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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刚才有人调整镜头的角度,肩上挎着□□。” “我可以和他说几句吗?”姜准问。 这在李自的权限外,他们一起看向邵青云,邵青云点了点头。 姜准走到麦克风旁边,眼睛盯着投影图像,画面上的孩子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腿被捆在椅子腿上,椅子由一条铁链与不远处的铁柱锁在一起,韩乐阳垂着头,嘴唇发干,毫无声息。 他与韩乐阳相处的时间不长,他每天要上班,韩乐阳每天上学,晚上回到家不过一起吃个饭,然后韩乐阳就把自己关进书房——聂诚在里面放了一张单人床,暂时是他的卧室。 聂诚说之前与他接触过,并不像现在这样孤僻。第二次心理咨询时胡小菲分析,韩乐阳的变化与方筱山的去世有关,他一直保护被家暴的母亲,最爱的母亲去世后,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沉浸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中,并且失去了理智给他的原动力,而尚不知道如何处理情感。 在姜准看来就是一句话:总之,很麻烦。 然而现在他再不爱跟麻烦打交道,也得承担起作为半个监护人的责任。 “韩乐阳?”姜准对着麦克风说。 韩乐阳注意到屏幕另一边的晃动,腿动了动,他像是在唤醒自己身体般慢慢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支起的手机屏幕。 “坚持住,会有人去救你。” “我会在这里看着你,陪着你。” “我的同事们也在关注你。” “我们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你。” 韩乐阳抬抬眼睛,看着屏幕上姜准嘴唇翕合、眉头紧皱,有几分惊讶,他还以为姜准是同他一样的利己主义,不会为聂诚以外的人担忧。 这个表情被他额头刘海儿投下的阴影挡在黑暗中,没有被镜头另一边的姜准注意到,不然他一定会怀疑一波这小子平时是怎么看待他的。 “小子,你的嘴没被封上,跟我说说你那边都发生了什么。”姜准说。 韩乐阳动了动嘴,不知是不是说了什么,有人凑过来给了他一记耳光。 “没有声音,”姜准迟疑道,“没有声音!你们之前和他说过话吗?” “说过,没有反应。邵队说这孩子有点个别,所以赶紧把你叫来了。” “他是有点特殊,但他现在不说话是因为听不到,他们设置了静音。”姜准说。 “那我们现在只能这么看着他?”李自问。 “对。” 绑架者挑衅般的行为激起刑警们的一片骂声,将精力放在一直追寻信号的技术员那边。 韩乐阳被打得那半边脸发红,在这几分钟里微微肿了起来,他没有叫痛,眼神里也没有恐惧,平静地望着屏幕另一边,眼中偶尔闪过希冀。 自从与韩乐阳见面,除了在讯问室里,姜准没怎么好好观察过他,需要照顾时照顾,需要帮助时帮助,他对于韩乐阳的生活和人生不感兴趣。 可再不感兴趣,这个孩子也同他们生活了一个月,多少让他挂心。 他知道聂诚已经考虑接受方筱山的临终请求,动了收养他的心思。 韩乐阳是个大麻烦,毋庸置疑;韩乐阳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也毋庸置疑。 他骨子里的精英主义总教唆他对聪明人高看一眼。 因此,他不赞同,也不反对,将决定权交给聂诚。 然而他试想一下,如果现在这个身处异国他乡、被未知武装团伙绑架的是他的孩子…… 一小股超出理智外的情感让姜准的心里微微发酸。 他拉了把椅子过来,独自坐在镜头前,坚定无比地盯着韩乐阳。不管他听不听得见,至少让他知道有人关注着他。 突然镜头前人影晃动,影像剧烈抖动,手机被撞歪在地上,韩乐阳也被动静吸引了,大幅度朝某个方向扭头看。 “有情况!”姜准迅速说。 围在电脑前的刑警们重新关注起画面。 邵青云接到使馆的电话,说:“他们找到废弃仓库的位置了,聂诚跟着FBI一起行动。” 从韩乐阳无措地频频转头和镜头的震动来看,交锋似乎很激烈。他们只恨自己远在千里之外,不能帮忙抓捕。 这时有一个人闯入镜头,他跑到韩乐阳身旁,确认他无事,着急地解绑住韩乐阳的绳索。 “是聂诚。”姜准认出来了那个侧影。 办公室里顿时静可闻针,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绳索很坚韧,他带着的小刀割不断,好在韩乐阳是个小孩,挣扎着从绳索中退出了双手。长时间的捆绑给肌rou造成了很大的负担,韩乐阳的手臂被松开后,半天动不了。 腿上的绑得很近,聂诚反复试了很多次,退不下来,也割不开。 姜准在视频另一边抱着手臂,紧紧捏着自己的臂骨。 聂诚加大了力量,想将他的腿□□,韩乐阳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疼痛表情,却没有叫嚷,一声不吭地抱紧聂诚的脖颈忍痛。 聂诚放弃了这个方法,抹了抹额角的汗,然后将韩乐阳连同椅子倒放在地上,然后找好角度,朝着椅子腿一脚踢去,木质椅子腿当即折断。 这个方法成功了,韩乐阳的一条腿成功从绳索中脱出。 聂诚换到另一边,用同样的方法踢断另一条椅子腿,韩乐阳终于脱离了绳索和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