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页
书迷正在阅读:开美食店的老板娘(勾引)、全宇宙都是我的粉丝、逆天狂神、重生洗白录、被大佬领养以后(伪兄妹1V1,SC,H)、【*******常、高冷男神暖宠心头宝、穿越诸天之上、璃心人、病娇哥哥怀里的奶崽奶甜奶甜的
敬妃赶紧扶住因为激动而摇摇yù坠的贞贵嫔,跟着道:此法在宫中从未用过,谁知真假?臣妾也不赞成。 祺嫔好整以暇地拨弄着裙上杏子色如意结丝绦,那也未必,此法在民间可以说广为流传,臣妾以为可以一试。她柔声道,此事不只关系淑妃清誉,更关系皇家血统。事qíng棘手,但只消这一试便可知真伪?皇上无须再犹豫了。 见玄凌颇为所动,玄汾恳切道:皇兄可曾想过,若予涵真与皇兄滴血验亲,即便证明是皇兄亲生,将来予涵长大知道,损伤皇兄父子qíng分不说。若皇兄真对予涵寄予厚望,后人也会对其加以诟病,损其威望。 余容娘子笑道:王爷这话糊涂了。正是因为皇上对殿下寄予厚望才不能不验,否则真有什么差池,皇上岂非所托非人,把万里江山都拱手他人了。 玄凌眼底清晰的震惊与浓重的疑惑密密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兜头兜脸向我扑来,我几乎能感觉到贴身小衣被汗湿了紧紧吸附在背上的黏湿感觉。此刻,除了紧紧抓住他的信任,我别无他法。我盈盈望着他,涩然一笑,甘露寺青灯佛影数年,不意还能与皇上一聚。本以为是臣妾与皇上qíng缘深重,谁知却是这样地步?早知要被皇上疑心至此,qíng愿当初在凌云峰孤苦一生罢了。 他的手掌有黏腻cháo湿的冰凉,握住我的指尖,嬛嬛,你不要这样说。他的语气有些艰难,仿佛一缕莲心之苦直bī心底,只要一试,朕便可还你和涵儿一个清白。 被冷汗濡湿的鬓发贴在脸颊有粘腻的触感,像一条冰凉的小蛇游弋在肌肤上,那种寒毛倒竖的恐惧如此真切。我艰难地摇头,皇上要试,便是真疑心臣妾了。 他转过脸去,贞贵嫔心中不舍,一时胸闷气短,连连抚胸不已。敬妃一边安抚她一边向玄凌道:贞贵嫔所言不差,既然疑心淑妃与温太医有私,三殿下只与温太医滴血验亲即可。这样既不损皇上龙体,亦可明白了。 温实初闻言脸上一松,玄凌点头道:李长,你去柔仪殿把三殿下抱来。 我听得敬妃折中劝慰,心中稍稍放下。皇后虽见疲态,勉qiáng振作道:诸位meimei今日也累着了,先用些点心,等下三皇子一来,事qíng便见分晓了。说着吩咐小厨房端了银耳莲子羹来,众人心思纷纭,也无人去动。 良久,却见一痕碧色的身影翩翩而进,欠身道:奴婢浣碧携三皇子拜见皇上皇后。 玄凌一怔,你不是去六王府了么? 浣碧软软道:是。六王身子见好,奴婢回宫是向娘娘复命。谁知一回宫见李公公来找三皇子,便和公公从淑媛娘娘处抱了三皇子回来。 我微微色变,jiejie已将临盆,不能拿这些事惊扰她。 浣碧道:奴婢出来时娘娘正睡着,想来没有惊动。 浣碧手中抱着一个小小襁褓,正是我亲手绣给予涵的梅鹿含芝水红缎被。 玄凌伸手想摸一摸孩子的额头,浣碧侧身一让,轻轻嘘道:殿下还睡着呢。我远远一看,果然孩子在浣碧怀中睡得正香,半张小脸被襁褓盖着,很是安适的样子。 玄凌微有不忍,摆手道:李长,你去刺一滴血来。 殿中早已备好一钵清水,装在白玉钵中,清可鉴人。李长从皇后面前拈过一枚雪亮的银针,犹豫着是否即刻要动手。 我扑至玄凌身前,哀求道:皇上,这一动手,即便认定涵儿是皇上亲生,来日他也会被世人诟病是皇上疑心过血统的孩子,你叫涵儿叫涵儿将来如何立足? 玄凌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势那样轻,好像棉絮般无力,片刻道:终究是咱们的孩子才最要紧。 慢浣碧环顾四周,目光定在贞贵嫔身上,贵嫔身子虚弱,怕看不得这些。 皇后一抬下巴,扶贵嫔去偏殿歇息。 浣碧见贞贵嫔出去,微微松一口气。温实初踅步上前,毫不犹豫伸出手指,李长一针扎下。殿中鸦雀无声,静得能听见鲜血咚一声落入水中的轻响。浣碧从襁褓中摸出孩子藕节样的小腿,道:十指连心,为减殿下痛楚,请公公扎在脚背上吧。李长狠一狠心,闭眼往孩子脚背一戳,一滴鲜血沁入水中,孩子觉痛,立时撕心裂肺大哭起来。 我心中揪起,一把抱了孩子在怀中,不觉落下泪来。 我抢得太快,身子轻轻一晃,套在小拇指上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不小心触到水中。浣碧忙陪笑道:娘娘抱殿下抱得急了。 李长亲手捧起白玉钵轻轻晃动,只见钵中新盛的井水清冽无比,在水波摇动之中,两颗珊瑚粒般的血珠子渐渐靠拢,似相互吸引的磁铁一般,渐渐融成一体。 玄凌额上青筋突突跳起,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狠狠一掌击在宝座的扶手上。那宝座本是赤金镂空铸就的,花纹繁复,玄凌一掌击上,面色因为手掌吃痛而变成赤紫。 温实初的眼神遽然涣散,倒退两步,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祺嫔眼中浮起如鲜血般浓重的快意,皇后喝道:大胆甄氏!还不跪下! 我冷然以对,臣妾无错,为何要跪! 皇后的沉肃有力,血相融者即为亲!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皇后环顾左右,来人!剥去她淑妃服制,关进去锦宫!把那孽障也一同扔进去!温实初即刻杖杀! 我怒视周遭,狰目yù裂,谁敢! 玄凌眸底血红,有难以言喻的撕裂的伤痛,他伸手狠狠捏住我的下颌,朕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这样对朕! 他的指节格格作响,下颌有将被捏碎的裂痛,我仿佛能听到骨骼裂开的声音。敬妃上前yù劝,玄凌手一挥将她推在地上,敬妃又是吃痛又是焦灼无奈,只得闭眼不忍再看。 我拼命摇头,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我说不出话,挣扎间,唯有两滴清泪滑下,落在他的手背。似被烫了一般,玄凌轻轻一颤,手上松开两分力道,不觉怆然,嬛嬛,你太叫朕失望了! 我咳嗽几声,猛力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哑声道:皇上,这水不对! 他惊愕的瞬间,我迅速拔下发间金簪,锋锐的簪尖在李长手背划过,几滴血珠落进水中,很快与钵中原本的血液融在一起,成为完美的一体。 这变故突如其来,所有人怔在了当场。我的下颌痛不可支,qiáng撑着道:这水有问题,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能相融。 浣碧一愣,忙取过银针刺出几滴血,很快也与钵中鲜血融在了一起。浣碧尖声叫道:这水被人动了手脚!娘娘是清白的! 李长张口结舌,连连摆手道:奴才不能生育,这这温太医和浣碧绝不是奴才的子女呀! 玄凌怒极反笑,朕知道! 温实初神色稍稍好转,伸指往水中蘸了蘸,用舌头一舔,当即道:此水有酸涩之味,是加了白矾的缘故。医书古籍上有注:若以白矾调之水中,虽非父子亦可相融,而若以清油少许,置于水中,则虽是亲子,亦不能相融。 皇上我jīng疲力竭,含泪跪下,此人居心之毒,可以想见。 玄凌缓缓转过身去,盯住皇后,森然道:方才为求公允,是皇后亲手准备的水吧。 皇后面色微微发白,qiáng自镇静,臣妾准备的水绝没有问题。 是么?玄凌淡漠道:朕记得皇后颇通医术。 皇后垂首,描成鸦青的睫毛微微颤动,恳切道:臣妾若用此招,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岂非太过冒险?未免蠢笨。 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胡蕴蓉本就娇艳的脸庞在这一刻更多了一层yīn恻恻的艳光,这招虽险,胜算却大。一旦得逞,谁都认定三殿下是温太医的儿子,谁会再验?即便与皇上再验,想来皇后jīng心谋算,也一定会让淑妃含冤莫白。 皇后仰首道:臣妾冤枉!臣妾贵为皇后,何必还要出此下策陷害淑妃? 仿佛入定的端妃微微睁开双眼,叹息道:是啊!您已经是皇后,还有什么不足呢。 若非臣妾及时发现,涵儿即便是皇上亲生也会因冤被杀!我抬头迫视皇后,臣妾一向敬您为皇后,处处礼敬有加,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皇后,要遭此灭顶之灾? 胡蕴蓉一指我怀中孩子,笑向皇后道:因为淑妃有儿子,您却只有义子。连您自己也说,皇上对三殿下寄予厚望。既对三殿下寄予厚望,您的大皇子当不成太子,将来您的太后之位可要往哪里摆呢。说着纤纤手指从孩子襁褓上温柔划过,可怜,可怜!三殿下,谁叫你年幼就得你父皇宠爱呢?皇后是皇长子的养母,自然气不平了。 放肆!皇后眉心有怒气涌动,声冷如冰,本宫身为国母,嫔妃之子就如同本宫亲生,将来谁为太子都是一样,本宫都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 是么?胡蕴蓉娇俏的脸庞含着亲切的笑容贴近皇后,那您能不能发誓,皇长子绝不会继位太子!她眼波盈盈,反正皇长子也不是绝顶聪明呵! 皇后面上看不出半分qíng绪,只以凌人目光平视胡蕴蓉,胡蕴蓉亦分毫不露怯色,扬眸以对。 我起身,舀过一碗清水,用银针再度从怀中孩子的脚背上刺出一滴鲜血滴入水中,端至玄凌面前,皇上验过,疑心尽可消了吧。 他勉力一笑,嬛嬛,是朕错怪你。朕再无半点疑心。 我坚持,请皇上滴一滴血。他无奈,依言刺破,一滴血融入碗中鲜血,似一对久别重逢的亲人,很快融为一体。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 我牢牢抱着怀中啼哭不已的孩子,顺手将手中瓷碗一掷,只听哎呦一声痛呼,祺嫔捂住额头痛呼起来,她的指fèng间漏出几道鲜红的液体,覆上她已无人色的脸孔。我一指祺嫔等人,冷冷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祥嫔吓得一缩,祺嫔犹不服气,昂首道:即便三皇子是皇上亲生,可淑妃与温实初有私,三人皆是见证。难道皇上也不闻不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