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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95节

    这事很重要,现在京城之中,人心浮动,必须得让人眼见为实,如若不然,反而会传出更多的流言蜚语。

    一翰林上前,低声道:“陛下,臣以为不妥,现在逆贼的身份还未辨别,就贸然亲审,百姓们都来旁观,一旦弄错了……”

    朱棣瞥了这人一眼,道:“弄错了?”

    “臣是有些担心。”翰林道:“若是……”

    朱棣道:“若是锦衣卫欺上瞒下,杀良冒功,是吗?”

    翰林忙道:“陛下,非臣如此想,只是……只是这天下人,怕都如此想。”

    朱棣冷着脸道:“你说的也没有错,锦衣卫这样的事,不胜枚举,朕听御史也弹劾了不少,可朕即便信不过锦衣卫,却还是信得过张安世的。”

    说罢,摆驾南镇抚司。

    此时,不少随驾的大臣已开始议论纷纷,此前那在旁劝说的翰林也在与人嘀咕。

    听闻抓住了白莲教的贼首,绝对是一件石破天惊的消息。

    这些日子,京城都有一种肃杀之气,为了捉拿白莲教余孽,五城兵马司和应天府的差役四处捉人,人人为之胆战心惊。

    不过百姓们对于神佛之事,大抵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所以也分不清白莲教的好坏。

    只是朝廷这样捉拿,反而让不少军民百姓担心,怕自己也牵连其中。

    现在听说将这佛父和佛母捉了,不少人哗然,其中也不乏有……潜在的白莲教之人。

    他们自是不相信佛父和佛母被拿,却都盼着,想见识一二。

    一时之间,这南镇抚司,竟涌入了不少人。

    张安世也让人将大堂的八扇门统统打开。

    朱棣自是不必坐在堂首,而是坐在了一旁的耳房里,喝着茶,在一边听审。

    张安世以同知的身份主审。

    又有二人,一人乃随驾的刑部侍郎吴中,一人乃都察院右都御史陈进,他们陪在张安世的两边,虽是副审,其实也只是走一走过场罢了。

    张安世没想到,陛下如此心急。

    不过他倒能体会一些朱棣的心情,现在的情况……确实是人心浮动,寻常百姓谈白莲教色变。

    而白莲教的教众数百万之巨,甚至京城之中,怕也不少。

    若是不大庭广众之下,让人见识白莲教的贼首是什么人,依旧还会有人借此招摇撞骗。

    张安世先让人给自己斟一副茶,而后定了定神道:“将贼子都带上来。”

    片刻之后,佛父和佛母人等人便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押了上来。

    张安世看他们一眼,这些人,一个个如丧考妣,好像死了娘一般。

    和他想象中的所谓贼首完全不同。

    张安世却依旧镇定,他故意不说话,打量着这些人。

    这其实也是一种心理攻势,借此营造紧张的氛围。

    而这时候,佛父却已叩首如捣蒜:“饶命,饶命啊……”

    他哀嚎着,歇斯底里的模样。

    这佛父起了头,于是佛母便也如寻常乡下的妇人一般,开始哀嚎,一边哀嚎,一面泪如雨下,她好似唱歌似的:“天可怜见哪,我命苦哪……我……”

    眼见这家伙,竟开始吟唱,真如唱山歌似的,张安世顿时大怒,喝道:“掌她嘴。”

    一个校尉毫不客气,上去便给她一个耳光,她的声音骤然之间,戛然而止。

    张安世冷冷一笑,道:“这是你咆哮的地方吗?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我问到了谁,谁便来答。”

    佛父道:“青天大老爷请为我做主,小的……一定答……答……”

    来看的人,听到这佛父这般,心里大失所望,一个个心里越发的狐疑。

    坐在张安世下首位置的刑部侍郎吴中,本是端着茶水要喝,一听这话,扑的一下,口里含着的茶水喷出来。

    张安世怒视他一眼。

    吴中无语,抱歉一笑。

    右都御史陈进则抱着手坐着,眼睛半张半合,似在打盹。

    张安世道:“你叫什么?”

    张安世手指着的方向,正是那佛父。

    佛父道:“小人张二河。”

    张安世道:“哪里人?”

    “山东行省,青州人士。”

    张安世道:“青州人士?你为何要装神弄鬼?”

    “小的,小的没有装神弄鬼啊……”张二河嚎哭道:“小的是良善百姓,平日里不曾干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

    这张二河显然一路来,早有腹稿。

    他很清楚,自己的筹码是什么,只要自己抵死不认自己是佛父,对于朝廷而言,便是天大的麻烦。

    而至于捉拿自己的锦衣卫,只要让人相信,锦衣卫拿错了人,或许他就当真有脱身的可能了。

    毕竟在朝中,他也结交了一些人。

    张安世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说,倒没有半点诧异,则道:“是吗?看来……你不愿承认自己是那所谓白莲教的佛父了?”

    张二河抽泣道:“小的是什么人,哪里敢做神仙呀?小的……”

    张安世道:“你不要装了。”

    “小的没有伪装,小的……实在……”张二河好像被张安世的气势吓坏了的样子,连忙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可是小的真不是什么佛父,若是青天老爷,当真想要教我承认,只要你们不打我,我便认,认了……”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原先那说话的翰林,禁不住扑哧一笑。

    刑部侍郎吴中不断地摇头苦笑。

    右都御史依旧眼睛半张半合着,好似不为所动的样子。

    外头的百姓,却都已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开了。

    张安世此时道:“来人,带他们的东西来。”

    那陈道文却早已是气炸了,当下,抬着从洞府里搜罗来的各种证物,直接搁在了堂中。

    张安世道:“这些是你的吗?”

    张二河怯怯地道:“若是青天大老爷认为这是小的,就算是小的吧。”

    张安世拍案而起:“什么叫就算……”

    “别……别打我。”张二河又磕头如捣蒜,一副惊吓不已的样子。

    似他这样的人,做了一辈子的戏,眼前这样的场面,简直小儿科而已,他声情并茂地道:“小的……小的……冤哪。”

    外头已有人开始起哄道:“何必要为难这样的老实人……”

    “哎……这样的人竟是白莲教的神仙?”

    这话只说半截,颇有几分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这堂中,一时开始充斥了欢快活泼的气氛。

    一些随驾的大臣有些受不了了。

    纷纷交换眼神。

    张安世笑了笑道:“不错,你果然演技精湛,不愧能将人耍弄得团团转。”

    张安世说罢,又道:“你不叫张二河……”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皱眉,纷纷奇怪地看向张安世。

    张安世笑着道:“你叫李喜周。”

    众人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一个个看向张安世,显得大惑不解。

    一旁的耳房里,朱棣慢吞吞地喝着茶水,方才的闹剧,让他更是心烦意乱。

    现在似有一些眉目,他眉微微一挑,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张二河便道:“小的,一直都叫张二河,若是不信,可以去查,小的……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之人……是……是……”

    他的声音发颤。

    张安世却继续笑着道:“李喜周,你一定没有想到,我早就查到了你的底细了吧!到现在,你还在卖弄你的那些伎俩吗?”

    张二河道:“我……我根本不知你在说什么?”

    张安世道:“我不但知道你叫李喜周,我还知道,跟着你一起,自称所谓佛母之人的,乃是李喜英,你二人,乃是兄妹……”

    这佛母很安静,她一副很木讷的农妇样子,哪怕张安世说出她的名字,她还是一脸呆滞。

    张安世又道:“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其实我却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我为何这样说。”

    张二河不语。

    张安世接着道:“你一定在想,你藏匿的如此之好,怎么会被锦衣卫拿住呢?你自觉得自己聪明了一世,这满天下的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怎么这一次,就会马失前蹄呢,是不是?”

    张二河依旧摆出一副胆怯的样子道:“我……我害怕,你们不要打我。”

    张安世此时却是拿起了茶盏,慢悠悠地喝茶。

    他喜欢看张二河演戏的样子,说实话,这人若是在演艺圈,至少也是范伟范老师这个级别的。

    轻轻将茶盏放下,张安世又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大抵就猜出来了,所以……你自以为聪明的那些小伎俩,其实不过是笑话而已。”

    猛地,张安世脸上的戏谑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冷厉:“你干的那些好事,真以为普天之下,无人知道吗?李喜周!”

    张二河道:“老爷若是非要栽赃我是什么李喜周,那我便是李喜周好了,只求老爷,您若是让小的代人受罪,就放过我的婆娘……我……我一个人砍头好了。”

    他依旧真情实意地表演,似乎早已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抵死不认,便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