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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余惟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这不就不见了两天么?” 温别宴转头看他:“是我不见了,还是你不肯来见我?” “......” “我一直在等你,你一直不来,我都快以为我男朋友不要我了。” 好吧,余惟自觉理亏,闷着头不说话。 温别宴弯起嘴角,往后舒舒服服窝进他怀里:“放心吧,我向你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都不会了。” 余惟再次把黏人的隐藏特技发挥到极致。 温别宴在他家留了整个傍晚。 所有时间里,余惟跟刚抢了压寨夫人的山大王一样对人是寸步不离,寸目不离,连写个试卷都要把人圈在怀里才安心。 上回的经历尚且历历在目,以至于温别宴都怀疑他是不是又到了易感期。 不过很可惜,一切如常,并不是。 温别宴几次在余惟看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了某种别样的情绪。 一开始不明就里,后来慢慢回味过来了,才发现这种情绪应该可以称之为不安。 就像去年那个兵荒马乱的晚上,他跟着爸妈去县城医院看突发疾病的外婆,当时坐在手术室外的章女士看向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红灯时,也同样是这样的眼神。 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温别宴不知道余惟在不安什么。 晚上他要走了,余惟执意要送他回家,走到门口却停下脚步不挪窝了,似乎犹豫了很久,纠结了很久,小声地用试探的口吻问他:“宴宴,你今天走了,以后还会来的对吧?” 生怕他会拒绝,眼睛里都是忐忑。 温别宴动作一顿,愣愣转向他。 余惟用更小的声音又重复问了一遍。 问完了,似乎也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特别傻,讪讪抬手挠挠脖子,移开目光欲盖弥彰地试图转移话题:“外面还在下雨对吧?我找找有没有大一点的雨伞,刚刚那把好像有点小——” “哥。”温别宴轻轻叫了他一声。 余惟被打断了,后面的话有点想不起来,眨眨眼睛想说点别的什么,温别宴在他开口前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四目相对,认真发问:“你在想什么?” 余惟眼神飘忽没敢看他,装傻:“啊,什么想什么啊?” “哦,好像不该这样问。”温别宴纠正自己:“应该说,你在担心什么?” “......” 余惟没想好要不要说,温别宴也不催他,安安静静等着,眼神也是温温柔柔的,耐心十足。 论坚持,余惟从来就不是温别宴的对手。 不过半个回合,余惟宣布败下阵来。 丧气地耷下脑袋,低声开口:“宴宴,我觉得,我好没安全感啊......” 他说:“我之前盼着你可以恢复记忆,那样我就不用像抱着一个□□一样担心你突然想起来不要我,我想你记得了,我追你也追得更踏实些,更有底气些,可是我发现你真的恢复了记忆,这个炸弹更吓人了。” “你会发现原来你的喜欢是因为搞错了,其实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我,讨厌我,看见我就烦,懒得搭理我,也不想跟我说话。” “我好不容易做好接受最坏打算的准备,结果老天爷又塞给了我这么大个惊喜,你不但不跟我分手,还来找我了,说喜欢我,说要跟我一直在一起......” 余惟抿了抿嘴角,声音里直白地透露着他的不安:“宴宴你知道吗?我就觉得,想在做梦一样......哪能这么幸运呢?好像什么好事都砸在我头上,太不真实了,连你我都觉得好不真实,总觉得是不是我太想你了才会导致出了幻觉。” “我是在做梦吗?” 他问:“会不会你出门了,下一秒我就会醒过来,然后发现你根本没有来找过我,也没有说过不会跟我分手的话?” “会不会今天我们分开了,以后......你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男朋友语气傻兮兮的,笨拙小心的试探让人心酸。 温别宴眼睛有点胀得生疼。 飞快眨眨眼憋回去,他干脆拉起他的手捧住自己的脸,嘴角牵起柔软的弧度:“这样呢,这样真实了吗?” “我就在你面前,是活生生的人,你看得见也摸得到,怎么会是在做梦?” 余惟的手是暖的,他的脸也是,两者触碰在一起,却总觉得对方的温度更高,更暖,更让人想要靠近。 温别宴紧紧握着他的手背,问他:“哥,或许...你还记得我给你的情书写了什么吗?” 余惟点点头。 当然记得,他看了不下五十遍,几乎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怎么可能不记得? “记得就好。”温别宴笑了:“我现在郑重告诉你,那些都是真的。” “我说每过一天,都会更喜欢你一点是真的,因为有了这么好的男孩子做我男朋友而感到幸运是真的,我说想要和你一直走下去是真的,还有,说喜欢上你是一个必然,也是真的。” “不必觉得不真实,因为就算没有失忆,我会喜欢上你也是迟早的事。” 余惟脑筋凝固了。 像是生了铁锈转不过弯来,讷讷张了张嘴,费劲地反应半天也只能憋出一句:“......为什么啊?” “因为你特别特别好啊。”温别宴说:“像个不断散发着热源的太阳,有谁会不想靠近温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