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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唤物很奇怪 第820节

    被银枫树净化的灵体分布在战场各地,似乎每一个都觉得自己标记的打击目标更重要一些,看得萸草直犯难。

    一直不开口的塞拉突然大喊:“迎着我抛射出日珥的方向发射,奥卡在这个位置!”

    萸草一愣,顺着指引望去,那里分明只有一批破烂的攻城器械,以及少数正在移动中的抑魔法师,根本算不得高价值打击对象。

    “我能看见。”

    路禹也愣了:“看见?”

    “我能通过灵体的存在感知到战场……被银枫树净化的灵体都是我的眼睛,你觉得我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信息太多了,我在筛选!”塞拉催促,“发射啊!”

    萸草不再犹豫:“工匠组全员注意躲避冲击,红色闪光实验三号机,第二发……”

    “发射!”

    用魔力抵御虫群有些虚脱的霍古连忙提起气力,回归稳定器身份,将颤动的空岛稳稳地固定。

    意识到与军团大队行动很有可能成为空岛观测打击的对象,奥卡选择了远离人群,借由信使与副官完成四处调度,自己则是隐匿在了完全不可能被选择为打击对象的战场边缘。

    向长老院发出加急战报,申请援救之后,得到了虫群攻破绿荫领防线消息的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浑身颤栗。

    从灵魂层面升起的不安感笼罩着他,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他能感觉到腐烂腥臭的气味,就像是在密林深处踩到了一地白骨,不远处则是一片未被啃噬干净的尸体。

    那种被凶残的魔物注视的感觉无比强烈。

    这是许久不曾嗅到的死亡气息,某种冥冥中的直觉在提醒他……快跑!

    一群亲卫正从战场赶下来,将前线的信息告知,然而奥卡却不管不顾,随手提溜起两位副官,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燃烧抑魔水晶,冲出隐匿的据点。

    下一秒,暗红色的光闪烁,粗大的光柱掠过密林,照射在地面,爆炸释放的光与热将岩层融化,岩浆翻滚流淌。

    背朝光柱的奥卡清楚地感受到了脊背后的guntang,那喷涌的热浪令盔甲急速升温,他宽阔的背肌此时火辣辣一片。

    他强忍着剧痛,提力,在光柱扫射移动前的最后一秒,冲出了扫射轨迹。

    奥卡手中的两名副官,一位双腿尽失,一位盔甲熔穿。

    而那些携带着珍贵的前线战报,他一手训练而起的亲卫,都留在雾蒙蒙的热气中。

    至少他们死得没有什么痛苦,奥卡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为什么能找到我……这里不可能被观测到的!”奥卡亡魂大冒,四处扫视,他觉得自己暴露在晨曦人的视野之中,可四下分明无人。

    那股窥伺的感觉如影随形!

    到底是谁,又是在通过什么手段在追踪?

    历战的奥卡从未如此落魄过,他觉得自己自从来到梅拉就没有在战术与战略上做错过一次选择,然而战局仍旧向着他无法掌握的一侧不断滑落,以至于失败连连。

    战场上,俄偌恩人所展现出的力量足以撕碎梅拉的反击,可为什么每一次总是在有起色时遭遇重创。

    晨曦领,这处被元老院认为只需要再踹一脚就会倒塌的领地,如今依旧矗立,而俄偌恩却付出了远超战前估计的代价……这是彻头彻尾的泥潭,无论往这里填入多少俄偌恩人,都难以淌过去的烂泥潭。

    它每一次都能抛出让俄偌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手段,令俄偌恩损失惨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不能调整部署,梅拉的这场战斗必然会以俄偌恩的失败告终。

    只能寄希望于斯莱戈战场能取得战果了,只要这样,一切都还有希望。

    第857章 血rou灾厄、灵体掌控

    即便战局主动权依旧掌握在背靠传送通道,有着海量虫群支援的俄偌恩一侧,但奥卡却动摇了。

    他为自己的动摇感到羞耻,但理性又必须让他筹谋好失败的预案——如果晨曦战场失利,固守传送通道,等待元老院指示才是正解。

    奥卡的胆怯只持续了数秒,他再度恢复理智后,迅速联系上梅列厄,发出了指示。

    “不再以击破任意一方势力为主要目标,最大程度制造伤亡。”

    即便这处战场最终因为晨曦领不知名的手段陷入劣势,最终败退,梅拉中高阶战力的大规模损失都会导致他们无力驰援斯莱戈。

    穿越传送通道的俄偌恩人大多命不久矣,有限的生命最后灿烂的燃烧着。

    抑魔虫群再次铺展开抑魔区域恢复通讯的这段时间,各个区域的俄偌恩人并未因为浮空岛惊天的两炮而退却,反而越战越勇。

    红色闪光两炮造成的大规模损伤依旧没能阻止俄偌恩人奋勇征战,三煤球漂浮于半空,目睹悍不畏死的俄偌恩军团冲锋,同样胆寒。

    战损达到百分之二十与三十就足以导致军团崩溃,然而几乎每一个俄偌恩人都在向前,无人后退。

    这才是俄偌恩人战无不胜的原因,比起郁郁而终,踏上战场更像是挣脱束缚,释放自我。

    这是生活在压抑的抑魔天穹下,难以寻觅的刺激,血脉偾张的冲动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确活着,而不是正在走向坟墓的尸体。

    接到指示的梅列厄利用刚刚从通道补充的自爆虫族优先对绿荫与罗耶联军发起了自爆冲锋,注意到虫群主力更换的绿荫人来不及变换攻击手段,贸然的攻击下,引发的连环爆炸,致使刚刚布置严密的阵线再度被冲破。

    铺天盖地的虫群顺着破碎的屏障蜂拥而至,阵地一片混乱,秩序荡然无存,各自为战的这支绿荫联军距离崩溃已然不远。

    煤球缓缓飘落,利用太阳空爆消灭了盘旋在浮空岛附近顽强抵抗瘟疫的虫群后,它的身躯喷吐着愈发幽邃、邪恶的墨绿色雾气,那是温暖明亮的圣光吸积盘都无法遮掩的不详。

    墨绿色的火焰路径切割了战场,从煤球身体中弥漫而出的雾气笼罩在侵入绿荫联军防线的虫群之上,片刻之后,这里的虫群也陷入了混乱。

    绿荫联军恐慌不已,他们拼命屏息,注视着自相残杀后倒毙的虫群,颤栗着,生平如走马灯般闪烁而过,手也已经放在了随身携带的遗书上。

    他们无法用言语形容出现在面前之物的诡异,它有着圣洁、温暖的光环,内在却如深渊般幽邃黑暗,透着难以言喻的疯狂与躁戾,多看一眼,都是在对他们精神层面的惩戒。

    世界上,为何能有如此矛盾,扭曲的造物?

    俄偌恩虫师也看到了降临的煤球,深知其携带特化虫族瘟疫的它们同样浑身战栗,拼命催促虫王与虫群离开这处必然会成为虫族埋葬地的战线。

    晚了。

    璐璐利用触手不断地喷洒着墨绿色的火焰,点燃了周遭的战场,弥漫的呛人烟气随风播撒在每一只踏入这片战场的虫族身上。

    虽然以这种方式只能让虫族陷入混乱,而不会致死,但璐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杀不死虫师,解决不掉指挥它们的军团长,只有弄出无差别瘟疫才能对各种形态的虫族一并消杀,但同时,这种程度的瘟疫,人也是消杀目标。

    剂量决定毒性。

    削弱虫族,延缓它们侵攻节奏,减少伤亡,在这个间隙,他们必须破坏俄偌恩军团的大脑!

    “找到了吗?”路禹接过身体控制权,问了一嘴。

    在意识角落里与璐璐一起处理战场各地灵体信息的塞拉只回了一句:“别吵!”

    残破的信息碎片汇聚成汪洋大海扑向塞拉的意识,这份银枫树给予的感知强大,但也难以掌握,那些纷杂的图像画面在她的眼前以超高速闪烁,必须以超人的精神力才能将其定格,捕捉,并快速地梳理。

    掌握灵体cao纵术的塞拉这方面不差,但依旧不够。

    璐璐的加入扭转了局面。

    虽然很少动用精神魔法,但一直有在精进的她分担了信息碎片后,塞拉压力骤减,高速流逝的画面迟缓了下来。

    “不行,这些信息都不对……”

    塞拉借由灵体cao纵术对战场上所有被净化的灵体发出了命令。

    “我要的是俄偌恩的军团长,找到他,告诉我!”

    这份通告全战场灵体的指令让控制身体的鲈鱼一阵眩晕,漂浮的身躯险些坠地——他的意识恍惚了,若非塞拉对抽取他的精神力有所克制,估计现在他也是口不能言的大脑过载俱乐部一员。

    “既然如此……”

    考虑到自己只剩下魔力可用,不能再动脑,路禹选择了简单直接的应对方式。

    “钢琴!”

    从黑白盒子中探出泥鳅一样小脑袋的钢琴欣喜若狂,它立刻扑向了最靠近自己,看上去肥美多汁的人型虫王尸体,但突然顿了顿,战战兢兢地面向煤球。

    愣了几秒,路禹反应过来了。

    “吃吧,尽量多吃一些,帮我们的同伴,吸引火力!”

    得到许可,钢琴这才凶猛地扑在那具尸体上撕咬起来。

    看着一具庞大的尸体迅速干瘪,血rou无存,身后的绿荫联军全都心神俱颤,煤球漂浮在半空中的这段时间,他们不敢挪动身子分毫,生怕发出响动惊扰了这位突然降临战场,邪神般的诡物。

    好在,邪神似乎对他们不怎么感兴趣……

    这种庆幸没有持续多久,看到钢琴把穿着绿荫联军制服的尸体大快朵颐啃光,且身躯突然庞大起来,它们的恐惧更甚了。

    “这种制服的就别吃了……至少还有收回尸体的希望。”

    路禹的命令让就近用餐的钢琴选择了另一个对象,在确认俄偌恩盔甲下的皮囊还有虫子可以无脑自助后,它加快了进食进度。

    一开始还需要拍碎盔甲进食,随着时间推移,钢琴的嘴里已经吐不出任何碎块,它的吞咽速度与成长速度飞速提升。

    钢琴被限制了唱歌吸引食物,这个能被称之为高效的进食手段因为联军众多而被舍弃,这让它不太智慧的意识忍不住腹诽……为什么联军要出现在自己的餐桌上?

    海百合状巨物现身于大地之上的刹那,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心肺骤停。

    特别是【血rou泉眼】的召唤师们。

    来到梅拉后的他们延续了在其他大陆时的无往不利,只在一个地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败。

    梅拉的暴食者召唤出的血rou巨物似乎能够克制他们的召唤物,令血rou泉眼的召唤物化身为血食,以供它享用。

    此刻,再度看到这个怪异造型的血rou召唤物现身,血rou召唤物们再度陷入了颤栗状态,召唤师与之沟通纷纷出现了障碍,像是有某种意志模糊了它们与召唤物的连接。

    煤球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了一位血rou召唤师的身前,钢琴对于同类的感知十分精准,即便在混乱到极致的战场,它依旧能探测到“血rou”的气味。

    看见眼前的血rou召唤师正在让召唤物变成自己的外殖装甲,路禹特意等了几秒,让他从容地化身完全体,然后……

    影替从阴影中现身,干净利落地切断了他的喉管。

    煤球身躯的威慑力让每一个与之接触的人都必须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只要没有防护魔法,一个高阶魔法师与寻常人一般脆弱。

    被割喉的血rou魔法师好像在【血rou泉眼】中是个大人物,不远处的其他血rou召唤物急忙赶来救援,但路禹只是想笑。

    掌握了他们所拥有的血rou召唤知识,路禹可以做得比他们更好!

    以满地血rou铸为长剑,触手轻卷剑柄,紧握,他下意识地做出了旋转的动作,掀起猩红的风暴将所有血rou召唤物纳入风暴中心,将它们撕扯为脓腥的血水,散落的血rou。

    没有允许它们的魔力回归召唤仪式,路禹的长剑尽数吸取。

    没有走驱散流程的召唤师们齐刷刷瘫倒在地,颤抖地注视着头顶血红色云雾的煤球将血rou长剑贯穿他们的躯体,然后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吸成了皮囊。

    此时的长剑已经与煤球的触手融为一体,作为连接点的魔力令他有了那就是触手一部分的错觉。

    “真是不错的运用手段啊……在我手里比在你们手里,好多了。”

    路禹轻笑着杀死了这里最后一位血rou召唤师,聆听着他嘴里喃喃的“邪神”,放缓了速度,让抽血的过程变得缓慢。

    邪神,就要做一些邪神该做的事情,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