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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郭呈也是机灵的,知道池殊不想被唠叨,赶紧跟着插科打诨,吆喝着一起动身爬山。 麓山近几年开发的挺好,再加上周围被三所一流大学包围,名气也是越来越大,是来北城必到的打卡景点。 但因为是淡季的缘故,所以今儿人不多,池殊他们很轻松地就在手机上预定到了门票,然后扫码进了景区。 “两位今天是打算往哪儿走啊?”周郭呈站在分岔路口对着两老太太问道。 周妈指了指左边那条路:“我和朱老师今天打算去古寺里拜拜佛,走这条吧。” 池殊他妈没退休前是S大的老师,教的专业特高大上,哲学原理,久而久之周围人就也不喊名字了,直接喊的朱老师。 听见周妈这么说,池殊快笑死了,揽着老妈的肩打趣道:“哟,朱老师你这教哲学的人怎么还拜这些呢,你的唯物主义不要啦。” 老妈瞪了他一眼,边走边说:“唯物主义肯定还是要坚守的,只不过这古寺文化也是咱们的文化组成,我们得有敬畏之心,拜拜参观参观怎么了,你有意见?” 朱老师这说辞一套一套的,池殊真比不上。 “没有没有,我哪敢对您有意见啊,拜,我今儿陪你拜。”池殊连声直应,半托着老妈的肩带着她往上走。 这条路前半段还是挺平的,但是后半段就陡的要死,特别是靠近古寺那附近,爬起来就跟登天梯一样,池殊这久坐办公室不运动的人,爬到一半差点没给直接坐下。 那周郭呈这天天坐办公室又不爱锻炼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两大男人弄到最后还没人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爬得快。 一到寺庙门前,周郭呈也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就朝树下的围砖一坐,喘着气说道:“我以后再也不爬了,真的,我们坐缆车或者订个景区车他难道不香吗?” “人老太太要爬,你有什么办法。”池殊还算是讲究了点儿,掏出纸巾擦了擦,看着姜惠玲带着两老太太在那儿买东西。 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就是一些保平安的红绳子或者刻字的佛牌。 池殊看着那一家家并排开张的店铺问道:“这儿什么时候开了店?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啊。” “不是开的,就是临时的一些小铺子,”周郭呈喝了口水,“这不国庆马上就要来了么,麓山这一带的那些小铺子就都开起来了。” 池殊应了声,缓了会儿后走过去,挤到几人中间问道:“看了些什么?” “我给你买了个保平安的木牌,”老妈将那个木牌递到池殊面前,“你看,刚好上面刻着你的姓。” 池殊接过那木牌看了一眼,深胡桃木色的,正面一个池字,反面刻着繁体的身体安康。 老妈继续说道:“你看那儿还有个卖佛牌的,我准备等会儿去找找,看着能不能遇到带有你的字的。一起买了等会儿拜佛的时候一起沾点儿佛光。” “那边人多,我去找,”池殊拍了拍老妈的肩,朝入口那家商铺走去。 这商铺东西挺全的,周围几家的什么佛牌,木牌,胡桃手串都有,池殊挤进人群在那块板上按照名字首字母找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带有他小名的小金佛牌。 池殊拿了一条,朝老板问道:“这条多少钱?” “五块,”老板将链子接过去,把两尾穿好,又指了指头旁的二维码,“微信支付宝扫这儿。” 这在景区标价里算是很便宜的了,池殊也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直接打开手机扫了码,但就在低头收手机时,一个刻有边字的木牌突然在眼尾扫过。 池殊下意识地就转手朝那处一抓,冰凉的木牌落入手心。 一头一尾挂着红绳,正面一个边字,背面刻着繁体的万事如意。 和池殊那块儿只差有着姓氏的不同。 池殊根本没多想,举着木牌对老板问道:“这个多少钱? 老板回道:“十块。” 池殊快速地扫了码,将两个牌子相叠,握在手心里朝外走去。 “买到了吗?”见池殊走来,老妈抬头问道。 池殊应了声,但没递给她,打着马虎将这事带过去,随后便跟着周郭呈他们一家进了古寺。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碰上住持们诵经,隔着几个庙堂都能听见,嗡嗡地在耳边萦绕,蓦然庄严。 可能是因为人老了,也可能是因为近几年身体情况不大行,老妈有点儿慌了神,跟着周妈拜。 周郭呈双手合十地凑过来,小声嘀咕道:“你说我妈就算了,怎么你家朱老师也开始拜这些了...” “因为人心里总得有个念想。”池殊攥着手中的牌子,看着那金尊佛像喃喃道。 “不是吧,你也被洗脑了?”周郭呈惊愕道,“你不是向来都不拜这些的吗。” 池殊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两条红绳,没回话,跟着前一人离去的身影踏入殿中,笔直地跪在中央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上中下三层佛庙殿,主中东南西北六大庙神,八大果因愿地菩萨,池殊都一念三磕头地一一拜过。 池殊从不拜佛,但今天他想拜一次。 他带着虔诚的信仰去祈祷,也会带着虔诚的信仰去慢慢爱一次。 原因无它,只因为那个人是边厌,是他准备带回家的边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