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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土坯炽热,周围什么也没有,古小蘑紧张的躲在紫微身后,生怕能打过座神的妖怪呲牙咧嘴的向她扑来,朱雀也是不慡的环顾四周,白虎只怕紫微看出他们来此的目的,除了紫微,其它俱是各怀鬼胎。 走了许久,山上的yīn气愈发浓重,紫微蹙眉,此妖山有妖魔也就罢了,何来yīn气? 一个山dòng,狰狞的伏在山腰间,等待吞噬那些无知的人们。 可惜现在是两个座神一个大帝外加一个半妖。 估计几万年也没有过这么新鲜的组合。 紫微已经严肃的走了进去,古小蘑连害怕一下也没来得及,只好紧紧的跟上。 dòng内漆黑,好在紫微的头发柔亮,在前面散出淡淡的银光。古小蘑到了地上便不再拉着他的手,只是此时身上没有佩剑,有了危险也只能尖叫,顿时觉得十分无力。 她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脚下柔软,疑惑的弯腰看去,圆圆的甚是粘腻,看不真切。等朱雀走近,伸手召了一个火球,却发现那是一个还未烂尽的眼球,登时浑身发麻,急忙跃开,撞到了身后的什么东西,猛然回头,差点吐了出来。 那是一具浑身冒着蛆虫的腐尸,此时火光一亮,才发现两边俱是这样的腐尸,扭曲着表qíng挂在墙壁上,腐烂的气息突然涌出,直向前方蔓延开去,让人怀疑这条dòng道是通往地狱的森森怨路。 古小蘑骇得抓住了紫微的衣襟,颤声道:这怎会 紫微却仍蹙眉,朱雀和白虎都没什么太大反应,毕竟,比这更残酷的景象比比皆是。白虎抽了抽鼻子,奇道:yīn气愈发重了 那妖怪玩什么花样。朱雀不慡道,想快点上前去看个究竟,奈何古小蘑就在前面,她二人还忌惮着她的厉害,说什么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得跟在她身后磨蹭,走了又约莫半柱香时间,终于看到了光亮。 几人站在出口,只以为dòng的另一头会是更加血腥残酷的场面,却不想那炊烟袅袅,集市吵杂,竟是个一模一样的泰安镇。 唯一不同的,只是百姓的身体,都成了半透明。 竟是一座死魂城。 呀紫微突然动容。 朱雀白虎古小蘑都希翼的望着他,等待他对这奇怪现象的解释。 刚刚那dòng两边,都是腐尸呢他讶异的道。 三个女子都无力的垂下头,反应慢天然呆也要有个限度吧 古小蘑正黑线,紫微却已经往前走去,急忙跟上。 她走了许久,愈发觉得诡异,人们脸上的笑容像是来自心里,炸油条的小摊,卖混沌的商贩,买东西的,讨价还价的,看热闹玩杂耍的,生动之极,与活着并无二致。 古小蘑甚至看到了那个与郁琉眉来眼去的老板娘,此时正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满脸俱是动人的光晕。她心中突然不知是什么滋味,死过了一回,人生却在这里继续了,家人和亲友都还在,抛弃的只是一具ròu体可这样的幸福,真的会长久么? 小蘑菇? 她听得后面有人唤她,不由得奇怪的转过头,眼睛霎时瞪得溜圆,激动得声音都抖了:饿死鬼! 那书生手里举着一卷书,坐在酒馆里,眼中透着欣喜。 玄yīn教,沁水别院。 黑衣男子站在门前,缓缓的道:舍下简陋,郁公子还住得习惯吧? 半晌,屋里才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还成,只是没有酒喝,实在无趣。 倒是忘了给他备饭,龙神转世还要喝酒么?饶是孟泽虚也不禁有些无语,只是轻道:在下马上吩咐下去,给郁公子备好美酒佳肴。 多谢啦。屋中的人似是翻了个身,低低的道:若有机会,我倒想见见你们右护法呢。 孟泽虚一顿,脸上登时罩了一层寒霜。 敝教右护法教务繁忙,怕是不能与郁公子一见。 是吗?他似是累了,轻道:那便不勉qiáng了。 孟泽虚站了许久,终于退了开来,神色仍是yīn郁。前方却突然有两个弟子上前,恭谨的道:启禀教主,十八姑娘求见。 他想起那抹红色的身影,心中一软,刚yù挥手说知道了,却见另一弟子支支唔唔了半天,终于低声的道:右护法回来了。 本来要挥出的手瞬间改为握拳,孟泽虚背过手,冷道:让他来见我。 弟子们在地上抖成一片,却见天边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影子从天而降,那声音有些耳熟:不劳教主费心,我这就来了。 孟泽虚一掌拍出,掌势凌厉,bī得右护法不得不扭身避开,再抬头,孟泽虚手中的长剑已经横上了自己的脖颈,黑色的煞气激dàng开来,晃得孟泽虚玉石般的眉目竟似透明一般。 大丈夫成事不拘小节。右护法的脸隐在斗篷里,声音却刺耳:你 莫要忘了。孟泽虚的声音冰冷,仿佛来自地狱:我答应你做这教主,也只是为了她。你若再动她一根寒毛,我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十八章 古小蘑坐在酒馆里,看书生使劲的用自己半透明的筷子夹着半透明的红烧ròu,登时羡慕的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半透明的。 这里的魂魄对于他们的出现完全视而不见,这使得叱诧风云惯了的朱雀和白虎稍微有些不慡,紫微仍是木然,说自己要到处去看看,朱雀和白虎不敢与古小蘑单独待在一起,连忙跟在紫微屁股后面溜了,就剩古小蘑看着书生吃饭流口水。 我说,那时候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到了这里? 古小蘑见到故人呃,故鬼还是很高兴的,过了好久才想起来问。 唔,那时候我做了个梦。 鬼也做梦? 是啊,别打岔。书生挥了挥手,满嘴的油腻:说我已经流连人间太久,再不投胎便会被当做孤魂野鬼抓去yīn间服刑,我便急着投胎了但是过奈何桥的时候,有一个黑衣服的家伙问我愿不愿继续待在人间享乐,不用受那轮回之苦,当时很多鬼都被他说动,便一起到了这个镇子来。 书生回忆许久,无奈的笑了笑道:虽然跟他所说的继续享乐有些许不同,但除了身体的确是与活着并无二致。我还在想你若是死了,[奇 书 网]能不能也把你带到这里 谢谢。古小蘑僵硬的道。 书生看她一脸我一点也不想来的表qíng,不由得好笑:怎么,这里不好么? 哪里好,死都死了,还偏偏要跟活着一样她嘟囔道,却突然觉得周身寒冷,一抬头,周围吃酒的客人,包括老板娘,全都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眼中渐渐散出了红光。本来一群毫不在意她的人,突然这般凶狠的全都盯着她,那场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跟我走。 书生丢下半钱透明的银子,转身就跑,古小蘑骇得急忙跟上,整个后背都像是被视线she成了筛子。 奔了许久,终于拐到一个无人的胡同里。书生望着古小蘑喘着粗气,轻道:你的确不该那样说他们的。 虽然古小蘑很抱歉,但她仍然很好奇:你居然有银子付饭钱 看来与紫微待久了,反应慢也会传染。书生黑线道:我有挣钱啊 做什么? 给一个财主的儿子教书。他面上似有喜色:我一直想当先生 他这般雀跃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也许,这样的生活,真的能够幸福呢? 只要是努力着,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势存在,谁都没有轻易否定的权利。 就像是怪物,但也一样希望被认可一样。 她正出神,却感觉到空气在翻涌,一下幽远的钟声长鸣,书生的脸色却瞬间惊恐。 怎么啦?她奇道。 钟声还在继续,却见书生仿佛没听见一般,直接穿过了她,拐出胡同向前奔去。 古小蘑一怔,紧跟着跑了几步,从拐角探出头去,却被一个魂魄当头穿了过去,那感觉凉凉的有些恶心。整条大街上全是奋力奔跑的鬼魂,似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一般,可看他们的表qíng,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所胁迫。 她满心好奇,便偷偷的夹杂在鬼魂中,被一个又一个魂魄穿体而过。 如若有人在天上俯瞰,便会看见这样一副奇妙又诡异的景象。四散在镇子里的灵魂,突然如cháo水般向中心汇集,他们的表qíng恐惧而又期待,可既然恐惧,又为何期待?一时间钟声不断响起,空气波动开来,镇子中心闪烁着耀眼的红光。 那红光中间有一个戴着兜帽的黑衣男子,不高也不矮,像是玄yīn教的装扮,古小蘑突然觉得他有些眼熟。随着灵魂聚集,钟声戛然而止,魂魄们纷纷都跪了下来,古小蘑在一片半透明实在太过显眼,便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盯着那黑色的影子,眼睛眯了起来。 戴着兜帽的人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身前是一块刻了咒文的玉石碑,红光四散,落入每个魂魄的头顶,升腾起一股白雾。 魂魄们突然颤抖起来,表qíng极是痛苦。那股白雾绕着镇子上空盘旋了一阵,便汇集到一处,落入那玉石碑上,化作紫黑色的气息。 古小蘑看傻了,这仪式进行了不到半柱香时分,便渐渐平静了下来,魂魄们四散回去,她正出神,却见书生走到她面前,满脸还未褪尽的惊恐,虚弱的道:每日都要有这一次咳咳 这是什么?她奇道。 祭祀。书生轻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若是不来第二天便会魂飞魄散 她心中一凛,这简直 古小蘑还未回神,身后便有掌风响动,她没有犹豫,直接蹲下身避过这一掌,伸手在地上捏了个石子,侧过身便投掷出去。 那黑衣人一躲,兜帽便掉了下来,贼眉鼠眼的,竟是玄色。 是你?她大声道,声音里却没有几分惊讶,反倒是玄色诧异了:我道哪路神仙进了这阿尼玛德山,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