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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这下面的一群女人与柳家皆有生意往来,又不敢得罪苏家,想必说出的话也不足取信绯妩酒盏一放,嗓音冰凉。 她的孙子自己都舍不得委屈了,今日这么多屎盆子向下砸,当她孙子没爹没娘没奶奶不成! 凤媚姑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沈融暗自点头,照着理来说还真是各执一词,说不清楚了。 花容见这人有趣,似乎两边都帮,又好似谁也没帮。 沈融这么一说,两边议论声又热闹起来。这里众多盘根错节商业网,但更多的却没有苏家与逢源楼有底气,也够不上多大的包庇,又加上有个花容在场,大约人毕竟是视觉为主,立马偏向这边。 逢源楼的老板娘慡朗的嗓音穿墙过壁,在这暖融融的大厅之中异常响亮:民妇相信风华楼的掌柜绝对不会看错人! 她是现场中少数了解真相之人,此时给一个身份超然的故人一个见面招呼,绝对是值得的! 花容瞧见她,露出一抹笑意,如日和煦的风,chuī熏了众多在场客人,苏陵心中一跳,立刻忘记了绯凌刚刚对苏家的出言不逊。 眼看逢源楼这位远近驰名的肥女人竟然当众说出这种话,宋老太太老脸yīn沉,看着花容,对一旁的太子道: 殿下!逢源楼的老板娘识人不清,殿下万不能被女色所惑,听信了谗言!这个女风华楼的绯掌柜仗势欺人,仰仗美貌勾引西栖国君,嫉妒鸢儿年轻陷害这可怜的孩子,还之势恶仆将鸢儿打成重伤这几日方才好转,如今鸢儿无法和亲为国,皆是因她之故! 宋老太太绝口不提当日赵鸢乘机勒索,rǔ骂西栖乌穆被当场抓现行之事,将赵鸢贪慕虚荣、贪得无厌致使婚事泡汤之事全栽赃在花容身上,语气义愤填膺,不知道恐怕还真以为有此之事! 现场因她之言陡然安静的落针可闻。 多数人不可思议地望向清艳慵懒的花容,少数心中惊疑,还有几人了解真相的完全是镇住了,而还有花容身边几人,已是变了颜色! 老贱妇! 老太婆你说什么! 太子与绯凌,以及旁里的小罗、血络等人目眦yù裂,厉叱一声,几人变腔走调的尖声几乎刺穿了宋老太太的耳膜,更别谈其他在场众人! 三公主、苏陵、苏娜莎,以及旁观不动声色地西栖、兜梨、南冥之人皆是脸色陡变! 逢源楼的老板娘也被惊住了!这宋老太太是疯了吧?这般污蔑当今皇后!还是当着太子与凌皇子的面啊! 当着儿子的面骂他们的娘,还是最招惹不起的皇室! 太子与绯凌bào怒,猛然拍桌而起,直指宋老太太!变故突生,吓得在场众人脸上也是青白,不明白为何太子如此震怒? 我杀了你这老贱人!小罗气的脸色通红,一脚踹翻了宋老太太!又准备再去补一脚,三公主惊得立刻差人挡在他面前阻止! 你大胆!竟敢在太子 大哥!今日阿凌要让这老贱人知道厉害,以为本宫是好捏的软柿子!三公主话未说话,一旁的绯凌突然站到太子身前,冰冷的声音浸满寒意,妖戾的眸子盯着吓得哆嗦的宋老太太。 三公主闻听此言,已经惊得忘记了动作,好似一个响雷劈在脑顶,她摇晃了两下身子,几乎站不稳步子! 他他是 是凌皇子!他是凌皇子! 绯凌对着太子叫大哥!众人一时被这消息冲的脑子消化不了,怔愣地看着这浑身散发出凛然气势的少年。 赵鸢浑身打摆子,柳灵儿与曾老太太更是脸色惨灰,仅存一点点希望望向太子,希望他否决这可怕之事。 欧阳璃丝毫没有昔日的温和,他冷声回道:阿凌,你坐回去!先将柳家的事给处理了! 绯凌冷哼一声,没打算这么放过胆敢污蔑他母亲的人。 凌儿,你过来 绯凌一怔,立刻转怒为喜!眸子一亮,一把扑向花容这边! 花容当年什么样难听的话没听过?当初她刚进王府之时,子玉还是痴儿,她被几个妾室污蔑处子怀孕,街头巷尾各种难听之言也无法撼动她,更何况如今这般言语? 花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绯凌,确定孩子没少一块儿才放心。绯妩看着直笑,丝毫没有因刚刚之事受影响。 然而,场中因为绯凌的身份被揭开,柳家与赵家之言瞬间变得极为可笑,三公主、柳家的曾老太太无法承受差点昏死过去,被小罗与血络好心地搀扶,硬是僵硬地站在中央。 宋老太太半昏半呻吟,旁里,沈融死命掐她人中,硬是让老太太保持了清醒。 沈良瞧了自家二哥一眼,眉头暗抽,二哥绝对是故意的! 如今甚至不必他和公仪琰出来说话,凌皇子身份一出来,谁敢往他身上泼脏水? 一国皇子会去为了攀附一个小商家去调戏女人?还私窥内院?他身份一摆,这里一群都眼巴巴的送上去? 至于偷东西? 沈良抚额不语,见过一个有权有势又银子肥的流油皇子去偷一个小小苏家的银子?凤来仪与风华楼的银子扔下来能砸死人。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殿下,是柳家的人让我们这么说的! 殿下不gān我们的事!殿下没有调戏她!柳灵儿诬陷凌皇子,与我们无gān!赵鸢、赵纤软倒在地,旁边几位女子一把推开她们,膝行到欧阳璃面前,哭诉哀求。 在场的众多宾客立刻跪下,大气也不敢出,刚刚叫嚣污蔑凌皇子的商人更是脸色青白jiāo加,暗中恨死了柳家。竟然害得他们将最难缠的凌皇子也给得罪了!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赵淑雁头伏地,脸埋在手背上,暗自庆幸什么都没说。 欧阳凌撕下面上薄薄一层假面,慢悠悠地踱步到宋老太太与曾老太太面前,宋老太太一个激灵,挣脱了沈融的毒手,手脚并用的爬过来跪伏在地,对襟银鼠大袄裹着他臃肿发福的身体,看着极为滑稽,头上钗环凌乱,一个劲儿地磕头。 殿殿下饶饶了民妇!殿下饶命! 欧阳凌一撩衣摆,在宋老太太三尺之地屈膝蹲下,修长的手臂横抵在膝间,一双邪佞的凤眸蕴了寒冰冷刃,看一件器物般看着宋老太太。浸冷的嗓音冷到心底:老太太,你刚刚骂谁?本皇子耳朵不好使,你再说一遍 宋老太太此时哪里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得罪了最可怕的人! 民民妇 宋老太太浑身发抖,看着欧阳凌那双冰冷嗜血的眸子,两眼一翻,没了意识! 空气中弥漫了一股子腥臊,旁边跪着的赵家姐妹脸色惨白,曾老太太与三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恶心,这么不经吓小罗捂着鼻子,瞥了一眼失禁的宋老太太。太子一个手势,立刻有黑衣人提着昏迷的宋老太太离开了大厅。 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高兴吗?脸色这么不好苏娜莎捂嘴直笑,戏瞧到现在,当真是跌宕起伏,甚是有趣!哎呦!曾老太太这么大年纪,怎么也不给扶扶! 柳灵儿与曾老太太脸色忽青忽白,似乎下一刻就要昏过去。摇摇yù坠地风中摇摆似的。 嘁欧阳凌歪着jīng致的脑袋,低低嗤笑一声,遗传了他父皇的殷红薄唇勾勒一抹残戾,如墨的青丝顺着嵌宝紫金凌云冠滑落到颊边。 柳灵儿呆呆看着他,忘记了此刻的危机。艳丽华彩的jīng美五官犹如jīng雕细琢下的艺术品,高挺的鼻,犹如涂抹浓烈胭脂般的棱唇,一双冷冽狭长的眼,眼尾飞挑肆意,勾出鬼魅的艳。眉目流转好似吸食魂魄的妖灵jīng魄! 欧阳凌勾起红唇,白皙如玉的指尖透着桃花的魅,抬起柳灵儿的下巴,柳灵儿好似失去魂魄的木偶,怔怔看着他。 他低低邪笑,艳丽的唇轻轻吐出致命地字句。 剥了她的衣服,扔到最下等的土窑子,看看什么才是贱人 柳灵儿瞳孔一缩,骤然凝神,似是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了呼喊求饶! 拖下去 数名黑衣人手脚麻利地抓住柳灵儿,快如闪电般带走柳灵儿! 不!灵儿!曾老太太老脸惨白如棺材里的诈尸,直挺挺张开两只枯瘦的手gān嚎地哭扑!殿下饶命!饶命啊! 最下等的土窑子! 那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最下等的人才会去那里找乐子,各种肮脏的病都有,多少女人死在里面! 曾老太太发疯般扑向欧阳凌,这绝美的少年拥有最艳魅的容颜,最娇艳的唇,说出的话轻缈却是致人死命的毒药! 看来老太太也想去那里陪自己的孙女,来人 殿下饶命!民妇再也不敢了!殿下饶了民妇吧!殿下!曾老太太吓傻了,她这年纪就是一头撞死也不能去那种地方!一个孙女没有就没有了,柳家还多得是女儿!少一个又能怎样! 呵呵呵欧阳凌魅然低笑,脆亮的嗓音如珠玉落瓷盘,琳琅清悦,妖魅如淬毒的花。在场的众人脸色青白,喉咙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目中带着莫名的惧意。 凌儿 寂静的大厅内,柔和的嗓音没有丝毫突兀感,瞬间抚平了厅内诡异的气氛,艳魅的少年凤眸一转,脑袋一歪,如孩子般扑入花容的怀里!委屈道:是她们欺负凌儿! 你呀!花容食指轻抵凌儿的额头,颇有些无奈。 阿凌可把她们吓着了绯妩夹起一片翠玉青笋塞到欧阳凌的嘴里,斜睨了他一眼,欧阳凌瞪着漂亮的眸子,颇有些不服气。不过呆在自己娘亲的身边感觉就是好,乘着自己大哥还忙着处理残局,摆摆手让人把曾老太太拖走,眼不见为净。 脱了她的钗饰扔到三十里外的乞丐窝去! 在一片尖叫与震惊的目光中,曾老太太被带走了。 赵家的两姐妹已经生受不住昏死过去,还没到欧阳凌说话,暗卫已经很利索的把这两位给倒拖出了苏府,扔到积雪覆盖的大街外去了。 苏府这场宴会霎时变得鸦雀无声,各人惊魂未定,三公主白惨着一张脸,勉qiáng叫来了歌舞班子表演,气氛才稍稍好转,只是再没有当初来时的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