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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儿子居然想要娶一个来历不明的乡野女子为妻,她气的恨不得亲手了结了这个孽子。可是,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再咽不下这口气,也万万不可真伤了他。于是她退了一步,让他收了那个野女人进房。 成亲,可以。 于是,她亲手为儿子张罗了一门亲事,怕儿子拒绝,她还进宫请求自己的哥哥赐婚,如今圣旨已下,绝无更改之余。 李霖沐跪在地上,听着圣旨,直到身旁的人都催促他接旨,抗旨不尊可是要抄家灭族的,他才干巴巴的说了句:臣接旨。 随后,李霖沐便起身离开了,脸色有些阴沉。 这让一旁宣旨的公公有些尴尬,本以为是个好差事,能捞到不少的油水,谁料竟碰了一鼻子的灰。 雅德公主见状毫不在意,笑语盈盈:犬子无状。 公公连道不敢。 雅德公主给身旁的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会意,立刻上前,再给宣旨公公一个鼓囊囊的香囊。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公公不露痕迹的颠了颠手里鼓鼓的香囊,这才扬起笑脸,脸上的褶子皱着,像开了花似得。 哪里哪里,多谢公主赏赐。咱家这就回去复命,告辞! 公公慢走! 雅德公主知道自己儿子不高兴,不过没关系,等他的嫡妻进了门,他就知道高门大户女儿的好了。那可是是乡野女子万万比不得的,到时候,自然也就收了心。 这林乐瑶是她精挑细选的,是个名满都城的才女,温婉贤淑,品貌出众,本是皇子妃的候选人之一,她也就递上个折子试试,谁料皇兄居然同意了。 看来,她家霖沐正值荣宠,皇恩眷顾,竟是将林乐瑶给赐了下来。 李霖沐接了圣旨之后,心中竟对素来敬重的母亲隐隐有了些不满。 傍晚,李霖沐勒令所有人不得向阿秀透露半点风声,才回到清平小筑。 阿秀摆好了饭食正在等他,自她进了李霖沐的房,每天晚上他们都是一起用饭的。 沐之,今日是怎么啦?可是有什么事。 阿秀看着李霖沐,敏锐的感觉到他的眉宇间要比往常沉了些,如同罩着薄薄的乌云,于是坐在他的身旁,关切的问道。 李霖沐一惊,竟有这么明显,他扯出一抹笑意,拿起筷子:只是朝堂上的事有些不顺心,无妨,来尝尝这个新出的糯米糕。 阿秀见状,没有多问,乖巧的点了点头,安安静静的吃着李霖沐给她夹的糯米糕。 李霖沐看着这一幕,才勾勒出一个真心的微笑,阿秀,你相信我吗? 阿秀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她又觉得分量不够重,咽下口中的食物,补充道:相信。 那就好,我说过,我会还你一个盛世红妆。 李霖沐看着阿秀的眼睛,眼睛里的光亮的甚至有些吓人。但是阿秀不怕,她等着他的盛世红妆。 好,我等着。 誓言由在耳畔,不过一个月,人却已非! 李霖沐终究不敢违抗圣旨,只能掩耳盗铃的将阿秀禁了足,自欺欺人的认为阿秀她并不知情。 他一身酒气,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安安静静坐在大红铺盖上的女子,觉得有些刺目,在这里坐着的明明该是他的阿秀才是,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世子爷,该掀红盖头了。 一身喜庆的嬷嬷捧着檀香木托,里面放着挑盖头用的玉如意。 李霖沐看都没看嬷嬷一眼,冷淡的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世子,这,这不符合规矩呀! 那个嬷嬷一愣,不知道这新郎官是搞哪一出? 出去! 是。 嬷嬷被李霖沐的冷声吓得一个哆嗦,听话的把檀香木托放在桌子上,逃似的离开了。 其余的丫鬟连大气都不敢出,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一时间房间只剩下李霖沐和林乐瑶,绣鸾凤的大红被褥,大红夏帐上挂着龙凤呈祥的帐簾,桌子上的果盘美酒和全屋箱笼框桌都贴上了大喜剪纸,红烛影影绰绰,如梦似幻。 林月瑶感受到房间的寂静,白嫩的小手不安的拽着自己红色的嫁衣,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见她素未谋面的夫君冷酷的声音。 我是不会碰你的,你可以歇息了。 林月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吱的开门声,砰的关门声。 当下,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坐在床边,动也没有动,一滴滴泪水砸在手背上,浸透在大红嫁衣里。 她林乐瑶尚在及笄之年就有无数媒婆踏破门槛,一家有女百家求,如今二八年华,在新婚之夜竟是这般待遇! 这边嬷嬷前脚走后,后脚就赶紧将情况告知了正在不远处等消息的雅德公主,雅德公主一听,这还了得?于是,她急匆匆的赶往明月阁,这是世子妃的阁楼。 正好和李霖沐碰了个面对面,雅德公主气的浑身发抖,伸出戴着黄金指套的手指着李霖沐,大声的呵斥道:孽子,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母亲明鉴,孩儿自是敬重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