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穿越武大郎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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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ao心急如焚,附身看去,果然那锯蛟打了个转,径自潜下水去。 “啊呀!小七!”曹cao急得跺脚,忽然余光扫到两道身影飞起,急忙看去,却见阮小二、阮小五兄弟两个,和他们兄弟一般脱个赤条,扑通扑通扎下海去。 “哎呀呀!小二、小五!” 老曹这下更急了:“快,快把舢板放下!”然而水里两头恶兽搅动风云,水手们畏之如虎,哪里听他吩咐? “花荣贤弟,准备弓箭!李俊、张顺兄弟,速速准备救人!” 好个曹cao,毕竟临危不乱,连忙点了三个最靠谱的人,李俊、张顺齐声道:“哥哥不必担心!有我两个,必然救了他三个上来!”说话间各自脱了衣服,各提一条分水叉,正待下水,却见水花一掀,阮小七冒出头来,见李俊、张顺要下,挥手道:“不劳烦两位哥哥,我兄弟自料理得也!” 说罢吸一口气,咕嘟沉下水去。 李俊、张顺失笑道:“这个小七,当真是泼天的豪胆!” 扭头看向曹cao,曹cao断然道:“不是容他逞强之时,那般大鱼,一口便咬杀了人,你两个还是……” 话说到一半,忽然见那头黑鲛鲨,冲开水面飘起,毫无动静,显然死得透了。 曹cao愣了愣,叹口气:“既然杀了一条,他三个合力对付一条,当无问题吧?” 李俊道:“这片海域鲛鲨不少,闻血则至,快快先将这鲨打捞上来。” 这些登州水师的水手,让他们下海搏杀,自然不敢,帮忙打捞却是不成问题,家伙事都是现成的,一瞬间你争我抢,十余柄长长的挠钩搭下水,拽了那鲨鱼上来。 这家伙在水里大,捞上船来,却是更大,孙安这般大汉,亦是极高,这鱼从头到尾,却有两个孙安不止。 张顺细看,只见鲨鱼头上被扎了十余刀,刀刀入脑,不由叹道:“小七当真是惊人的水性,泼天的手段!” 这时马政、呼延庆都出来看,见这般大鱼被杀死,都惊得呆了,及听说是方才长啸的阮小七所杀,王美等人更是脸都白了。 马政毕竟老道些,连连夸道:“果然是有本领的异人,才有这般异行,我等非之,却是着相了也。” 水手们也都齐声大赞,唯有花荣,箭在弦上,死死盯着海面,关切道:“他三个兄弟,如何此刻还不上来?” 有分教:纵身一跃赴波涛,手段惊人胆气高。从此莫夸蛟兽狠,登州传遍阎罗刀。 第333章 始识女真狂且勇 花荣话音方落,便见海面涌动,他当即将弓箭举起,只待那锯蛟冒头,便赏它当头一箭! 这时却见浪花一翻,阮家三个兄弟齐齐冒出水面,各自踏水,那水只在腰部上下,三人六手,横抬着那条锯蛟,蛟身许多伤口,兀自滚滚流血。 张顺见了大笑拱手:“踏浪屠蛟,阮氏三雄名不虚传!快、快拉上来。” 最后一句却是吩咐身边水手,阮小二略一摆手:“何须麻烦,船上的都让一让!” 喝开众人,他兄弟三个喊声号子,齐齐振臂,但见那条大鱼,呼的一下,直直抛上船来,引起众人一片惊呼。 海中三人齐声大笑,阮小七拍着胸脯道:“痛快、痛快!一身水中本事,至今才得发市,我辈男儿,果然都该在大海里闯荡。” 李俊眼尖,忽然将手一指,大喝道:“七哥别浪了,快快上船,又有鲛鲨来也!” 阮小七满不在乎道:“一只来,一只死,来两只,死一双!杀了晒做咸鱼,带回山上,也叫众兄弟喝声彩。” 正得意间,后脑已挨了阮小二重重一巴掌,耳中他哥哥声音都变了:“傻兄弟,跑啊!” 他和阮小五一边一个,架着阮小七就走,阮小七茫然不解,回头看去,只一眼,早吓得毛发皆竖—— 你道如何?却是那滚滚波涛之中,不知何时,已冒出无数竖鳍,或远或近,纷纷破浪扎来,观其规模,便没到二百条,也不止一百只,这么多黑鲛鲨,休说小七只是绰号活阎罗,便是真的阎罗到此,怕是也要遭它分食也。 幸好张顺等人身手利落,当即抛下数条绳索,三兄弟各自拽住,脚踩着船梆,直直走了上来,却听背后一声浪响,一条丈余长黑鲛鲨陡然窜出水面,张口望阮小五便咬,曹cao等人齐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小五要遭鲨吻,但听一声弦响,一支利箭破空而至,哧的没入腾起那鲛鲨大口,又自鳃边飙出,带出几颗血珠,那鲨负痛,猛将头一甩,重重落入海中。 “花贤弟,好神箭!” 曹cao见阮小五逃出一劫,顿时满心欢喜,一边盛赞花荣,一边伸出手去,将阮家几兄弟先后扯上船。 三人惊魂未定,连连感谢花荣,再按着船舷往下看去,只见那些鲨鱼短的五六尺,长的两三丈,就在船边咬成一团,搅得那海水如开了一般,嘟嘟冒着白泡,那一具具黑灰色身体出没水面,反射着斑斑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却是要咬阮小五那头黑鲛鲨,吃了花荣一箭,rou破血出,这些鲛鲨闻着血腥而来,便如一群恶鬼一般,此刻被新鲜血液一撩拨,哪管是不是同类?一个个上口便咬,可怜丈余长一条大鲨,转瞬间便被啃噬一空。 阮氏三雄看在眼里,心头暗惊:这等猛鱼,有一两头,便足以纵横水泊,谁料这大海之中,竟有如此之多?我三个方才杀那锯蛟时,若是在水底多耽误片刻,被它们一围,岂不是有死无生? 一时间三个人面面相觑,刚才因宰了锯蛟而对大海升起的一丝轻视,已是浑然无踪,心中只余敬畏之情。 阮小七咽口唾沫,恨恨道:“罢了,好歹弄上来两个,且让厨师好生料理一番,我等吃一顿压惊也好。” 日头过午,船上厨子果然烧了几大盆鲨鱼rou,众人兴致勃勃一尝,都不由大骂:“该死的厨子,伙房改作了茅厕么?拿屎尿烧的鱼么?如何有一股子尿sao味?” 一时间人人恼怒,都道是厨子无能,浪费了难得材料,张顺奇道:“我这厨子,积祖的渔民,一向调理的好海货,如何竟会失手?” 当下将那厨子唤了来问,厨子自家挟了一筷,津津有味吃了,笑道:“没错啊,鲸鲨便是这个尿味,诸位贵人当真要吃,还须风干数月再烧,如此尿味才稍稍淡些。” 环视众人一眼,又道:“其实鲸鲨之美,全在鳍上,东京人号为‘金丝菜’者,即此物也,其价贵逾黄金。不过干制不易,眼下一时却是尝不到了也。” 阮小七恼道:“如此说来,竟是白忙一场!” 当即冲进厨房,找到厨师劈落的锯蛟骨锯,找条木头紧紧绑上,露出一节木头便如剑柄一般,耍了几下,缚在自家背上道:“好歹带个念想回山。” 众人见他嘴巴鼓鼓的,十足孩子气模样,都不由大笑,那些尿sao的鱼rou,都倒下海里喂鱼。 如此行了一夜,此日一早,已到岸边。 港口前,十余个披甲大汉各自闲坐,望见船来,顿时跳起身来,曹cao立于船头观之,见这些汉子身材雄壮,神情狰狞,头顶无发,有的额前留了一小片,有的则是光光如也,四周留了一圈头发,束成辫子两条,下垂耳后,身穿皮袄,袄上缀满甲叶,手持长枪、大斧、铁棍等兵,皆佩弓箭。 马政见了,惊呼道:“如此勇悍,必金兵也!” 话音未落,那些金兵纷纷呐喊起来,马政听不懂,呼延庆、高药师听了片刻,低声商议两句,便以女真语作答。 许贯忠在曹cao身后,轻声道:“彼等问我等从何而来,呼延统领说我们是宋人,跨海而来,求见大金皇帝,有要紧事商量。” 这时呼延庆、高药师又和那些金兵对答几句,许贯忠脸泛怒色,曹cao忙问:“莫非金人无礼?” 许贯忠点头道:“那厮说的是,南蛮,汝等来我国土,当脱了衣甲,弃了兵刃,自缚跪行来见,才是道理。呼延庆说这并非待客之礼,那厮们说,你们若不解甲自缚,我们就亲自拿下你等,杀进海里喂鱼,你等才知道厉害。” 曹cao闻言,振声大笑,将船舷一拍,厉喝道:“蛮夷好生无礼!不过打了几只辽狗,便自高自大如此!贯忠,你告诉他,我等乃汉人勇士,绝无解甲之理,他若啰唣,先拿了彼等,再去找他们皇帝说话!” 马政一听顿时心慌,叫道:“武节度,莫要孟浪!” 曹cao怒道:“吾若不为,难道如犯人般,任他们押解我等去见金帝?” 看官听说,事实上要是曹cao不在,还真就是这般一回事:使者们遇上些巡逻的金兵,“人为所执、物为所夺”、“问之不理、屡欲杀人”,别说反抗,呼痛都只敢小声,后来还是高药师鼓起勇气,“辩论再三”,连连声称见金帝有机密事相告,这才幸免不死,但待遇也没多好,“遂缚以行”,被捆着走了三千余里,历尽苦楚,才算见到阿骨打。 老曹虽然欲观女真虚实,却没兴趣把小命交到人家手上,要真这样,他拍拍屁股就回青州,厉兵秣马,虚实什么也不看了,大家将来战阵上见高低便是。 这厢许贯忠得了老曹吩咐,果然色厉声疾,但听熟练的女真语滚滚而出,不止那些金兵愣了愣,高药师、呼延庆更是面面相觑—— 他两个虽然号称会女真语,但是高药师乃是个逃海贫民,没甚见识,呼延庆则是略知一二,说给童贯听很像那么回事,女真人却听不大懂,因此一般对答,都是这两个商量着回应。 然而此刻听许贯忠一开口,语音之纯正,词汇之恰当,便如女真人自家所说无异,呼延庆听曹cao提过,知道此人年幼时随父游历,在女真待过两年,却万万没料到他说的这般好。 许贯忠一番话说罢,那十余金兵倒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其中一人,拿起脖子上的牛角,呜呜吹响,不多时,四下里蹿出百余个金兵,打扮同这十几个倒也仿佛,其中半数都骑着战马,有一个似乎是头目的,骑一匹高头大马,浑身都穿铁甲,头戴铁盔,只是盔沿、甲缝处,都露出外翻的皮毛来。 这个头目比其他金兵,格外高壮,手中提着一条狼牙棍,三十余岁年纪,满脸虬髯。听先前金兵七嘴八舌禀报一番,顿时仰头大笑,将狼牙棒往船上一指,叽里咕噜,说出一番话来,麾下金兵,都齐声大笑。 众人都看向许贯忠,许贯忠连忙翻译道:“这厮乃是一个谋克,负责守这港口,他说他知道南朝汉人的本事,他们杀契丹人如杀狗一般,契丹人杀我们如杀猪一般,我们竟然敢说要拿了他们这等大话,便和三岁娃娃说要猎老虎一般可笑。还问我们,是不是南朝汉人都这般擅于吹牛?” 说完又解释道:“女真兵制,三百户人家为一谋克,十谋克为一猛安,简单点看,可以把谋克视为百夫长,猛安视为千夫长。” 曹cao道:“如此说来,这厮平日就是个村中里正,打仗时就是一个都头,呵呵,你对他说,不信也无妨,我等久闻女真人武勇,正要见识一番,有种的便和我们斗一斗,等分了胜负,再看谁是勇士,谁是猪狗。” 马政听了大惊,疾喝道:“武节度,国家大事,你岂敢挑衅私斗?” 曹cao勃然而怒,猛扭头,一双虎目杀机毕现,死死盯住马政。 马政被他这一眼盯来,只觉周身一愣,血液都冻僵住了,哪敢同他对视?连忙转过脸去,嗫嚅道:“我的意思,多少、多少注意些分寸,莫、莫误了枢相大事也。” “不劳关心!”曹cao收起杀机,冷然道:“若坏了事,我自去领罪,与你等无干!只是马大夫,恕武某轻狂,不得不告诫汝等一句——谁若再敢于异族之前,做出些无胆无识之举,莫怪我以彼颈血,振奋军心!” 马政听了大惊,一连退了几步,若非呼延庆相扶,几乎软倒。 按童贯分付,这趟出使,其实是以马政为主,曹cao的职责更似保镖,并在某些时刻稍微彰显武力,以免被女真太过看轻。 然而马政唯唯诺诺模样,哪里入得曹cao之眼?如今船上多半都是他的人,真正惹恼了他,将马政等尽皆杀却,顺手便栽赃给辽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马政、呼延庆也不傻,曹cao这一翻脸,当即让他们看清了自己所处境况,虽然暗自羞恼,但一时半会,亦无别法可想,只得任老曹轻而易举夺了事权。 就在曹cao怒斥马政时,许贯忠已经将他的话翻译了去,那些金兵听了再次大笑,那个谋克叽里咕噜说了两句,一挥手,金兵倒退百步,让出码头边老大一块空地来。 许贯忠禀告道:“此人说道,终日守着大海日子无聊,既然我等愿意为他们取乐,大家干脆斗上十场,谁赢的多,便算谁胜利。” 曹cao回头道:“兄弟们都听到了?十场比试,去十个兄弟替我赢下!” 张顺、李俊听罢,亲手架起跳板,老曹麾下兄弟各自披甲执兵,底仓里牵出战马,争先恐后上岸。 孙立抢在第一个,大喝道:“女真人听好了,我乃‘病尉迟’孙立,谁敢与我交手?”说罢翻身一跃,上了战马。 对方谋克见他上马,细看几眼,忽然眉毛一皱,唧唧哇哇叫了起来。 孙立道:“他是在自报姓名、绰号么?” 许贯忠摇头:“非也,他是说,我们的马坐了一天船,腿脚都是软的,务必要将养两天,才好上阵,他们女真的好汉,不愿占我们便宜,因此约我们步斗。” 众人听了此话,神情都是微动。 孙立大笑道:“这般说来,这些人虽然狂妄,倒也磊落!你告诉他,我是‘病尉迟’孙立,因见他们豪爽,这一阵,我饶他们的人不死!” 许贯忠依言翻译,当然尉迟这两字对方无法理解,故此许贯忠顺口翻译成了“生病的猛将”。 女真人听了大笑,那个谋克一边说话一边摇头,忽然将手一指,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提起长枪,下马走来。 孙立皱着眉道:“不对吧?你们看这个小子,皮衣上甲片都没几片,可见不是什么战将,莫非他们看不起我么?” 许贯忠罕见的露出一丝尴尬神色:“那个,对方的谋克说,你还没打仗就告诉对方自己生病,胆量可想而知,又用饶对方不死的话语,暗示他们不杀你,可见是个没胆子的小机灵鬼,因此派出他们这里最年轻的少年,来陪你玩一玩。” 话音落出,曹cao等原本一脸肃杀,都不由摇头失笑,孙立更是涨红了脸叫道:“我、我几时说我生病了?谁在暗示他们不杀我?你、你到底怎么译的话?” 他也算精明之人,皱眉想了片刻,顿时领悟:“这些野人不认识尉迟恭!” 心中暗暗恼怒:“我孙立自艺成以来,除了上次青州城下被擒,尚未败过,便是那次遭擒,也是秦明、黄信两个合斗我,又有花荣冷箭相助,可谓虽败犹荣,不料今日被这干野人小看!哼,今日若不打出威风,以后武家哥哥麾下,谁肯高看我孙立一眼?” 他见那年轻金兵走来,自己也大步走将去,走了几步,将长枪倒转,插在地上,又走几步,将弓箭解下,手中只余一条单鞭,那边金国谋克见了,大声呼喝。 许贯忠翻译道:“那厮说,这个小机灵鬼又搞把戏,将他麾下那个小兵不要理会,只管施展出自家杀法!” 说话间,两个走到近前,那个金兵低吼一声,一枪当胸刺来。 曹cao看了,脸色顿时微变,花荣低声喝彩:“好枪!” 林冲亦是惊讶:“一个少年小军,出枪竟已深得稳、准、狠三字,女真人勇悍,果非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