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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皇帝褪去了青脸,轻咳一声,“既然肖爱卿与扶风两情相悦,朕岂有不成全之礼?”话落,就吩咐林公公备好笔墨圣旨,当着众人的面赐了婚。 这么做,一来是为了显示皇权说一言既出,二是担心肖翼反悔,届时又落了天家面子。 遭非礼 一出由皇帝引发的闹剧很快落幕。 经此一闹,宁祺倒是淡了先前皇帝为骆玄策赐婚的不悦。 趁着席宴闹意,骆玄策凑近宁祺耳边道:“子钦,我这辈子,有你便足够了,真的。” 不会再有别人了。 尽管周遭嘈杂错落,宁祺还是真真切切听清了骆玄策发自内心的话。 这话,别人不信,宁祺却是深信无疑。 再无人比他更清楚这话有多真心。 上辈子那道为他散尽后宫,独自隐居山间的身影,如今想来,还是近得犹如昨日。自古君王,哪个不是佳丽三千,揽尽人间绝色? 偏到了骆玄策这里,二话不说便为他一人心甘情愿,怎能不叫他心疼? “阿策,我……” “五弟,哦不,瞧我这记性,王妃,父亲在御花园,邀约一叙。”来人温厚憨实,却是神色淡淡,不卑不亢,这人在宁府排老二,是位教书先生,师承宁相,在皇城颇有威望。 “劳烦二哥了,该是我拜见父亲才是,二哥还是唤我子钦吧,一家人,莫要生分了才是。”宁祺对这位二哥印象不深,记忆里,这位二哥一直温润如玉,不争名夺利,宁静淡薄得犹如清茶,却是越品越有滋味。 两人谈不上交好,却也比寻常兄弟亲近些。 宁潜淡淡一笑,“子钦说的是。” 他认真且仔细深深看了宁祺一眼,宁祺眉宇间的风姿使他微微一愣,随即淡淡移开目光。父亲说得果然没错,宁祺确实是变了。他从前忙于学问,对这位与家族不睦的五弟无甚关注,只知道这是家里唯一的另类,早早就站了争储的队,一门心思帮着骆向端度过一道又一道难关,一步步帮着他坐稳如今的位子,具备了争夺储君的资格。 他这五弟,倒不是简单人物。 听闻父亲说宁祺变了,起初他持怀疑态度,宁祺对骆向端的好,他看在眼里,换做以前,这话他绝不会相信。但如今见了宁祺,他却改变了看法。整场宴会下来,到如今接近尾声,他都在若有若无打量着宁祺,自然没错过宁祺与骆玄策的一举一动。 他为他难过,为他紧张,为他绽放笑颜。 这些加在一起,足以嗅出浓烈的爱意。 他的五弟,是真的喜欢骆玄策。 所以,是真的变了。 从前眉宇间尽是驱不散的焦躁和戾气,现在变得平和温润,隐隐散发着幸福的气息,或许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 宁潜觉得,这幅样子,才是宁祺最好的姿态。 宁祺让骆玄策留在宴会,毕竟是主角,一举一动颇受人关注,若是突然离席,指不定被编排出什么罪行。 宁潜与宁祺一路闲聊,慢慢到了御花园石亭,石亭建在湖上,春来叶绿,早有花朵盛放。 “父亲,我回来了。”宁祺在宁峰面前站定,规矩行了礼。 “嗯,回来便好,四个多月了,也只见回了四封家信,当真是……”宁峰摇摇头,独自笑着。 “父亲见谅,边关所忙之事着实多,又怕累了您担心,这才一月一封。”宁祺听出了宁峰的埋怨,这倒奇了,这丞相爹竟会嫌他书信写得少,这可不像宁相的作风。 对相府,宁祺其实没多大怀念,也算是不孝吧,上辈子他落难时,没人向他施过援手,所以他没什么要报答的恩情,但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重新接纳了他。 对此,宁祺倒是没什么想法,当初是他识人不清,最后确实买到了教训。 只怪自己被人蒙在鼓里,还绑住了手脚。 又是一番闲聊过后,宁峰突然严肃问道:“子钦,你老实告诉为父,玄王殿下……是不是打算争那个位子了?” 宁祺一震,也不知道父亲从何处听来的消息,或者从哪件事看出骆玄策意图。 “父亲,夜已深了,改日携殿下登门拜访。”宁祺怕隔墙有耳招致祸端,只得转移话题搪塞过去,但以父亲对他的了解,只怕从这句话中早得到了答案。 果然,宁相轻笑一声,“如此,我便知道了。” 宁祺没去问宁相知道了什么,在他记忆里,他这位父亲,大骆当朝丞相,向来眼光毒辣,从几年前便开始对骆玄策有意。 “今日拒婚之事,恐会招至不必要的麻烦,还需当心,另外,林御史的千金是皇后侄女……”宁相知道自己不应该插足儿子的事,但有些话,还是得说,“玄王殿下,这辈子也不可能不再娶妻。” “父亲!”宁祺声音沉了一分,“阿策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宁峰讪笑,讲真,他不相信这话,男人嘛,哪个不喜欢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嘴里的甜言蜜语惯是多,哄得人找不清南北东西,到最后,誓言还不是说破就破? 宁祺也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些,“父亲,这是阿策自己的决定,如果将来他要娶妻,我断不会阻止,但如果有人强塞,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我是俗人,绝不会允许阿策将心分给别人。” 感情这事,要就要绝对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