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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竹也急红了脸,忙道:“您说慌,与殿下在一起的明明是我,怎可胡言乱语,况且殿下方才已经承认。” “你……” “放肆!圣上面前,岂容尔等相争。”林公公出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朝中人看懵了这场闹剧。 要说六皇子骆向端设计三皇子骆玄策,倒是没道理将自己人设计进去,但转念一想,皇家本就无情,做出这些事,自然也不奇怪。 只是,三皇子为何会默认了这些事? 高堂之上,皇帝一脸阴沉,想到昨夜收到的密信,如今已经相信了九分。宁祺真是自己六儿子的人,那如今演这出,自是针对骆玄策,从前皆是暗中交手,如今终于摆在明面上了吗? 他着实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可如今北境并不安生,边夷敌寇虎视眈眈,大有卷土重来之势,他还不能削了骆玄策的兵权,否则,偌大北境,谁去镇守? 但同样的,亦不能继续放任骆玄策再增加威望,危及他的皇权,也不能给骆向端机会,否则这一次,骆玄策失德,必然会降下惩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定要让骆玄策收了那小倌。 如此,就顺了骆向端的意,毁了骆玄策,他一家独大,到时要制约他,就难了。 皇帝眸色不定,瞧着殿前心思各异的人,转向跪在前端的两人,登时计上心头。 骆向端不是看中宁五公子,要将其当做对付骆玄策的棋子吗?他可不能拂了骆向端今日自导自演的好戏。 此时,御史上前道:“陛下,如今先不论此事根本,关乎皇家颜面,需尽快解决此事。” 皇帝点头,眼神玩味的望向宁峰:“丞相,此事牵扯到宁五公子,不知您意下如何?” 宁峰怕是这朝堂之上最清楚真相的人,知晓宁祺去离江的时候,他也曾怀疑过骆向端是不是计划向骆玄策出手,但后来却发现并非如此。 宁祺瞒过了骆向端,从离江回来之后,就变了,变得连他都有些看不透。 早在之前,宁祺就请他帮忙办件事,去查暖玉楼老鸨的底细,起先他还不知道有何用意,直到那老鸨在殿前面带绝望的说出暖玉楼之人是自家宁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宁祺,这是铁了心要进玄王府了。 这是拿捏了老鸨的命门,逼着他违背骆向端的意,说出实情呢。 想到查到老鸨的那些丑事,也就安了心,上前行礼:“陛下,若宁祺真做下这等事情,臣定不会偏袒徇私,听候陛下发落。” 皇帝满意点头,朝中重臣,也就宁相无欲无求了,既不参与皇子相争,又尽心于朝中之事,此等良臣,倒是少有,不过,怎么膝下会出了个宁祺? 皇帝再瞧了眼低头不语的宁祺,倒是有些惋惜,如此美人,就要湮灭在权势争端里了。他心下有了主意,转头对林公公耳语了些什么,林公公微微颔首,最后退下了。 骆向端脸色阴沉,这等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说不得真要赔了宁祺。 殿内一阵沉默,直到大理寺在殿外请求觐见,众人深知这大理寺来得蹊跷,但各个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没有说话,静静等待发展。 “大理寺许靳,叩见陛下。” “起来说话。” “陛下,今晨玄王之事已然查清,当晚玄王确系去了暖玉楼,而另一人,是……是宁五公子。”许靳说完,再次跪了下去,虽然是上面人吩咐的,但这事跟宁相扯上了关系,他也怕性命难保。 朝堂上下一片哗然,谁都以为这事是要陷害玄王,怎么最后宁府五公子也搭进去了? 一直到现在,宁祺才松了口气,面上却是一白,两眼绝望无神,跌坐在地上,瞧着就是一副人生无望的姿态,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不……不可能的陛下,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宁公子,证据确凿。”许靳有些底气不足,哪里有什么证据啊,他就是个可怜的临时背锅侠啊。 “宁相……您看这……”皇帝看似欲言又止,实则在逼迫宁峰松口,也好处置宁祺。 宁峰猛然跌跪在地:“臣教子无方,犯下这等祸事,但凭陛下处置,绝无怨言。”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宁祺都想为其鼓掌了。 皇帝满意点头:“拿笔墨。” 然后众人一头雾水,静静等待皇帝拟了两份圣旨,依次递给林公公宣旨。 第一道,玄王骆玄策与相府五公子两情相悦,着下月初嫁娶,为玄王正妃,不得有误。 第二道,玄王夜宿暖玉楼,属皇子失德,回府思过,一月内不得参与朝政之事,相府宁五公子圣前失言,属宁相之过,罚俸半年,婚前不得出府。针对与殿上之事,所有朝臣不得外传,若有发现,必定治罪。 而风竹及老鸨,则因欺瞒圣上之罪被流放,因着自己私心设计,皇帝倒没要了风竹的命。 众人暗道皇帝对宁相的偏心,硬生生将殿前说谎扭曲为失言,还只罚俸半年,这着实算不上什么惩罚,反倒是骆玄策,不许参与朝中之事,摆明要让他与朝堂脱节,不可谓不重。 众人纷纷高呼皇帝英明,恭祝皇帝宁相,却不敢对骆玄策与宁祺说半句恭喜。 今日之事,谁都品得出荒唐之气,更不会上去招玄王的嫌,更何况瞧着当事人面若菜色,就知道此事远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