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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怎么会怀疑这样的人……怎么会觉得那样不安…… 想要记起与这人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冲动再次压过了对记忆的回避,白鲤又想起上次在地牢中记起的那一瞬间。 要不再去一次? 不不……不行。雀儿不准,不能让他心疼。 白鲤轻叹一声,臀部微弱的痛麻又强烈了起来。 红雀醒来时已近中午,多睡了几个时辰后他的精神恢复了不少,略一动作后红雀就觉得又些奇怪,他看了眼自己穿着的中衣,再看看床头几案上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外衫,又看到落下的竹帘上一缕下垂的断线,几乎不用思考就猜出了发生的事。 “你干的?”红雀戳了戳身旁明显是在装睡的白鲤。 “是……属下逾距,请主人责罚……” “不必……”话未说完,红雀念头一转,嘴角微微勾起伸手在白鲤头顶揉了几下道:“先欠着。” “是……” 白鲤又是一阵紧张,他惦记着红雀的脚伤,如今终于有了确切的方子,自然不能再等,更不能只让主人为自己上药。 起身服侍红雀穿衣洗漱时,红雀见两人腕间的红绳实在行动不便,又怕白鲤多想,干脆将自己的那条解下三个环都套在白鲤腕间,鲜红的颜色在红雀身上不显,到了白鲤身上便被那身素净的白衣趁的十分抢眼。刚觉得有些不妥,就听白鲤说道:“主人,您的伤药属下去采买吧。” “嗯?你是指乐伊说的应当加的那些?”红雀任由白鲤接了为自己束发的活,这种小事上不必两人推脱半天。 “是,属下问过乐阁主,有几味药药阁中并不常备着。” “嗯,我跟你一起。” “主人这不妥。” 在红雀疑问的目光下,白鲤低声解释道: “主人……属下受您照拂颇多,总不能连这点事都要麻烦您。” 红雀略一思索,觉得自己一直将白鲤捧在手心里护着也不是个办法,白鲤并非柔弱之人,不需要自己无时无刻地全方位呵护着,反而是一直将他拴在室内不定哪天会憋坏了又开始乱想。 “把手给我。” “是。”白鲤扎好发带,将手递到红雀身前。 红雀探过白鲤的脉,感到他的经脉已经恢复大半,内力已有原先的四成,对付没事找事的宵小是绰绰有余的了。权衡再三,终于允了此事。 明明只是件再小不过的事,去的也是正经街市,临走前红雀还是为白鲤装了不少应急防身只用的暗器,又把自己的令牌交给了他,甚至还偷偷派了三名影卫跟随,这才放心地允他出去,临别前还鬼使神差地叫住了白鲤,却只说了一句‘早点回来。’ 许是觉得过于奇怪,红雀又加了一句:‘我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似乎更奇怪了些。 白鲤买齐了药草后顺便采买了许多零嘴,都是上次红雀说过好吃的。他此时内力尚浅,虽然足够对付绝大多数会寻衅滋事的人,遇到个别高手发生意外也能全身而退,却实在无法察觉到潜伏在身旁的影卫。 更没有注意到,街巷的尽头,不知是不是偶然出现在此处的霜月,正万分惊愕地看着自己,僵在原地无法动作。 这几个时辰中,赵铃好似终于找到了红雀和白鲤分开的时机,专门在这个时机禀报极签拍出的信息。 红雀并未太过在意,每次的情况也都相差无几,只是确认了一遍拍的钱够为白鲤买药就足够了。 “有十万吗?” “十八万。”赵铃正色禀道。 “怎么这么多?哪家拍下的?”红雀微微有些诧异。 “聆月宫。”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红雀放下手中的事,眼中闪过几丝疑惑,谨慎起见又将聆月宫有关的情报案底翻了出来细细研究了几遍。 与上次情况相似,短短几日后红雀便再次接到了咕咕叼来的信筒,这次咕咕不知是怕了还是学乖了,看见红雀身旁的白鲤,在空中多盘旋了一圈后便远远地将信筒丢到桌案上,急急地飞远了。 红雀丝毫不避着白鲤,当着他的面将信纸展开,本以为终于要知道聆月宫的目的,看完后反而更加云里雾里。 “委托是去……查月香院的禁药流通渠道?”红雀微微蹙眉,看似极为简单的委托让他多了几分谨慎。 月香院……不就是应水城中知名的风月之地吗? 禁药指的自然是为了助兴加入到酒水之中的春.药,这不是那种地方的常见做法么,即便是为了抢生意整垮对方也值不了十八万吧…… 聆月宫想做什么? “白鲤,你对这地方有印象吗?”红雀干脆将信纸交给白鲤,想着白鲤既然与聆月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会觉得眼熟,能给出些许线索。 “月香院是?”白鲤问道。 “风月之地,依凭雪山而建,内里有个能观雪景的温泉池,严冬天的室内也暖烘烘的。” 红雀丝毫没注意到白鲤的脸色沉了几分,按在信笺上的手指用力捏紧了。 “主人,属下虽然不知这其中缘由,但聆月宫不惜花费如此高价请您查这样一件小事,不知有何图谋,说不定是早已备好的陷阱,望主人明察。” “嗯,你说的对,放心,我会做好万全准备的,有危险肯定自保为先,我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委托就舍得拼命的人。”红雀拍了拍白鲤紧张的手,示意他不必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