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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裴遗正要开口拒绝,林匪石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后者有些歉意地眨了眨眼,然后接通了电话:“你好,林匪石。” “没事,你们先过去处理现场,我这就回去了。” …… “——抱歉,我得走了。”林匪石挂了电话,对江裴遗道:“局里来了一个案子,好像是有条路上出车祸了,撞死了一个人,应该是故意肇事逃逸,我回去看看。” 江裴遗正想把他打发走,听到这句话,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抬步向外走去:“再见。” 回去的路上,江裴遗总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背后,转头一看,林匪石站在原地望着他,对他挥了挥手,然后微微笑了一下。 ——如果江裴遗是个审美正常的弯男,那么估计能从这眼神里读出千百种韵味,可惜江裴遗不是,甚至还有点瞎,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林匪石鲜少受到冷眼,忍不住“啧”了一声,站在原地自我怀疑了半秒钟,感觉自己英俊潇洒地一如既往,才打车离开了向阳分区。 江裴遗去热水房打了两个暖壶的水,他看着袅袅冒出的白烟,脑海中思索着边树全这起案子的违和之处。 让他觉得奇怪的地方有两点:第一,边树全家里穷的连个钢镚儿都找不着,破土坯房子四处漏风,他从哪儿来的钱买价格昂贵的毒|品?第二,从尸体状况来看,边树全分明是习惯用“鼻吸”的吸|毒方式,全身上下都没几个针孔,为什么唯独会在胳膊留下一个新鲜的针眼? 是谁到边树全的家里杀死了他?从他胳膊里注射进去的到底是毒品还是…… 局里现在明摆着不想深入追查这起案子,估计连初步尸检都不会做,直接推到“吸毒过量意外死亡”的头上,息事宁人,江裴遗想要继续调查,就得一个人行动,或许会打草惊蛇。 两壶水淅淅沥沥地灌满,江裴遗拎着水壶走向办公室,脸上又带上了那一层软弱、温和的面具,故意稍微驼着一点背,那低眉垂眼的模样,有些格外内敛沉静的味道。 办公室的门板都是木头做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再加上江裴遗的听觉本来就敏锐,他拎着水壶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刑侦大队长蓝蒋竭力压低了嗓子、但仍然惊怒不已的低吼声音: “——塔步村?怎么可能死在那个地方!” 江裴遗的脚步骤然一顿。 . 林匪石下了客车,直接去了案发现场,这时候市局的同事、法医和交警大队的人都已经到了,据说死者被车撞的“七零八落”,现场只剩下一大摊没来得及处理的暗红血迹。 根据法医的现场初步推断,男人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四点左右,被车头撞飞之后不幸头先落地,花白的脑浆淌的到处都是,后来估计又被车轮子碾了一道,大腿往下基本上没法看了。 因为这条路上往来车辆格外稀少,尸体在早上八点多才被一辆回程的拖拉机发现,司机当场吓的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报了案,然后两眼一翻,直接吓回去了。 林匪石打车过去的时候,现场侦查工作基本上收尾,案发周围拉了一道鲜红的警戒线,市局刑警和几个交警三三两两凑成一团,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男警祁连看到一辆车远远而至,偏过头对旁边的交警道:“那辆车直接放进来,应该是我们林队来了。” 那交警好奇地问:“我听说你们换了新的头儿,这人怎么样?从外地调来的官儿就是不一样?” 祁连的表情顿时有点一言难尽,想了想,他语气诡异地说:“别的不好说,但好看是真的好看。” 交警听了满头问号,正要追问这个“好看”是什么意思,就看到从那辆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格外考究、五官格外精致的男人。 外勤一般都穿便衣,清一色的一百来块钱的棉大衣,而林支队的穿衣打扮跟其他所有人格格不入,就是个人形自动发光灯。 土生土长的基层民警们没见过世面,没想到能在这穷山恶水的落后山沟里见到一个sao气的如此与时俱进的男人,忍不住纷纷多看了他两眼。 林匪石悍然无畏地在冬天露着一对雪白的脚踝,锃亮的黑皮鞋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血迹,“金光闪闪”地走到众人的面前——只见此sao包见人不语先笑,眼里桃花乱飞,生生把人交警队新来的小姑娘给看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评论收藏~ 第3章 “——咳咳咳……!!” 祁连重重咳嗽了几声,打断了林匪石的“动感光波”,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地汇报工作:“林队,死者的身份现在还不清楚,死亡时间在凌晨四点左右,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路面上没有刹车痕迹,很大可能是有预谋地故意杀人。” 案发的这条路是两个分区的交界线,说的不好听点儿,就是没人管的“孤儿路”,但凡在这种地界发生情况,两区负责人一般都是互相踢皮球,最后不出意外都会踢到市局的头上。 林匪石听了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往左右看了两眼,一眼望去一个路灯都没看见:“你们这……照明区间,按照凌晨四五点那会儿的能见度,不排除司机没看到人不小心一脑门撞上的可能性吧?” 毕竟穷到没钱修车灯在重光来说不能算是匪夷所思的事——万一司机没开车前灯,凌晨的能见度大约只有几米,恰好这倒霉孩子迎头赶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