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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啊?”刘姐才问出第一句,就看到楚青雀匆匆抬起手臂,囫囵的擦了一把脸。 “没事。”他哭了太久了,一出声嗓子都是嘶哑的,袖子重重的擦过脸,楚青雀又重复了一遍:“我没事,”,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我先走了。” 刘姐心里头有点担忧,楚青雀是来找霍连山的,俩人是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她有心想要问问楚青雀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又怕问出来之后惹楚青雀更伤心,只好忍回去,嘴上说着“我送你回去吧”,然后快步跟上楚青雀。 她的高跟鞋根儿很高,踩在地上的时候会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但楚青雀置若未闻一样,一直魂不守舍的往前走。 刘姐只好跟在旁边走。 他们才走了没两步,转弯的时候前面有一个垃圾桶,刘姐压根没多看那个垃圾桶一眼,可楚青雀却像是丢了魂儿一样,一路僵着脊背走过去,从垃圾桶前面的地面上捡起了什么东西,然后就蹲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刘姐诧异的跟上来,弯腰一看,发现楚青雀手里拿着一个用袋子包起来的糕点,糕点已经凉了,奶油黏腻的贴在塑料袋子上,楚青雀蹲在地上无声的哭,单薄的肩膀一直在抖,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塑料袋上。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啊?”刘姐是真的有点急了:“是不是连山——” 她话还没有说完,楚青雀却突然跳起来了,像是被这个名字刺到了一样,丢下了一句“和他没关系,不要和他提起我”,然后抓着那个糕点,扭头快步跑了。 刘姐跟了两步,但也没跟上。 楚青雀跑的太快了,夏日傍晚的风把他的头发都给吹起来了,风鼓起了他的半截袖后摆,鼓出了一个曲线,他跑动的时候半截袖上下飞舞,露出来他一截白嫩的腰身。 很快他就跑远了,风也跟着吹远了。 —— 楚青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习惯性的□□进门,又去自己的窗口爬窗户,结果都走到窗户口旁边了,才察觉到自己卧室的窗户是关着的。 他在窗口愣了许久,才记起来自己今天是走门出来的。 他吸了吸鼻子,理了理头发,勉强把自己整理好,转头走到门口,本想拿自己钥匙来开门,结果伸手一掏掏了个空,才记起来他压根都没带钥匙。 楚青雀只好敲门。 敲门前他都做好了被保姆阿姨盘问的准备,可是他敲了两下,从里面开门的却是黎哥。 对,他差点忘了,黎哥现在住他家,帮他补习,一直住到他高考。 “青雀?”开门时,黎夜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么狼狈的楚青雀。 下午时候楚青雀离开时还是高高兴兴的,还特意包走了一包小糕点,可是回来的时候却一身泥土,眼眸通红,一看就是在外面哭过了。 黎夜再往下看,还看见楚青雀手里攥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变形了,凉掉了的小蛋糕。 “黎哥。”楚青雀声音嘶哑,冲黎夜勉强笑了一下,极轻的回了一句“我没事”,然后飞快钻进门来,换上鞋,也没给黎夜询问的机会,一路冲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他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点笑容立刻消失了,他吸了吸鼻子,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学习桌上,浑浑噩噩的走进门来,把脏掉的衣服扒下来,扔到地上,靠毅力支撑着去了一趟洗手间,用热水冲了个澡。 他今天哭太多了,眼眶肿的像是核桃,热水滑过眼睑时眼皮都一阵刺痛,楚青雀拿毛巾囫囵的把自己擦了一遍,再赤着脚走出来,把窗帘拉上,然后钻回了床上。 楚青雀缩在床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抓着被子,假装自己今天没去过电视台。 好像只要他忘了,他的心就不会那样疼似的。 楚青雀这一缩就缩了整整一个晚上,他的灵魂好像都在不知不觉中被熬干了,身体像是一具行尸走rou,期间楚青雀有醒过来,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好像都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了。 他也没有清醒多久,就又自闭似得把自己重新缩了回去,好像只有在梦里,他才能不去想这些事。 期间保姆阿姨来敲过门,楚青雀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了,反正保姆阿姨后来也没再来敲过,楚青雀自己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入梦。 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滋味儿,他睡着的时候在梦里听霍连山给他唱山雀,霍连山抱着他在他耳边说“想你”,他醒过来时却连霍连山这三个字都不敢多想,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恨不得自己是个傻子,把所有事情全都忘掉才好。 但他又忘不掉。 霍连山最后看他的眼神像是一把铡刀,楚青雀想起来一次,这把铡刀就落下来一次,剐在他身上,剐的他鲜血淋漓。 有那么一段时间,楚青雀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他太久没出去,保姆阿姨担心他,最终自己开门进来看他,一看到他就吓得大呼小叫,摸他的头,又去给他拿药,急匆匆的叫来了私人医生。 医生来了之后帮他检查,只说他是得了感冒。 保姆阿姨很生气,骂医生是庸医,五月份的天气谁能得感冒得成这个样子? 那时候楚青雀缩在床上,谁都不想理,一句话都不想说,保姆阿姨的声音叽里呱啦的响在耳边,他只觉得呱噪,最后还是黎夜进来喂他喝了水,哄他吃了药,又带走了保姆和医生,让他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