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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里是我最爱穿的,缘着它松垮,穿起来不显身,连缠布都省了,但它委实穿不出去,宫里人都爱个体面,贴里便是衣裳里最不体面的,往先父皇在时,最不喜欢我穿贴里,说是这衣裳不伦不类,搁谁穿了都像木桩成精,没点男子气概,我也就因着这话没再穿过,如今秦宿瑜拿出来它,倒叫我万分感动,他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我拿着衣裳到里间去换了,再出来时,他等在门槛边。 我随他入前殿,宫女们早备好膳,周欢等我们坐下才捏着筷子试菜。 午膳的菜品多,但吃惯了也就那样,等试菜结束,到我吃都差不多温凉了,人说饭菜要趁热吃,我作为一国之君,竟然总吃冷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试菜的习惯是从祖辈延续下来的,为的就是保证帝王的生命安全,以防有人下毒,我这命承载了万万人希冀,金贵的很。 他点着面前一道素白菌称赞道,“陛下,这菜入口即化,香软酥滑,真如婴儿那娇嫩的肌肤一般,叫人尝了就欲罢不能。” 他可真会形容,我不禁打了个寒噤,“你竟然吃小孩?!” 周欢扭着身唧唧歪歪,“奴才瞧您胃口不好,才想着话调动一下您的食欲,您一点儿也不理解奴才的良苦用心。” 我胃口都快被他的话倒完了,哪有把小孩比作菜的,简直丧心病狂。 秦宿瑜用筷子敲桌子,“试菜。” 周欢吓住声,赶紧将下面的菜一一试过,旋即就火速退走。 托秦宿瑜的福,我终于能吃上一口热饭了。 我吃着菜,寻前面的话问他,“东宫有事你不想跟寡人说吗?” 秦宿瑜道,“食不言寝不语。” 我还无语,不就是不想跟我说吗?还抬规矩出来压我。 我草草划完饭,将空碗给他看,道,“寡人吃完了,你没借口了吧。” 秦宿瑜放下筷子,慢悠悠盛汤,“没什么事。” 我还就不信我撬不开他的嘴,我搬椅子过去,低声问他,“五皇姐不会真给你送人了吧?” 秦宿瑜单手按在桌边,冷着眼望我。 我转过眼,手指交错的绕着,“左右东宫不能没人,等太傅回来,你就回去吧,总不能让东宫空置,要是有人趁虚而入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秦宿瑜伸过来手,照我后脑勺轻拍,“太傅管外,我管内,别想偷jian耍滑。” 唉,他赖在紫宸殿我怎么赶都赶不走,这孩子实在太黏糊了。 我揉一下脸,匆忙起身道,“寡人吃完了,先去休息。” 秦宿瑜摁住我,抽出桌边的餐巾给我抹嘴,“东宫好的很,用不着你cao心。” 我闲的cao心他,我这不是想他回去睡吗?这么好的机会能让他扳正,可惜他太不争气,我要他做的全被他驳了。 他给我擦完嘴,便放了我,我溜回暖阁。 我无所事事的过了几日,却说这天早上秦宿瑜起了大早,他出去时,要我安生呆着,我都快发霉了,只想外出转悠。 好在他还算有良心,准我去和春殿找穆娴玩。 我到的时候,穆娴在沐浴,这倒是稀奇,青天白日的她竟作洗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见什么大人物。 我一打头,大人物不就是我吗?这大陈还有什么人物有我大,想是她先时打了我,心存愧疚,所以知晓我来才特意作此行为。 穆娴趿着木屐走过来,她着一身紫纱金丝绣花长裙,歪身靠到贵妃榻上,慵懒自在。 我抱着果盒坐过去,抓一把榛子给她,“给寡人剥壳。” 穆娴手劲大,剥这些硬壳轻轻松松。 她剥一个榛子,我就吃一个,她突地笑出,“秦韶,你胆儿大了,敢指使老娘。” 她床边放着话本,我抓一本翻看,只道,“你今儿描红抹彩的,难道不是知道寡人来了?” 她明显怔住,竟不接我话。 我板着脸道,“前几日你打寡人的事寡人勉强原谅你了,只你往后不准再打寡人,要不然寡人就再也不来找你,让你感受一下失宠的滋味。” 穆娴嗤出笑,手一伸拧到我胳膊上,“你敢让老娘失宠,老娘让你失去当男人的本钱。” 当男人的本钱,我唬得捂住下面,半晌又空一只手捂到胸口,“你,你别乱来,皇儿可交代了,你再打寡人,他会来替寡人教训你。” 穆娴单臂枕着头,哈哈笑,“太子殿下忙碌的很,他可没工夫掺和咱们的破事。” 秦宿瑜这两天是有些忙,但我问他他又不告诉我,我想着总归是朝政,他跟我说也说不到个所以然,我也就没再关心。 现下她一说,我又起了好奇心。 我蹭到穆娴身边,晃她道,“皇儿忙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这篇文是第一人称,所以小天使们看到的只是陛下视角里发生的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面会出太子番外,然后如果小天使们喜欢的话,可能娴妃娘娘和太傅的番外也会出,然后文案上的梗最迟在周六出来。 然后再再再强调一下下,咱们是沙雕甜宠文,不会虐,不会虐不会虐(重要的事说三遍哈哈哈),我写的时候很欢乐,也希望把快乐传递给每一个小天使,所以有的逻辑可能会咋说,不经推敲,但是能看到大家哈哈哈哈哈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真的很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