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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伊看着天色眼看就要过了寅时,见劝说不管用,便悄悄退出了自己的小屋,不多时再次推门而入道:“楼主,你要不要一块学一学膝盖损伤的疗法?” “什么?”红雀只是怔愣了一瞬,面色立刻凝重了起来。 乐伊见红雀果然向着自己暗示的方向想去了,便按下心中得意的笑来,只歪头向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再多说。 红雀瞬间站起身来,书页啪地合上,还等不到乐伊再说些什么,早已夺门而出。 于是,乐伊对着空无一人的床榻满意地笑了笑,惬意地在榻上翻了几个身后合衣睡去。 红雀赶回卧房,一眼便看到白鲤不安地坐在床上,先是松了口气白鲤没真的跪着等自己,见他要起身来迎,忙快步上前将他压到床上。 “听话,好好养伤。” “是……” 红雀的怒意早已消散了大半,此刻剩的最多的还是心疼,他拉过白鲤的手轻抚着,却惊异地发现他的手非常凉,尤其是指尖处,已经冷的几乎像是外面的雨水。 一惊之下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见白鲤反手就向自己的动作跟来,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那只手停留在空中,维持着一个想要挽留什么的动作。 “属下知错……”白鲤慢慢将手放下,改为了抓握着床单。随后又慌乱地摇了摇头:“属下不知……能否请主人训|诫……主人……” 极力克制着的动作以及那微小的声音在红雀心中激起千层波澜,使他有些不敢相信。 这还是自己那个永远沉稳而又冷静的大哥吗? 因为这一点点的距离就担心自己要赶他走,就近乎卑微地追到自己身边,为了再离自己近一寸,不惜将所拥有的尽数抛却。 这还是那天晚上,坚定地将自己送走的白鲤么? 红雀忽然心中一颤,他忽然想到,白鲤总喜欢将伤痛艰苦连同心中各式压抑的情绪藏起来,那他当年那份坚定会不会也是装的? 会不会他从来就是这般渴望与自己亲近,只是为了让自己追求当时口口声声说的自由,将那份心意藏了起来,不让自己知道? 那白鲤这几年…… 红雀不敢再想下去。他知道自己之前的几年是怎么过来的,白天为逃脱那无形的追捕耗尽了体力,而夜晚又要与驱不散的恐惧纠缠。直到再次与白鲤相逢。 “白鲤!瞎想什么呢……我……” “属下愚钝,不知怎样让主人消气,请您……请您随意责罚使用……” 忽而,白鲤的双眼又亮了一下,试探着说道: “属下知错,属下不该打搅主人安眠……” “你!” 心痛搅动着万般滋味一齐涌了上来,红雀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想通了,他什么也不想管了。 白鲤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受伤也都是为自己受的,都是他自愿的,自己管不着,只管给他治伤养伤便好了。此刻,只想拥白鲤入怀,把缺失的那几年相处时间弥补回来。 红雀将药瓶打开放在桌上,微微皱眉。这两种药都是效果甚好的愈伤消肿药,只是混合在一起会让皮肤受到轻微的刺激。 红雀捞起白鲤的脚踝放在自己腿上,就要去解他的鞋袜,见白鲤连忙上前阻止,红雀一把拦住了白鲤的动作道:“别动。” 果然白鲤不再有动作,肌rou却是紧绷地死死的。 “别怕,白鲤,我……我就是气你伤到自己,你想到哪去了……” 红雀轻叹一声,直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苍白无力,今夜自己确实被白鲤气狠了,而自己也确实吓到他了。 不过没关系,先上药,事情可以慢慢解决,一点一点地磨合矛盾,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不是么,白鲤想要什么证明是自己给不了的? 同是使用一款药膏,不同部位的用量,涂抹时常,按压力道位置,甚至指尖运起内力微微加温的程度不同,都会影响药效的发挥。 一套流程下来要花费一刻多钟的时间。若是让白鲤自己来弄,他定会因为觉得耽误服侍自己的时间草草了事。 红雀回忆着方才在乐伊处学到的,轻轻为白鲤按揉着微肿的脚踝。待换上另一种时,刚涂抹了几下便柔声问道:“疼吗?” “属下不疼……” “嗯。”红雀也没指望白鲤能说出什么,他的指尖也触到了两种药膏,此时说不太轻这种感觉更像是刺痛多一些,还是更像酥麻多一些。红雀很清楚这种程度的刺痛于白鲤而言几乎可以忽略,然而白鲤不在乎,红雀可在乎的紧,不由得已经开始想些解痛的法子。 “主人……再用力些……才会疼……” “嗯?” “或……或者利器……刺入骨缝的话……”白鲤说的极认真,若不是看到他紧攥着床单的手,定会以为他此时正在心情平静地分析着什么要事。 “你……你在想些什么啊!我在给你上药!” “可是……主人还在生气……” “我……” 红雀被白鲤说中,却也再聚不起什么火气来,只无奈地叹息一声,手腕一翻,红雀变戏法般夹了一颗酒红的鲜果在指尖。自己小时候喝药或熬刑后,白鲤总会喂给自己的一粒樱桃。 生不生气的事以后有的事时间慢慢解决,要紧的是别让白鲤忍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