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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秦婉儿底气不足的原因之一,迟迟无法上位,娘家又不够硬气为她撑腰张家大郎虎吼一声,居然吓得抱头鼠窜,直言出嫁女与娘家无关,秦家人不出手,张家请便。 娘家的软弱把老夫人、秦婉儿气到不行,但是她们又不能说娘家人不好,毕竟当年的张家实力强大,连皇子都忌惮,好不容易藉着一两场败仗将其打压至谷底,这才灭了张家气焰。 「那咱们找祖父出面,他是太子的老师。」说到不苟言笑的祖父,黎玉仙还是有一点敬畏。 黎太傅?秦婉儿的嘴角更为苦涩,「找谁都没用,仙仙,我们要认命,你不再是二房唯一的孩子,你嫡母那边有哥哥姊姊,还有个八岁的弟弟,你要好好地和他们相处。」 他们并未落得下风,有姑母在,张蔓月身为二房主母也得晨昏定省,要整治她的机会还多得是。 「我不要。」黎玉仙噘着嘴。 「仙仙,不许使性子,忍一时之气不见得就是吃亏,只要你爹肯回府,还怕留不住他的人吗?一旦他的心倾向我们母女,其他人就不算什么了。」留人先留心。 秦婉儿对自己的容貌和勾引男人的本事自视甚高,浑然忘却她已经不是当年十六、七岁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多年的不得宠早已让她的容颜老去,多了苍桑和岁月的刻痕。 反观张蔓月早年生了黎玉笙后虽伤了身体,可是有女儿黎玉笛的精心调理,几年下来耗损的身子补得珠圆玉润,面色红润有光泽,一身原本暗沉的肌肤彷佛珍珠似的,鲜嫩得白里透红。 夫妻分隔几年,黎仲华之所以能远远就认出妻子,是因为她的变化不大,还比以前更美,美得让人失神。 「真的吗?」黎玉仙对亲爹还是有孺慕之情,看到三堂姊对着大伯撒娇,她心中渴望自己的爹也能一脸笑地拍拍她的头。 秦婉儿不知哪来的自信,轻抚女儿柔细青丝,「姨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二夫人回来了也好,正好一劳永逸,是你的没人抢得走,离得近才好下手,永绝后患。」 「永绝后患」四个字一出,黎玉仙心头一阵狂跳,虽然她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她容貌心性皆肖似其母,同样有着不肯屈于人下的心思,她还是懂得生母一、两分的想法。 而她乐见其成。 只是世事能尽如人意吗? 「二弟,大哥我说得口都喝了,你怎么还冥顽不灵?母子间哪有什么隔夜仇,母亲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曲解了,坏了母子情。」 这书生意气真是要不得,一闹起来没完没了。 「大哥,喝茶。」来者是客,黎仲华也不藏私的泡了女儿揉制的桑叶茶,茶味不浓,贵在清甜养身。 没好气的黎仲汉睨了一眼,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但是 「咦!这茶的味道不太一样?」 不涩口,入口回甘,还有一丝桑椹子的酸甜。 「我家笛姐儿长年住在庄子里没见过什么好茶,自个琢磨的山里野树应应景,贪个解渴消暑=」他不无得意的炫耀,又故作谦虚不好太张狂,说是小孩子不懂事的胡闹。 「不错,好喝。」说不出的滋味,但顺喉,一口喝下去清香扑鼻,有股舒畅感从胸口升起,火气全消。 「不能热茶,只能温飮,我家笛姐儿说的,能清肝明目,润肺止咳,还能疏风清热呢,多喝还能防鬓发早白。」他摸了摸鬓角一撮银丝,感觉黑了些,没那么白。 黎仲汉讶然地哂笑,「小侄女懂得还真多呀!她不是住在乡下的庄子里,哪懂这些医理。」 他不相信乡下小姑娘懂医,猜测是误打误撞朦的,虽然是黎府子孙,但自幼流落在外头的庄子,缺衣少食的,也许字都识不全还说什么学识,他打心底是有点轻视二弟这几个嫡子嫡女的。 不说礼、乐、诗、艺、书、数,光是琴、棋、书、画都有专人教导,大房、三房的孩子打小就得学,个个底子够,二房的除了一个黎玉仙外,其他三个看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吗?那些还只是入门。 想到二房的孩子和自家儿女的差距,黎仲汉心里有几分自傲,得意洋洋高人一等,二弟的娃儿拍马也赶不及。 黎玉笛直接接话,「乡下也有书肆呀!大伯父不会以为我和两个弟弟都是睁眼瞎吧?只要识字都看得懂书,我娘教了我们一些,虽然府里没有给我们银子花用,存心饿死我们,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还是得天疼惜,挖了山里的草药卖钱,存了银子买书。」想嘲笑他们?他凭什么! 听到女儿说没钱可用,还得上山挖草药才活得下去,知道妻小过得苦的黎仲华还是忍不住眼泛泪光,感觉到张蔓月轻拍他的手才勉强忍住鼻间的酸意,更觉得对不起娘四个,这要多艰难才让孩子负担生计? 而黎仲汉刚一脸尴尬之色,有种被人在脸上狠掴一巴掌的羞恼,他是晓得二房妻小被送往何处的,可是身为长子的他不好插手母亲掌理的内院事,因此也没想过做什么。 母亲做的决定谁敢反对,不就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罢了,哪天人没了再娶再生就是,哪需要放在心上? 男子太重情不好,他一直认为二弟太儿女情长,为了妻子和亲娘反目成仇真不像话,简直入魔了。何况二弟自小有出息,把他跟三弟压得死死,那时有机会看他笑话哪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