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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冷枭言登基,天下初定,母女二人才又回归故里,一心一意等待冷枭言回归。可惜她们只知冷枭言当年并未遭难,却从未想过他就是被万民称道的天下之主。后赵氏病逝,安素仙一介孤女无力支撑,才不得不放弃守候草草嫁人。 至于她们为何非得等着冷枭言,则是另一桩孽缘。冷枭言幼年丧父,母亲将他拉扯到十一二岁时也痼疾缠身时日无多,才将他托付给了同样丧夫的亲meimei,也就是这位姨母赵氏。 只当日除了托孤,两姊妹还为冷枭言与安素仙定下娃娃亲——一则家里得有个男丁撑起家业,二来一个女婿半个儿,外甥日后是要分家独过的,只有成了一家人,赵氏才肯尽心尽力的为他谋划。 安素仙比冷枭言小了五岁,定亲时不过六七岁年纪,却也懵懂知道这高大威武帅气的表哥是今后良人,要陪伴自己一生。便是这般信念让她坚持着苦熬下来,可惜上一世造化弄人,这场姻缘到底错过。 然这一回大有不同。敬砚姝先一步派遣侍卫去幽州寻人,赵氏身体健朗,安素仙更是云英未嫁。若是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算起,这正妻之位无论云浅杉还是敬砚姝,都不如安表妹名正言顺。 敬砚姝无所谓怎么算,她故意安排这一重重巧合相遇,就是为了看一场好戏。被冷落在一旁的云浅杉则是浑浑噩噩,明明是美梦成真的日子,为何却要面这许多是非与打击? 别说云浅杉缓不过劲,就算张靖亭这样的老狐狸都被一次次转折弄的头疼。好在赵氏姨妈是个明白人,一路听侍卫说陛下如何当她们已经去世,又如何娶了现在的皇后娘娘。实则帝后二人的爱情故事在民间早有传闻,赵姨妈心知要敬砚姝下堂让位绝无可能,一早劝过安素仙不得拿婚约让冷枭言为难。 眼见着安素仙这一扑,冷枭言脸都快绿了,赵姨妈一手将闺女拖回来,一边抹着眼泪打圆场:“你离家时素素才六岁呢,最是喜欢黏着你,哭闹起来得你哄才哄得好。这么多年过去,一晃眼你们都这么大了,姨妈看你安好,便是即时死了,也能下去给jiejie姐夫一个交代了。” 冷枭言听她提起已故双亲,不免喉间哽咽,眼眶都湿润了。安素仙被亲妈瞪了两眼,不情不愿的站开一步陪着哭,听亲妈与表哥回忆过往。 敬砚姝微微挑眉,安素仙这性格她是喜欢的,十分适合当枪使——或是当个搅丨屎丨棍也不错。赵姨妈倒是心思清明,又占着长辈的身份,得花点儿心思好好应对。 眼看皇帝与赵氏快往抱头痛哭的路上飞奔,一旁的大臣听的尴尬不已,敬砚姝咳嗽一声,起身行了个福礼打断他们叙旧,勉强笑着劝道:“今日既见了面,往后便多的是时日相处。姨母与表妹舟车劳顿,陛下不如先让她们去休整,您也把这小朝会散了,再与姨母她们好好说话不迟。” 冷枭言一转头就看到张靖亭蹙着眉恨不得甩袖走人的表情,旁的大人虽不敢如他表现的这样明显,却也是十分无奈的模样。皇帝陛下后知后觉自己忘情太过,赶紧挥手让大臣们散了,自己则与敬砚姝一块儿带着赵氏与表妹去安顿。 敬砚姝却是往一旁撇嘴:“咱们就这么走了,你这位拜过堂成过亲的原配夫人可怎么安置?还有你的亲生儿子呢,总不能丢在这里不管吧?” 冷枭言突然觉得脑袋上突突突的疼,许久不犯的偏头痛汹涌而来。敬砚姝看他忍不住以手扶额,露出痛苦的表情,忙扶着他慢慢坐下,虽是依旧板着脸,声音却柔和了几分:“是头痛么?你忍忍,我这就叫太医来。” 自有机灵的小太监已经跑出去,敬砚姝又将随自己一块儿来的周平叫上殿,让他替冷枭言摁xue止痛。她则半蹲在冷枭言跟前,双手握住他的手掌,如安抚孩童一般轻拍:“没事儿啊,周平和曾院判学的真本事,让他摁一摁就不疼了。” 其实就在小太监上手后,冷枭言就明显感觉头上的抽痛缓解了不少。一听说是跟着曾院判学的,他就更加了然——每回他头痛起来,都得靠曾院判一手摁xue手法才能缓解。这小太监的手法与曾院判别无二致,可见真是得了曾院判的真传,正好对了他的症,也难怪能立竿见影的起效。 忽又想到敬砚姝并无什么头痛的毛病,专让人学这手法,只怕就是为了给自己用的。冷枭言心中更暖,努力撑起一个微笑摸摸敬砚姝的发髻:“我没事,老毛病了,缓一缓就好。” 敬砚姝微微一顿,到底没有甩开他的手。而在身后的安素仙与云浅杉看来,却是这两人如胶似漆,暖融的谁也插不进来。 不过多时,太医也匆匆赶来,来的还正是专治陛下偏头痛的曾院判。他老人家可知道陛下头痛病一犯,那脾气不知道多糟糕,紧赶慢赶一路小跑,生怕里头那位变身恐怖暴龙。 只是进殿一看,他新收的小徒弟周平正有板有眼在皇帝陛下头上摁着,又有皇后娘娘陪伴一边,老院判的一口气就松了下来。喘匀了气上前为陛下把脉,果然还是老毛病,须得时不时摁xue疏导,辅以药物祛风去燥,有个三两日也就好了。 敬砚姝这会儿还被冷枭言拉着手,只得继续半蹲着问:“周平的手法如何?若是可以的话,不如让他在陛下近前伺候吧。也免得来回让院判奔波,还平白耽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