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存稿(68章及以后)
“是我的主意……”秦禄自认理亏,说话自然也十分诚实,“不过,若是师尊知道你想逃,定然也是不肯轻易放你走的。” “什么叫放我走?”王婉笑了一声,心想任凭是谁拦她,这回她也是走定了,“我自由自在一散修,什么时候成了凌虚宗的人了?” 她说得没错。这几年她虽身在凌虚宗,却从未对方逸白行过拜师礼,从未叫过他一声师尊,为的便是不被宗门所束缚。 而现在有人想强行留住她,更是断然不可能。 “师妹这是何意?”秦禄听闻此话脸色也变了变,他身下驾驭的那把剑,也开始若有若无地散发出光芒,“师尊这些年如何待你你心里有数,如今却什么都不说就要离他而去?” “你别把这两者混为一谈。”王婉道,“他对我有恩,我自会报答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剥夺我的自由、强迫我干任何事。” 秦禄在她说话的时候低头咬着唇,再抬起头时,那把剑已经在他掌心:“所以,你是非走不可咯?” “是。不论你来还是你师尊来,我都得走。”王婉见他准备出手,同样毫不畏惧。她如今修为已恢复元婴,心想正好拿这位师兄试试剑。 并指身前,引剑出鞘。本命剑随着她的意念环绕在她身侧。 这种心剑合一得心应手的感觉,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秦禄低喝一声,身浮于空、脚踏七星,在他身后,灵气聚为五把气剑,一齐向王婉飞来。 王婉的招式则没有这么多花样,她全部意念只集中在自己指端,然后随着指尖汇聚在掌心的那把剑上。 青崖山归元剑意外功配合上善诀心法,化繁为简、以快制胜。 此刻,若是云宸在,一定会感叹十几年过去,她的招式里依旧还有张子承的影子。 凌厉、迅速、气势不凡,却在即将与秦禄两剑相撞时,突然调转方向,向着另一侧飞去。 秦禄一剑刺了个空,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却不知何时被贴了一张遁地符。 “喂,你干嘛来阴的?”他本来以为这种情况,两人也不过是互相斗个气罢了,没必要这么认真。 那女子与他擦身的时候对他回眸一笑,有些得意地道:“忘了跟你说,你和你师尊的区别,就是你来的话,事情会好办许多。” 然后,秦禄便觉得双脚上如同坠了两个千斤铁坨,直直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 “丢人么?” 方逸白终于把手中那本册子扔在了桌子上,十分无奈地揉了揉太阳xue。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沉住气?” 方逸白对这个弟子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甚至都没告诉王婉不是他给她下的药,却被这弟子自己抖出来了。 “可是她要跑……”秦禄越说头越低。 “她能去哪里?左不过是那几个地方。”方逸白摇头道。 “您不是担心她跟张子承……”后面的话秦禄没说下去,当面说自己师尊吃醋似乎有些奇怪,倒像是他在说方逸白小气似的。 “青崖山上我们的人送来的密函,你自己看看吧。”方逸白说着从桌上抽出一封信,隔空朝着秦禄扔去,被秦禄伸手接在掌心。 这种密函用的是一种类似于盲文的写法,不光可以保证方逸白是亲自启阅,同时也能保证没有其他人能看得懂。 不过秦禄从小在方逸白身侧,看这种信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秦禄看了两行,神色便凝重了几分:“元曜掌门……” 方逸白微微点头:“远的我不敢说,但最近这段时日,张子承一定是自身难保。” 秦禄将那信笺折起,他知道,现在他们讨论的问题,已经不在王婉身上了。 方逸白身后的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将山崖上开遍的桃花笼罩在一片薄纱般的雨幕之中。 天边,隐隐有一阵春雷,由远及近,在云层间穿梭回响。 雨下得更大了。 正道,也马上要变天了。 “所以师尊,您是要保他,还是要……推他一把?” (九八) 王婉是在次日清晨回到青崖山的。 这一路有些出奇的顺利,方逸白没有再派其他人拦她,反而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她心里挂念着柳轻寒,倒是十分感谢方逸白的这个决策,好歹没让她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 王婉一到青崖山就直奔弟子居而去,虽然这一段路上,她隐隐约约觉得青崖山上的氛围好像有那么些奇怪,但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奇怪在哪里。 刚走到当年自己居住的那个小院,果不其然就看到傅怜正坐下树下的石桌旁剥果子吃。云宸没在她身旁,估计是忙着处理门派中的事去了。 “嗯?这不是小师妹吗?”傅怜听见脚步声就抬起头来,“我昨天还给你写信来着,今天你就回来了,现在寄信的效率有这么高了?” 傅怜抓了一大把果子放在桌子另一侧,示意王婉在自己对面坐下,看见王婉的时候眼睛里又亮了一亮:“诶?小师妹,你的修为回来了?” 她看到王婉时从来都是一连串问题问个不停,王婉并未落座,决定先捡最重点的问:“叁师姐,你最近有看到柳轻寒吗?” “我昨天给你写信还在说这事呢。”傅怜道,“好像上一回看到他……该有二十多天了吧?” “二十多天……”王婉心中那种说不出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上一回你见到他,他有说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话么?” “有。”傅怜几乎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他那时候好像是说,他对凶兽一事有了些眉目,要去找什么……泉眼?” “那是什么东西……”王婉对这个词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对了,还有一件事。”傅怜又补充道,“那天他脸色很差,我和云宸都劝他去看大夫来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不好。他那段时间表现得才比较明显,但我最近仔细想了想,好像你走之后没多久,有一天我就在他袖子上看到了血,他说是做药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我没太当回事,但后来想想,那血是淡红色的,手划破了会流出这种颜色的血吗……” “我就知道……”王婉心一下子落入冰点,她心里最深处担心的那件事还是发生了。 她对妖王真实的实力并不了解,但她却知道对于妖来说,内丹意味着什么。 生剖内丹,怎么可能对他毫无影响。 “柳轻寒……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王婉的手在身下缓缓握拳。傅怜并不知道在柳轻寒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王婉看起来好像要破碎了。 “小师妹,你……还好吗?” “不说了,我得去找他。” 王婉扔下这一句,朝着弟子居的另一侧跑去。 柳轻寒的卧房就位于此处。王婉并不知晓所谓“泉眼”到底是何物,只好到他的房间里找找线索。 柳轻寒向来都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书本都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架上,就如同他本人一般一尘不染。 王婉指尖扫过桌面,再拿起来时,看见自己指腹之上薄薄的一层灰。显然,柳轻寒不可能让他的房间是这样的状态,除非是他也很久没有回来了。 王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番,却发现有一处不同寻常。 沾了轻灰的地面上,有一道蜿蜒的白色痕迹,从床榻一直扭曲着延伸到窗户开着的那条缝隙里。 王婉伸手在那痕迹之上摸了一把,隐约还能感受到些许黏腻,似乎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 什么动物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王婉养过蛇,她很清楚。 只是与灵烨不同,眼前这痕迹足有她大腿那么粗,这显然是一只巨蟒。 结合柳轻寒妖的身份,她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柳轻寒早已化形多年,又加之是在青崖山上,如果不是遭遇了十分糟糕的状况,他绝不可能以原型示人。 但所幸是,这至少说明柳轻寒现在人是在青崖山上,并没有去到别的地方。 王婉顺着这条痕迹追了出去,看见它穿过院子,消失在弟子居后的密林里,又在落叶堆积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压痕,去往更加幽静的丛林深处。 王婉一路不停地往前走,耳畔只有落叶在自己脚底碎裂的沙沙声。 “轻寒,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石头。王婉认出来,她和柳轻寒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眼前一点阳光都没有,也不知是因为天阴了,还是因为此处本就不见天日。 巨蟒留下的痕迹在目光尽头消失了。她有些茫然地拨开比她还高的杂草,四处寻觅。 耳畔突然想起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 “轻寒,是你吗!” 王婉几乎是在听到声音后立刻喊出了这一句。但是,她马上就意识到了情况似乎不太对。因为她散发出的灵力,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前方的气息似乎带着一丝近乎凶兽的戾气。 而且,对方的境界她完全没法估量,这种感觉,和当年遇见魔化的赑屃的时候很像。 王婉的本命剑已经自己从她的神识里飞了出来——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但是她并没有后退。 她继续向听见声音的地方走。绕过一棵巨木之后,她眼前也跟着一暗。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片碗口大的腹鳞。 她顺着这些鳞片一路向上看去,在头仰到极致的时候,看见两只血红色的眼睛,竖着的瞳孔细而长,正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 眼前的巨蟒通体洁白,鳞片上却隐约反射着金黄色的光芒。 一只……放大版的灵烨。 王婉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轻寒……” 她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它眉心鲜红色的那道印记。 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她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她知道自己潜意识里是在害怕。 巨蟒口中发出嘶嘶长鸣,这是蛇在警告入侵者的方式。 “你还认识我吗?” 巨蟒周身鳞片竖起,用更加严厉的方式警告她离开。 虽然王婉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柳轻寒已经不记得她了。 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王婉有了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她上前几步,突然将那巨蟒的身体抱在怀里。 “轻寒,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巨蟒彻底被激怒了,它低吼一声,下一秒,粗长的尾巴便缠绕在了王婉身上。 王婉对于它来说实在是太小了,它只绕了两圈便把王婉缠了个结结实实。它的鳞片好像天生对修真者的灵气有所抑制,王婉此刻居然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任由自己被它缠绕着腾空而起。 双脚离地,失重的感觉伴随着窒息感扑面而来。它越缠越紧,鳞片包裹在她每一寸肌肤之上,是彻骨的凉。 胸前被紧紧束缚着,王婉觉得自己肺都要爆炸了,紧接着觉得自己双目充血,胀痛感遍布了五官,眼前也跟着模糊起来。 柳轻寒就这样低头看着她,他的瞳孔越来越细长,王婉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居然渴望从一只冷血动物的眼里找到那么一丝温情。 这几秒里,她眼前闪过的,是柳轻寒喂她喝下药膳的时候,是与她并肩而战的时候,是教她习医时认真从容的模样,是甘心生剖内丹帮她恢复灵根的决然。 也是他拥着自己,让她在他身下纵情享受的时候。 在自己最难过、最消沉的时间里,只有他,日复一日陪在自己身侧。 “我在找一个人,找了很久很久。” “所幸,那个人是你。” …… 王婉想,自己大概是要死在爱的人手里了。 她用着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去抚摸他眉心那道印记。 却突然觉得身体一轻,是他的尾巴卷着她来到了蛇腹之下。 然后,她看见那两根粗长的、带着倒刺的性器,正充满侵略性地抵在自己身下。 (九九) 王婉终于明白,柳轻寒为什么要警告她让她走。 因为……他是在发情。 而且,是在本体的情况下发情。 她被卷到蛇腹下之后,柳轻寒缠绕在她身上的力度便松了一松。 大量的空气一瞬间挤进肺部,王婉如同溺水的人突然出水,在胸口剧痛的同时大口呼吸着。 眼前总算是恢复了清晰,但情况好像更加糟糕了。 因为死死抵在自己身下的那两根东西,相对于人来说,实在是太狰狞了些。 换句话说,王婉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阳物,足足有她手腕那么粗,巨大的头部带着一个个凸起的rou刺。穿书前的生物学知识告诉她,这是一些动物为了交配时能尽可能地留在雌性体内而作出的演化。 这样可怕的器官,柳轻寒还有两个…… “柳轻寒你……你不能变成人吗?你变成人我跟你做……”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她还是保留最后一丝希望请求他。 遗憾的是,对方好像根本听不懂。 他的尾巴尖端已经顺着王婉腰部钻进了裤子里,带着冰冷黏腻的触感在她身下游移。随着尾巴向下一扫,王婉的裤子也跟着被撕破脱了下来。 裙底空了一空,王婉实在是太害怕了,偏偏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蛇身并未放松,她还是一点也动不了,一点灵力也使不出来。 蛇腹在她暴露在外的皮肤处反复摩擦着,她知道柳轻寒是在及其认真地求偶。 “柳轻寒,你来真的吗……” 如果王婉也是蛇,或者柳轻寒变成人,任何一种情况她或许都会觉得很舒服。 但现在……太可怕了…… 她完全没办法把这只蛇和温润如玉的柳轻寒联系在一起。 那两根坚硬无比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挤进了她大腿间的缝隙里,正在她花心之处前后摆动,好像在反复寻找着那和它大小并不匹配的xiaoxue。顶端的rou刺每每划过紧闭的花缝,都带来一阵又疼又痒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王婉浑身汗毛直竖,却觉得身下好像缓缓湿润了起来。 它每次挺动,王婉脚趾便跟着战栗一下。 “轻寒……” 她呼吸逐渐急促,想求他停下来,声音里却不知为何夹杂了些许娇嗔。 那硬物寻觅一番之后,似乎终于找到了那片紧闭着的禁地,开始抵在xue口,缓慢朝里推送。 “啊……” 它的尺寸对于她实在是有些太大了,进入时自然不会特别顺利。王婉感觉到自己腿心的rou都跟着往里卷了卷,柳轻寒似乎也察觉到她的紧致,并不急着用力推入,而是在xue口摩擦着缓缓挺进。不一会儿王婉便觉得身下一胀,想必是它的头部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唔……你快出去,好难受……” 她并不知道对于蛇来说,除非交配结束,是绝不可能半途而废的。所以对于她的求饶,柳轻寒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继续深入进去。 蛇茎顶端的rou刺剐蹭着yindao壁上柔软的褶皱,一路将那些褶皱碾至平整,直到再也无法深入。 她的身体对于他来说也显得浅了一些,完全到底之后还有一小部分在外面,它有些不甘心地动了动,希望能再入进去一些。 “别动了……” 王婉觉得小腹也胀得难受。这回柳轻寒似乎是听进去了那么一些,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缓慢地开始抽插起来。 那些rou刺在她身体里翻过来又倒过去,刺激着王婉yindao内每一根神经,至叫她头皮发麻。 而对于柳轻寒来说,一根阳茎得到了满足,另一根也就更加觉得空虚,无法安放之中只好随着进出的节奏在她阴蒂之上来回刮蹭,期待能以此获得些许安慰。 花xue与阴蒂被同时覆盖的感觉让王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被快感填满了,不消片刻晶莹的液体便粘得两根阳茎之上到处都是,甚至顺着蛇腹上的鳞片滑落在地上。 王婉开始主动地张开双腿,放任他在自己身体里进出。 花xue大张的动作仿佛让柳轻寒受到了鼓舞,动作开始不再那么小心翼翼,而是加快了节奏。露在外面的那根阳茎每次进入的时候都将两片蚌rou向两侧碾平,露出藏在其中的小小珍珠。又摩擦着那颗珍珠直到yinjing根部与它相撞,如此往复。 王婉在这个过程中绷紧了双腿,她其实有些抗拒在这种情况下获得高潮,但如潮的快感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的双手开始握紧了缠绕在自己周身的鳞片,在它的束缚之下高高扬起头。 她高潮了。 他缠绕着她,她也紧绞着他。 这种高潮让她浑身的战栗许久都没有停下,结束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双腿都还在颤抖,身体里rou刺划过甬道的感觉更加清晰了。 “你快一点……” 她有点想尽快地结束这种又奇怪又羞耻的交欢方式。 但柳轻寒还有一根没有得到满足,他在兽欲的挟持之下有些难以控制地在她身上寻找另一个入口,直到抵在后庭。 “别。” 王婉并不是请求的语气。对于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她坚决地表示抵抗。 柳轻寒双目更加鲜红了,妖族受到拒绝之后,开始展现更加强烈的攻击性。 但是最终,那根阳茎还是从她后庭入口处离开了。 那一根欲求不满地继续在她阴蒂之上来回挺动,比原先更加快、力度更大。身体里的那一根也几乎整个抽出,然后再一次次用力地没入其中。 在两根巨物的轮番进攻之下,王婉那个小小的花xue似乎显得有点可怜,被折腾得翻出来又缩进去,泛着娇艳欲滴的红。 她又难受又快乐,再次高潮的时候,浑身都沉浸在酸软感里。yinjing抽出的时候黏腻的液体喷溅在蛇身之上,又随着它的缠绕糊在她自己身上。 柳轻寒在她高潮结束后再次进入,未被满足的兽性在此刻完全迸发出来。 此时王婉几乎要失去意识,只知道自己身体像狂风暴雨之中的树枝一般被疯狂催动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里的东西才突然停了下来,颤抖着喷出一股又一股液体。 原来蛇的jingye也是冰凉的。 她意识模糊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随后,她便觉得身体一轻,好像是自己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有一个结实宽广的怀抱,将她牢牢接在臂弯之中。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咫尺之处,是男人披着白衣半裸在外的胸膛。 再往上看,是一袭披散的雪白色长发,以及他眉心处鲜红的印记。 柳轻寒把她抱在怀里,微微喘息着开口。 “师姐,你还好么?” (一百) “轻寒,你头发怎么这么长,而且还是白色的。” 王婉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发,对他崭新的形象感觉到新奇。 她没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那么些虚弱。 “先别管这个。”柳轻寒将那只小手握在掌心里,顺带在她指尖上吻了一吻,“身体难受么?” “嗯……还好……”王婉想说自己只是有点累,而且有点被他吓到了。 “不舒服就直说。”柳轻寒对自己本体心里有数,知道她可能不是那么好接受。 他抱着她来到那块巨石后,让她倚着石头躺下,自己则分开她的双腿去看她的花心:“我看看,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王婉打开双腿大方地让他看。 “都肿了,还说没?”柳轻寒在那发红的蚌rou上抚摸了一下,王婉果然感觉到有一丝轻微的疼。 “你别动就没事。”她轻轻抓住他的手腕。 “那也得清理一下。”柳轻寒另一只手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将手松开。然后掏出手帕和药膏,轻轻在她身下擦拭。 他本体在发情期射出的jingye会比化形时要多得多,那白色的浊液就挂在她紧闭的花缝之下。他将两片蚌rou轻轻掰开,又有一大股从那孔洞里涌了出来,一路滑落在地上。 王婉感觉到自己身下凉凉的,好像是柳轻寒的手正蘸着药膏在她红肿之处打转。他的按摩手法向来很好,知道该如何让她觉得舒服。 “嗯……” 按摩的过程中,那花缝又吞吐了一下,将身体更深处的jingye也吐了出来。 柳轻寒用帕子将那些浊物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才帮她将衣物一件件穿好。 “以后若是再有这种情况,便离我远一些。”柳轻寒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 “那你怎么办?”王婉问,“我听说妖的发情期都很难熬。” 柳轻寒笑笑:“我都熬了一千多年了,不差这一次。” “什么?柳轻寒你居然这么老?”王婉惊讶于柳轻寒不光是一只妖精,而且还是一只千年老妖精,“不过之前怎么没见你会这样?” “情况有些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柳轻寒摇摇头,“总而言之,我现在化形十分不稳定,甚至你现在看到的,其实也是我的半妖状态。” 王婉又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看见他白色的长发一直披散着垂落在地,又在地上四散着蔓延开去。 皮肤也比以前更白一些。 然后她发现柳轻寒的瞳孔也是暗红色的,在某些时候会微微竖起,形成细长的一条缝。 不得不说,他现在很美。 不过,王婉对另一件事情更加好奇:“那你现在……是有一根还是两根……” “……”柳轻寒沉默片刻后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一根,放心。” “那就好。”王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却又开始担心起柳轻寒的身体状况,“所以,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么?” “不完全是。”柳轻寒道,“这些事情,我这两天会慢慢同你说。” 王婉猜测到如今妖界的情况,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于是点头答应:“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她知道,以柳轻寒现在的状态,恐怕不会再回弟子居了。 “你随我来。”柳轻寒替她拢了拢衣领,紧接着便起身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王婉紧紧跟在他身后,看见他走在自己身前,宽大的袖袍也拖在地上,白色的长发也拖在地上。 但地上的泥土,不曾染他半分。 这一路走了有一会,几乎已经来到青崖山后山的边缘。一株株巨木形成的伞盖遮云蔽日,又有不少藤蔓顺着树的枝干垂落下来,将不为人知的景物牢牢藏在其后。 身前的人脚步未停,他一身的素白在昏暗的林间如同散发着一圈微光。王婉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不在人间。 柳轻寒在一处洞xue前停了下来。洞xue入口仅有半人高,藏在茂密的藤蔓之后。 王婉弯着腰钻了进去。 在狭窄的洞xue里行走了一段之后,眼前突然变得豁然开朗,是一间宽阔的石室。石室顶端,有一些手腕粗的锁链垂落下来。 王婉顺着锁链向上看去,能看到石壁之上,贴着一些破碎的符箓。 符箓上的朱砂颜色很暗,像是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这……好古老的禁制。” “没错,该有好几百年了。”柳轻寒点点头,目光落在石室一角。 王婉这才看见,那处角落,正盘坐着一个人。 少年一袭蓝色衣衫,和柳轻寒一样的白色长发高高束起,在他眉心,同样也有一道浅蓝色的痕迹。 听见二人的声音,他有些虚弱地从地上站起来,躬身对柳轻寒行礼:“殿下……” 随后,他看向王婉:“这位是……” 王婉能感受到来自于他身上的若有若无的敌意。 “我同你说过的,我的道侣。”柳轻寒回答。 “道侣?”那少年眯了眯眼,他笑的时候眼角也微微挑起,“殿下是不是在人间待得太久了,也会学人族那套了?” “莫要无礼。”柳轻寒微微皱眉。王婉还是第一次见他对别人有脾气的样子。 王婉觉得有些尴尬,尽力笑着打哈哈:“那个,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好吧,暂且信你一回。”那少年转了个身,用背影对着王婉,“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赑屃。” “啊?”王婉大惊,眼前这人,居然就是多年前险些伤她的青崖山神兽? 那少年听见王婉如此惊讶,又重新转过身来,凑近打量了王婉一番:“嗯?我们是不是见过?” …… 这一天,柳轻寒、赑屃和王婉一直聊到深夜。 柳轻寒说,最开始妖族开始魔化的时候,他是以为这是一种在妖族之内传播的疾病,所以他想尽办法用治病的方式去处理问题,顺带治疗一些被凶兽所伤的人。 但后来他发现,自己尝试了一切有迹可循的方法,魔化的妖却是只增不减。 于是他开始考虑另一种可能。从那时开始,他便一直在收集妖族的内丹,在此事上王婉也帮了不少忙。 然后他发现,大量妖族魔化的时间,都指向同一个时间点。 ——在那一年,连接叁界的两处“泉眼”,因为正道和魔道之间的斗争,而被破坏了。 这两处“泉眼”,一天一地、一阴一阳,叁界之间清气通过阳泉流入人间,又化作浊气从阴泉流走。 泉眼破坏,则灵气阻滞,叁界万物自不可能幸免。 但这毕竟是数百年前的事了,两处泉眼具体的位置早已无人知晓。直到有一天柳轻寒在青崖山上找到了此处封印赑屃神魂的洞xue,才从赑屃口中了解到,所谓阳泉,其实就位于青崖山禁地里。 重启阳泉,让清气充盈人间,方可让魔化的凶兽重回正常。 “我知道了。”王婉大致了解了其中前因后果,点了点头,“所以,是不是轻寒你化形,也受到了这一点的影响?” “没错。”柳轻寒点点头,“我在人界待得太久了,加上之前灵气亏空,若是继续如此下去,只怕也会有魔化的那一天。” 这个答案,王婉其实也猜到了半分,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咬了咬唇,终是道:“你放心。那个人……我会尽快去找他的。” 101 王婉再次见到张子承时,才发现自己和他实在是有太多太多年没见面了。 男人孤身一人站在凌霄殿后的雪松之下,在他身后,是青崖山脉起伏延绵的山峦,笼罩在一片如纱的晨雾里。 天地皆白,唯独他一袭玄袍,似纸上点墨一般。 那抹独属于他的少年英气,此时已尽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冷静。这种沉稳,纵然是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也没有改变分毫。 王婉在距离他一丈之外驻足,垂眸喊了一声:“师兄。” 张子承微微点头。 王婉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如何开口——他实在是太像一个“掌门”了,她几乎难以将他和多年前那个睡在自己身侧的人联系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是那人先说话了。 “你找我?” 简单的叁个字,王婉心里不知为何却升起一分酸楚。 “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说。” 他亦没有迟疑,像其他任何人找他那般点了点头:“你随我来吧。” 然后,他径直从她身侧走了过去。擦肩的时候,王婉感觉到他身上带起的风拂过面颊。她微微侧目,看见男人丝毫看不出神情的一个侧脸。 她紧随其后跟了过去。张子承走得很快,她一路小跑着方才能够追上。 张子承的书房和方逸白的全然不同。他没有那些风雅的情调,一切布置从简——书架、桌椅,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其他。 竹质的帘幔自门窗之上垂下,和他的剑法一样,简单利落。 桌面上的卷犊堆得很高,张子承在其后坐下,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王婉并未多言,将这些年柳轻寒和自己一同收集的信息一一摆在他面前,开门见山地说自己的诉求。 张子承看得很认真。他并没有因为来的人是王婉而对此有任何懈怠。 王婉同样知道此事绝非儿戏,所以也只是坐在书桌旁,安静地等着他。 整个书房里只有他指尖摩擦过纸张的声音。 王婉带来的东西有很多,他一直看到入夜时分。房间里暗下来的时候,张子承言简意赅地对她说:“帮我点根蜡烛。” 王婉立刻去做,顺道还帮他倒了一杯茶。 张子承只是接过茶杯浅啜了一口,便又继续低下头去。 等到他把厚厚的一摞纸全都看完,也不知是几更天了。王婉见他有一会儿没说话,便端起他面前的茶杯:“这茶有些凉了,我去帮你续一杯。” 茶壶里的水沉入杯底,发出伶仃的响声。烛光也落在茶杯里,随着涟漪震颤成模糊的一片。 那人的声音却在此时从身后传了过来:“打开禁地,你知道对于青崖山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他似乎料想到王婉会摇头,紧接着便道:“意味着四十二城结界,在一个时辰中,会全部失守。” 王婉面前的那杯茶已经倒满了,茶杯里的水波荡漾了一下便很快平静下来。杯底倒映的烛光,也在此时汇聚为一个光点。 “可是若是不开,天下将一直乱下去。”王婉道。 眼前的局面仿佛陷入了一个悖论里。 “正道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张子承并没有直接做出选择。 身后脚步声响起,王婉侧目时,看见他缓缓走到了自己身侧。 在他们身前的那扇窗外,是一片如洗的月色。 “在这里,有人利益勾连,有人做局谋权;有人算无遗策,有人饮恨西北。任何决策,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张子承只是看着窗外,青崖山看似平静的夜,月光沉在他眼底,掩饰那处的波澜。 王婉看着他,却突然笑了:“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 张子承唇边浮现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但他也仅仅只是笑。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十余年前,临仙城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弄丢了。 他日复一日、漫无目的地做着那些看似“正确”的决策,浑浑噩噩地和那些各怀鬼胎的长老们斗来斗去。 夜深时分,他会偶尔怀念起当年和一个少女在一起,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那种感觉。 那时候的心愿,他是“护佑苍生”,她是“天下太平”,一片冰心,彼此皆可鉴。 而如今,她在身侧,却仿佛离他越来越远了。 王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有些无聊地趴在窗棂上,单手托腮。 “这些年,你一直这么累么?” 张子承摇头:“说不上。” 他只不过是在与自己背道而驰罢了。 “师妹。” 王婉突然听见他喊了自己一声。 “怎么?” 张子承扶在窗棂上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似乎是在思考一个很难说出口的问题。 片刻后,他手指上力量才松了松,侧过头来看向她。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青崖山了,你还会同我在一起么?” “呃,这个……”王婉猝不及防被他问了这么个问题,有些不知所措,“首先,没有这个如果。” 王婉低下头,有些不敢去看他瞳孔里倒映着的那个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该往哪里放,飘了一阵之后方才盯紧了桌子上的那个茶杯。 “其次,我们两的事……过去太久了。” 张子承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有些责备自己为什么非要不甘心问出这么一句。 但也只是一瞬之后,他便恢复了原来的那般冷静。 他自王婉身侧转身,再次回到那书桌之后。 手指捻在那些纸张之上,他终是做出决定:“你说的事情,我会去做。” “多谢。”王婉松了一口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张子承摇头:“此事关乎天下安危,届时可能有些状况,亦是我无法预料的。” 王婉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其实在来找他之前,她就也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我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吧。” 张子承闭上眼,又缓缓睁开。这一瞬间,他眼前又浮现出多年以前,王婉与他一墙之隔,身体如同落叶一般自空中飘落的样子。 “不论发生什么,你需得先保护好自己。” 102 从来到青崖山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王婉却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青崖山禁地的样子。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先是穿过后山深处的那片密林,紧接着小径两旁开始出现一些古老石阵,从一人高逐渐过渡到叁丈之高,其上的符文也逐渐由暗淡的铁锈红变为鲜红。云宸解释说这是青崖山历代掌门一代又一代添砖加瓦的证据。 再往后的路,张子承不让他们继续跟着了。不过纵然是立于此处,也能够看见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巨大黑色法阵,一道白色光柱自法阵中样喷薄而出,在云层之间向四面八方散开,化作笼罩整个青崖山的巨大结界。 即使是在正午,直视那道白色光柱时,也仍然会让人觉得有几分刺眼。 在今日之前,张子承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得出了一个可以将损伤降低到最小的方案——重新凝结青崖山结界的阵眼,不再需要依赖阳泉提供灵气。如此,就算是开启阳泉,也不会对四十二城造成影响。 但这样的方式对人的消耗极大,且必须要在叁天之内完成对阵眼的切换,所以这叁天,必须要保障禁地之内的人绝对安全。 否则一旦阵眼崩塌,整个天下都将会陷入混乱之中。 此外,现下青崖山正处于掌门更替的节骨眼,有几位长老野心昭昭,恨不得将张子承取而代之,因此他并不能保证门派内不会有人借此多生事端。 故而,到如今,此事也只有王婉、云宸以及张子承的几个心腹知晓,在这叁天之内,共同承担为张子承护法的责任。 事情在出行之前便已安排妥当。到了禁地之外,张子承也只是对着眼前的众人微微点头,随后便孤身向那法阵深处走去。 在那无数巨大灵石组成的阵法下,任何人的身影都显得渺小。王婉在此处站定,看着张子承的背影逐渐远去,一直缩小直到成为一个黑色的小点。 在他的身前,是白芒万丈插入云端,直至碧霄如洗。 …… 护法大阵启动。 王婉缓缓闭眼。 二十年前,曾有人告诉过她,没有人能独挡千军万马。 二十年后,那个人却要以一己之力,背负着天下众生的命运。 而他的背后,她以心驭剑,置身阵中。 王婉的本命剑就悬在身侧,她侧过头去,便能看见缀在剑柄之上的那缕青蓝色的剑穗。 剑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那缕剑穗也随剑起伏,在风中轻轻飘飞着。 …… “小师妹,小师妹。” 王婉正专注于眼前的事,却突然听得有人在喊自己。 这个语气,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怎么?”王婉睁开眼,果然看见云宸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侧。 给张子承护法这种事他显然是常干,整个人看起来比王婉轻松得多。他此刻一手驭剑,另一手还能分出来拿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糕点往嘴里送着。 “小师妹,你饿不饿?”云宸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糕点,“我这儿有樱桃煎、松黄饼、定胜糕、广寒糕……” 王婉挑眉:“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甜食来着。” 云宸长叹一口气,显得十分无奈:“不爱归不爱,但经不住阿怜喜欢。我在她面前装作喜欢吃的样子,久而久之她就真的以为我喜欢了……” “所以这些不会都是叁师姐给你买的吧?”王婉笑道。 “不然还能是我自己买的么?”云宸挠头,“怎么样?你要不要帮我分担一点儿?否则放坏了,阿怜又得说我对她买的东西不上心了。” “我说你们两未免也太别扭了。”王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这两人十分有趣。 王婉本来并不觉得饿,但听云宸这么一说,也想起来自己快有一日未曾进食了,听着那些食物的名字,不觉之间便有些垂涎欲滴:“既然如此,我日行一善,帮你吃点儿。” “我就知道这些东西你一定喜欢。”云宸如释重负地笑,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食龛,整个塞到了王婉怀里,“喏,都是你的,不过千万别让阿怜看见啊!” “好好好,吃了你的东西我还能卖了你不成?王婉接过那食龛的时候,眼尖地瞄见云宸的衣袖一角,用绿色的丝线绣了一枚竹叶。那丝线在夕阳之下隐约倒映着阳光,随着他的动作光华流转。 他身上穿的不过是普通青崖山弟子服饰,却因为这一片竹叶的存在而显得灵动起来。 这样的绣工,除了傅怜,她再想不到会是其他人了。 王婉嘴上未提,却在心里羡慕了一下他们二人的感情经久不衰。 “今日难得没见叁师姐同你一起。”王婉也腾出一只手吃着糕点。 “她那个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宸无奈摇头,“这种保密的事情,若是带着她,那隔天整个青崖山就都要知道了。” 王婉笑道:“虽然话说的没错,但是这叁天她找不到你,只怕又要担心了。” …… 青崖山文思殿。 一场宗门大课刚刚结束,最后一排的矮桌之后,傅怜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大堆糕点果子,开始大快朵颐。 一名女弟子自她身旁走过:“叁师姐又有好东西吃了啊。” “我大课前刚从留芳斋带的,忍了一节课了,饿死我了。”傅怜吃东西的时候说话声音也听起来含含糊糊的,随后将面前的糕点推到桌子另一侧,“你也吃。” 那名女弟子随即坐在傅怜对面,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今日怎么不见云师兄?” “我还说呢,刚给他带了吃的,回来就找不到人了,这都两天没见了……罢了罢了,这回我带了吃的他不来,下回再让我带,那可不能够。” 等傅怜把这一大桌食物吃完,走出文思殿时,才发现天不知何时有些阴沉了下来。空气中沉闷非常,她走在路上,也觉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看见头顶浓云密布,远处的树木殿宇,无不笼罩在一片灰青色里。 “又要下雨了啊。” 她念叨了一句,说完这句话便感觉到不知从何处起了一阵风,吹拂过她的衣裙,将满身燥热也吹散了一些。 随后风更大了,树叶在娑娑声中被吹落,又被风席卷着飘在半空。 她御剑而起,想在下雨之前赶到弟子居。 却在刚刚飞到半空中时,突然听见头顶百丈之处的结界,发出一声巨大的嗡鸣。 “铛——” 那声音有如鸣钟贯耳,傅怜身形不稳,险些被从空中震下去。 青崖山上的弟子们,也不知是谁最先喊了一声,到最后,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不好了!魔域的人攻上来了!” 103 青崖山前山。 黑云低垂,几欲压着凌霄殿高耸的飞檐。空气中弥散着大雨前泥土微腥的气息,被一阵风吹入人的鼻孔里。 山门外的结界之上,两道身影凌空而立,一赤一紫,正是诡影宗赤邪与紫邪。 无数魔修皆列阵于他身后,而那把泛着赤红色光芒的不弃剑,此刻剑锋直指青崖山结界。 方才那声巨响,正是剑气冲击结界所致。 赤邪一击并未得逞,却也毫不慌乱,唇角微勾看着眼前并立的几人。 在他的对面,是灵曜、清曜、子曜叁位长老。 “青崖山就派你们几个来迎我?”赤邪眯了眯眼,神情里写满了不屑。 子曜是几个长老里修为最高的一个,甚至比元曜掌门还要高上一个小境界。在他眼里,自己和赤邪同为化神后期,纵然是单打独斗,也不见得谁输谁赢。此时此刻他自然是无所畏惧,毫不犹豫地横剑于前:“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既然敢直接攻上青崖山,那便让你有命来,没命走!” 话音未落,子曜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是在赤邪身后。 他的剑法以快着称,这样的速度,纵然是放在在场的其他长老眼里,也只不过是一瞬息的事情。 长剑引风而动,直指赤邪心口。 这一招他丝毫不留余力,现下距赤邪仅有毫厘之差,他有信心能重创于他。 然而眼前的人毫不躲闪,子曜离他愈近,愈是能看清他唇边浮现的一丝笑意。 仿佛眼下的事情尽在他掌控之中。 随后的一瞬间,他亲眼看着剑锋所指的人,突然从赤邪变成了紫邪。 剑刃从紫邪前胸穿过,如同刺进了棉花一般,毫不费吹灰之力便从他后背处穿了出来。 “呲啦——” 这绝对不是血rou被划破的声音。 眼前紫色衣衫的男子,依旧是唇边带笑,木然立着,胸前被刺破的地方,就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你……” 这一式完全出乎子曜意料——并非是他对诡影宗的诡异功法毫无防备,而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拿自己的亲生兄弟挡剑。 然而这顷刻之间,他已经失去了先手。 赤邪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总之,当他感受到不弃剑破空而来的剑气时,已经迟了一步。 不弃剑径直朝他后背飞来,他虽情急之中匆忙运功抵抗,却还是被其剑气所伤,吐出一口鲜血,从空中跌落下去。 众弟子连忙去扶,另外两位长老眉头紧锁,却并未露怯。 只见赤邪方才似云烟一般散去的身体,又迅速聚为一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子曜:“你不够打。” 现下,他离青崖山山门又近了一步。 他目光在山门后扫视了一圈,又看了看眼前的灵曜和清曜:“两个化神中期,你们又算是什么?” 清曜冷哼一声:“赤邪,你今日上青崖山,总不会就是来与我们比武的吧?” “你们?”赤邪连连摇头,“我不和你们打,喊你们元曜掌门来,我和他的帐还没算清呢。” “你这是在挑衅!”清曜怒喝。元曜之前便是被赤邪所伤,他不信赤邪会不知道元曜的身体状况。 赤邪听在耳里,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恍然大悟道:“对了,忘了之前元曜还受了我一剑。今日他怎么没来?是重伤未愈,还是……死了?” 他说这话,看似只是在挑起矛盾,但其实在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也从几位长老面容之上扫过。 叁个人里,只有灵曜的神情变了一变。 灵曜须发皆白,长老之中要数他年龄最大,也最是沉稳。 而他,也是叁个长老里,唯一一个对张子承正在做的事情了然于心的人。 叁日之前,张子承曾暗中见过他,嘱托灵曜在这叁天内代理门派大小事务,同时也处理一些突发状况。 灵曜面色很快恢复如常,赤邪却笑意愈深了。 “怎么?该不会被我猜对了吧?” “你到底要如何?”一直未出声的灵曜终于在此时开口了。 赤邪低头看着手中的不弃剑,两指抚过剑身,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你们那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