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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手看看表,心里估算同伙折返的时间和运输车进场的时间,起码还得1个多小时。想到这,昆雄便抬手摸出一把硬糖喂进嘴里,不嚼只拼命用舌头卷来卷去,含出满嘴粘牙的香甜。 突然间,一点细微的碎石迸裂声灌进耳内,却不见电筒光。 有耗子出窝了。昆雄立即警觉视线专注于瞄准器内,身体却定住了一般连轻微的起伏都没有。 紧接着,接连砰!砰!两下枪响,矿道内立即漆黑了一大片。 根据耗子打不到的第三只手电位置,昆雄迅速反应出射击方向,但他只拼命嘬着嘴里的甜味依旧没有动作,因为在逼仄崎岖的环境里玩枪战,第一枪太重要了。 ———————— 第一枪非常重要,弄不好就得一命呜呼。 但洞口的手电光灭掉三分之二的时候,姜铎更明白,必须得一鼓作气。 所以灯光一暗,他立即推攮着德彪跑了出去,边跑还得边拽紧德彪的肩膀架马勒缰绳一样指挥他跑之字形,尽量隐藏在浓黑的阴影里。 闷声大喘,松散的石子被鞋底碾成灰腾在脚边,大跨步向斜上蹬地,腿部肌群纤维束钢索一样曲张紧绷,心率上升,呼吸促喘,口内满是腥甜。 不过几步路,姜铎却跑出了要去世的感觉。 如果换做平时,坡地到洞口这么一点不到百米的路程,自己挣一挣命怎么也能跑出一个国三级别的成绩,但今天不光得自己跑,还得控制身前的怂汉迂回前行,自己还身体发虚代谢紊乱,一分钟内要是能冲到目标标的,就算自己牛逼大发了。 一分钟,足够自己死上十来次了吧。 濒死境地里的揶揄在心底一闪而逝,姜铎收了笑拼尽全身力气推撞着德彪往前冲,边跑边计数,终于在默数到第十三下时,砰!的一声,回音震颤,宽不过4米的狭长通道内有细碎的石子崩落声,第一枪响了。 是身前,前一刻姜铎便不做他想撞了德彪一下,德彪立即变换方向横跨一步,跑到亮光底下。 他肚子里的=炸=药=虽说性质稳定被枪击也不一定会引爆,但姜铎赌的就是那老缅也不敢去试那个万一,如果只是为了把他们逼回矿洞内,那老缅的第一枪肯定会打腿。 但枪声闷沉厚重,那人居然也是用越改五四式。 姜铎愤恨的草了一声!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他都不敢去细想自己究竟能不能听清楚身前身后同种枪=支=击发的声音。 同一时间,尔扎都惹也心道不妙,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边静心分辨前方手电光底下的一点白烟,在迅速判断弹道位置,心里估摸出个大概便立即跳出来,持手电射向洞口高台处,据枪就打。 洞底斜向上,视线不明朗,如果不以赴死的意志冲出来仰头往上蹿,根本起不到火力压制的作用,所以老虎牙也是豁出去了。 他几乎是暴露在老缅的射程范围内据枪快速往前推进,同样是跑之字形,一直与姜铎和德彪保持20来米的间隔,射击的非常有节奏,从瞄准、预压到击发尽量控制在2秒半内,那也是昏暗的视觉条件下从射击预备到弹道校准再到据瞄并击发的最快速度。 但匀速2秒半连续开15枪,争取到的也不过是40多秒的时间,姜铎和德彪究竟能跑到什么位置,谁也说不准。 何况据守在洞口的老缅也不是什么被动挨打的憨货。 自己接连几枪都被落到身前的弹坑震得失了准头,昆雄就发现了。 耗子窝里有硬手。 据瞄的速度太快,同种枪型,却总能压着自己打。还有那迎着子弹往前推的,胆子够大蹿得也够快,而且并不莽撞,相反地警觉性非常高,密集的火力交叉点底下也没见他有多余的动作,目的明确直往出口奔。 想到这,昆雄依旧有节奏的往前射击却没怎么瞄准,甚至往后缩了缩。 小摊上5块钱一斤的便宜水果糖化成胶粘住口腔内壁黏膜,让舌面覆起厚厚一层撕拉感,这么多年枪林弹雨,对峙的场面越混乱,自己的心越定。昆雄知道自己一露头准得被打开花,=手=枪=还剩8发子弹时他便干脆据稳不放枪,等着耗子跑得再近些。 ———————— 砰!砰!的节奏慢了,是身前。 出口处的老缅被压住了气势,姜铎心里一横挣命一般往前冲,自己不据枪就是为了全力靠近洞口,老虎牙帮自己争取到的几秒间隙,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浪费掉。 第6枪,还剩60米 第8枪,接近一半 第9枪,不到40多米 突然间,前面枪声骤停,有一块长宽近一米的方形借着风势从头顶压下来,逆着光边缘模糊,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德彪立即被吓得一顿往后撤了一步。 紧接着接连砰!砰!砰!几声,枪声嗡鸣密集!眼前看起来面积大重量轻的物体即将砸到身前时,中间却突然漏出几束光线。 糟了! 姜铎本能的冲向前往德彪身侧跨了一步,抬右手牵动德彪右侧蜷身一低头,再拼命往山壁阴影处扑倒,不成想来自洞口的子弹忽然无所顾忌起来,弹着点全在与脖颈、胸口平齐位置的山壁一侧,若非自己拉拽德彪低头低的够快,恐怕已经! 闷沉的噗嗵一声,是海绵垫子砸进身侧的泥灰地里,紧接着“砰!砰!”几枪,全部打到了德彪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