠墙一面立着全红木拼造的酒柜、吧台和皮质吧椅,一组宽大舒适的圆形沙发放在套房当间,正对一整面远眺临潭山色和野湖风光的落地窗,除却空气里小马的甜香和浓重的腥臊味儿,还算干净又整洁。 三儿拽着皮猴在门口站定,低着头只敢抬眼偷偷望向里面。 屋内除了正跪在墙角的德彪,还有6个人,沙发上坐着3个,2个保安站在沙发后边的吧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