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吃瓜[娱乐圈]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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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演技比我好多了……”他真诚赞叹。 简恒瞪大眼睛,“他是演的?这是剧本?你怎么知道?” 喻闻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我猜的。” “我觉得你猜对了。”简恒认真道。同为艺人,席宿掌握流量密码他不好批判,但他曾跟席宿合作过,这位私底下跟笨蛋小狗完全不沾边。 简恒道:“我记得他是选秀出道,这类唱跳艺人最重要的是固粉和转型,没有作品傍身,越大的流量越容易招惹反噬,他有点心急了……” “可能吧。”喻闻捧着保温杯,惬意地抿着热水,“可能迫切想做出点成绩给他爹和他哥看。” 简恒认同地点头,下一秒忽的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的心理活动?” 他连忙上网搜索了下,确认网上没有关于席宿家庭的只言片语。 可喻闻用的甚至不是“家人”这样笼统的词汇,而是精确的“父亲”和“兄长”。 简恒抬头看他。 两人对视。 简恒:“……小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喻闻无辜眨眼,“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路人而已。” - 简恒看不出什么,喻闻却因楚晗和席宿同在一档节目,而感到丝丝微妙。 他休息间反复拉进度条,把楚晗和席宿的相处看了几遍,转头给楚晗发了信息:【你当心席宿。】 怎么说呢,《崛起吧!》感情部分略狗血,喻闻不喜欢,但无法否认书中主角楚晗是一个极度真诚的人。而且楚晗压低身价把直播曝光切了一半给他,这才有后面的续约和综艺,不管怎么说,喻闻欠他一个人情。 楚晗没回复,喻闻记得他不怎么上网冲浪,估计是在工作。 等他拍完一场戏回来,正好看到几分钟前楚晗的回复。 楚晗:【什么?】 喻闻:【席宿有点不对劲,你当心点。】 单看席宿玩转舆论的熟练程度,别说楚晗,封承洲来了都得被甩一条街。 他这几日恶补了席宿的出道经历,其中有一套连招,炒cp——拆cp——拉踩——卖惨,可谓百试百灵。 眼下节目的风向已经隐隐有一些苗头了。 楚晗:【……他人挺好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喻闻:【你觉得他人好?】 楚晗:【嗯。】 喻闻:【他是封承洲的弟弟。】 楚晗:【……】 必杀。 楚晗正跟封承洲冷战,直播续约都不肯松口,这会儿所有跟封承洲沾边的都会被他打上居心叵测的标签。 喻闻看着对话框上面的正在输入中,估计楚晗一时半会儿再难对席宿升起好感,遂放心地放下手机。 场务老师催促他准备下一场,喻闻把手机揣回兜里,没看到楚晗震撼过后,慎之又慎发出来的一条消息。 “你怎么知道?” -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中场休息,简恒幽灵一样飘在他身后,凑上来恶魔低语,“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喻闻抱着保温杯,像在看待无理取闹的孙子,无奈得直叹气,“小简,好好拍戏,别一天到晚关注八卦。” “这不仅仅是八卦!这是惊世骇俗的秘密!如果我不知道,世上就会少一位对抗邪恶的勇士!到时候世界就会动荡,地球就会毁灭!” 简恒忽然想到什么,弯下身来,眼冒精光,“是不是上次直播时知道的,你当时在现场,肯定听到了更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快告诉我,太子爷是不是真心?他俩啥时候认识的?进行到哪一步了?” 喻闻:“真心,可惜太子爷有点缺心眼,两人闹别扭了;应该是这半年认识的,具体哪一天不知道;进行到同居,在卫生间拿对方衣服……” 喻闻及时刹车。 简恒逐字分析,“所以不是炒作,太子爷真是通讯录?认识了大半年……太子爷又不上节目,他们怎么认识的?进行到同居……等等。” “进行到同居的阶段。”他睁圆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单纯些。 简恒不为所动,眼神迅速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到警惕到如临大敌,“他们在卫生间干什么?你怎么知道……?” 他看喻闻的眼神像在看个有偷窥癖好的法外狂徒。 喻闻:“……我不知道,你听错了。” 简恒:“还想狡辩。” 喻闻:“你拨110干嘛?” 简恒:“怀疑你在人家家里装摄像头,我大义灭亲,报警把你抓起来。” 喻闻:“……” 他礼貌地微笑了下,拦住简恒大义灭亲的手指,“简老师,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情,并未亲眼目睹。” 他格外强调了两遍“不小心”。 简恒:“怎么个不小心法?” 喻闻:“不小心……知道了楚晗和封承洲的对话。” 简恒信了七分,镇定地收回手机,“这么说你不是法外狂徒?” 喻闻:“我像吗?” 简恒打量着他。 片刻后,慢慢嘴角勾勒起诡异的微笑。 喻闻:“不管你是谁,速速从简老师的身体里离开。” 简恒:“我没有鬼上身。” 喻闻:“鬼总是不愿承认自己是鬼。” 简恒慢慢握住他的手。 喻闻表情空白,“对不起我恐同。” “诶,什么同不同的。”简恒不赞同地拍拍他,嘴角快跟太阳xue肩并肩,“我们是纯洁的友谊关系,好朋友之间,互相牵手,互聊八卦是很正常的事。” 喻闻懂了。 他把手抽出来,“牵着手聊八卦的话,我们未免有些暧昧。” “那就不牵。”简恒大手一挥,“只动嘴也可以。” “现在,把你知道的八卦全部告诉我。”简恒目光灼灼,还补了一句:“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你知道这么多吧?” - 场务过来呼叫男主,挽喻闻于水火。 离开前简恒暧昧地朝喻闻wink,道:“记得我们的约定。” 喻闻:…… 他叹了口气,搬着小马扎在监视器前看男女主的对手戏。 这场戏拍摄的是男女主的最后一面,濮阳溪赶来时,江秋月倚靠着山门侧的石柱,浑身血流如注,脸颊却干净白皙一如既往,她倚在那里,似乎只是睡着了。 「“你要死了。”濮阳溪低声呢喃。」 他终究未曾泄露关于圣物的只言片语,分不清是足够理智,还是在江秋月和江秋月的意志间,优先选择了后者。 喻闻始终觉得,濮阳溪和江秋月是两个极端。 濮阳溪外热内冷,初看似乎是茂盛葱茏的原野,整个人都散发着蓬勃朝气,实则原野之下尽是荒芜,他阴郁偏执,在感情方面患得患失,总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爱人。 可江秋月跟他截然相反。 大师姐外冷内热,有稚子般的纯粹与感性,同时也有毅然不动的灵魂。如果说濮阳溪是纸糊的老虎,外表张牙舞爪,内里敏感得一戳就破,江秋月就是长在路边,好奇地看世人悲欢离合,却从不因风动摇的一丛修竹。 他们生来契合,生来相配。 「“我说过,你这样的性格,早晚会把自己送上死路。”濮阳溪擦拭着她指尖,动作细致,长剑无力地掉落在一旁,它的主人已经不再有力气重新执起。 天光大盛,一轮红日灼灼升起,朝阳初生的好时候,人间孕育希望的好时候,江秋月的最后一丝鼻息消失在晨风里。 濮阳溪替她整理仪容,贴身小包里掉落一册翻得卷边的话本。 纸页被鲜血浸透,墨字晕染模糊,但濮阳溪还是凭借寥寥几字辨认出来,这是他曾经为了逗师姐,故意顷情推荐的一册烂俗话本。 “难看。”第一次看,江秋月就如是评价。 濮阳溪故意摆出失魂落魄的嘴脸,“是吗?看来我与师姐喜好并不相同,也是,凡人之好,怎么与天上月比拟……” 江秋月盯他片刻,收回书,让他滚。 看完第二遍,江秋月铿锵有力地告诉他:“难看!” 她素来清冷的嗓音里甚至能听出一些暴躁。 濮阳溪抓抓头发,低落道:“好吧,师姐不喜欢就算了,不知哪里惹了师姐不快,许是阳溪未曾看过许多书,倒觉得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江秋月被“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二词震慑住,把书收回来,回头不死心地翻看了两三遍。 濮阳溪想,若她还能说话,最后一句遗言定然是“难看!” 这样想着,他将书翻了翻,无意翻到最后一页,空白页纸上有两个力透纸背的墨字:“难看!” 再翻一页,江秋月秀致笔迹跃然纸上:“情节烂俗,毫无新意,非三言两语能蔽之,难看至极!” 濮阳溪哑然失笑。 笑罢,难过充斥胸腔,酸涩蔓延四肢百骸,最后涌上眼眶,温热液体在酸意下滚滚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