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送走对香皂效果半信半疑的老板娘，谢承刚坐下没多久就等来了霍布斯。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谢承一句话就让霍布斯眼中质疑和怒意消失。 或许是明白自己又一次被诺伊戏弄了，霍布斯面带无奈坐在谢承对面，先对他说了抱歉，然后慢慢解释他和女老板诺伊之间的关系。 谢承清亮的眼睛中带着明了和包容，也或许是晚上的酒让霍布斯有些醉意，让他突然有了诉说心事的念头：“诺伊是帝都的贵族小姐，我一个小小商人，怎么配得上她。” “那就想办法成为大商人，让商队变成商会。”谢承的侧脸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漆黑的眼睛像恶魔般蛊惑人心。 简单一句话就点燃了霍布斯，让这个原本就不甘于平凡的男人在之后动荡的大陆上掀起另一种浪潮。 ...... 谢承把写了香皂配方和用法的纸塞给霍布斯，反手把人送进老板娘诺伊的房间。 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留下写了张纸条，用来告别，谢承连夜收拾行李离开酒馆。 今晚是他来到异世界的第六天，按照上次的规律，明天晚上他就能回到地球。 他要找一个偏僻的酒馆，不能让人察觉他的消失。 至于送给霍布斯和诺伊的香皂配方，那是他为将来做的投资。 第一次做媒的谢承，很期待下次见到他们的时候。 跑夜路的老车夫熟门熟路把谢承送到特林城城墙边的一家偏僻酒馆，这里虽然偏僻但是城墙上时候有巡逻的守卫，住在这里安全绝对有保证。 谢承付了房费后，嘱咐侍者不要打扰自己，把狭小房间的房门锁上后，屋内的空间更显逼仄。 用魔法激活衣服和斗篷上的防护魔法，作为另一重安全保障。 谢承把自己所有东西用一张皮子包起来，星辰花放在最上面。 一切准备就绪后谢承拿出魔法基础的《感知》篇观看。 书的第一页描绘着人体魔法脉络以及精神力所在的松果体，呈现在谢承眼中是由魔法纹路构成的图案，它从书中浮现直接刻印进谢承的脑海。 闭上双眼，谢承根据魔纹指引能清晰看到自己身体内魔法脉络的变化。 以往他只能看到体内绿色光团，现在完整清晰的内视自身后，能发现魔法脉络不同于血管，它们虽然分布全身但是分支极少。 半个小时谢承记住了自己身体的魔法脉络，同时也记住了内视的感觉。 睁开眼后，他发现魔法书的第一页羊皮纸上已经变成空白。 第二页是关于各系元素的解释，这次他看到的是徘徊在身体外不断飞舞的各色光团，那些像小精灵一样调皮可爱的光团和谢承体内凝聚的绿色光团不太一样。 谢承能感觉到它们是活着的，而他自己凝聚的光团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没有自我意识。 魔纹束缚住一个火红的大团子，在它靠近谢承的精神体后，温温热热的感觉充斥谢承的意识。 之后魔纹不断束缚各色光团，直到谢承把周围各系元素都感知一遍。 其中木系元素、光明系元素对他最是亲近。 元素感知也花了半个小时，谢承一页接着一页的翻看魔法书，快速吸收了解魔法相关知识。 经过系统学习，他知道单系魔法师只有一套魔法脉络，双系魔法师有两套魔法脉络。 以此类推，十系魔法师就会有十种魔法脉络，不过那样的人一般被判定为有魔法天赋但是不能修炼天赋。 因为魔法的提升是需要修炼完善魔法脉络，单一或者两三种魔法脉络是最合适。 再多的话，在容纳魔法元素时会造成混乱，或是不同系的魔法元素互相排斥最终导致魔法师爆体而亡。 谢承拥有木系、光明系两种魔法天赋，对木系亲和力更强，木系魔法脉络也是最先出现的。 经过今天对各系元素的接触，他的光明系天赋也被激活，小小的白色光团藏在大片绿色海洋中格外不起眼。 不过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他体质的提升、伤口快速愈合等等身体变化都是因为光明系天赋。 窗外晨光亮起时，特林城里的街道依旧热闹，哪怕在这片靠近城墙的角落里，各种小店也是人来人往。 手中的空白书页随着手指触摸化为细碎的灰尘，缓缓滑落，最后一本魔法书只剩下厚实的兽皮封面。 谢承感觉大脑非常充实，和被施展语言魔法时的情况有些相似，但是这回的融入他脑海里的知识是需要他反复练习才能真正属于自己。 一夜没有休息，身体和精神上饥饿疲倦，让他简单吃了点东西就躺在行李上睡了过去,临睡前他想家里还有手机和钟表的双重铃声，应该能让他在爷爷醒来前把醒过来。 ...... 凌晨4点，天河村谢家小院。 一道修长的身影背着大包，鬼鬼祟祟走进后院新建的车棚。 谢承把大包放在三轮车车斗，幸好醒的及时，可以提前把东西先拉城里，到时候假装成快递在带回来。 就在他把车钥匙对准钥匙孔，正要插进去时，一道明亮的光线从一楼窗户照了过来。 谢承下意识用手遮住眼睛，就听到爷爷略带沙哑的烟嗓不轻不重响在耳边。 “这是谁啊？大晚上来我家偷车？”语气中却不带一点惊讶。 “爷爷，是我。”等谢爷爷把手电的灯光调暗后，谢承赶紧从后门走进屋。 把爷爷扶进他的屋里，顺便解释道：“昨晚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要买，就准备今天早点进城，争取晚上能回来。” 指了指堂屋的桌子，接着说道：“我给您留了纸条，厨房也留了早饭，您再去睡会儿，等睡醒把菜放微波炉热热就能吃了。” “睡什么睡，老头子那有那么多瞌睡，你去给我拿件厚外套。”谢爷爷坐在床边，拍开谢承的手让他去给自己拿衣服。 等他穿上衣服后，没好气的道：“还杵在哪干啥？还不赶紧走，晚上十点之前回不来就别想有人给你开门。” “好的，爷爷放心我一定六点前就回来，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吃早饭。” “知道了，知道了。”谢老爷子对谢承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他人却一直站在大门口，看着谢承骑着三轮驶离村子，拐上盘山路，直到彻底看不到车灯。 “子女都是债，孙子也是债。”谢爷爷回看了眼二楼的窗户，谢承房间里似乎有星光一闪而过。 但老爷子似乎没看到，面上平静的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谢承蒸熟的包子放进微波炉，又从锅里拿出还温热的蛋羹和两个小菜。 第17章 来到市区后谢承先去快递站买了几个大纸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五张晶绸羊皮拿出来，分开装好。 接着开上三轮车去往市区中心的老街道。 他在网上查到天河市里有一家接受定制服装的几十年老店，店里的老师傅手艺精湛，做出来的衣服非常让人喜欢。 三级晶绸羊皮在另一个世界也算好东西，谢承想着用它做铺盖太浪费，最好给爷爷做一身冬装，重量轻的同时触感舒服还保暖。 店铺在老城区，这边街道窄，路边种着的梧桐树枝叶茂密，拐进这条街道夏日炙热的阳光和萦绕在身边的烦闷空气就消失不见。 老旧的沥青路上是透过树叶缝隙落下的点点光斑，街边是四五层的老式砖楼，街边的门店装饰也带着时光流逝的年代气息。 正是中午十一点，街上没什么车，但是街边小饭馆里香浓的羊汤味这会儿格外清晰飘进谢承鼻子里。 看看身后车斗里的箱子，谢承满是可惜的记下这家饭馆的名字。 摸摸空荡荡的肚子转身启动三轮，轰轰轰的往前开。 老店坐落在这条街的中心位置，双推样式的复古木门，傍边是玻璃橱窗，里放着店里做好的成衣。 谢承一眼就看重其中那件斗篷式的大衣，样式简约线条流畅，略带复古气息穿到另一个世界也不显突兀。 走进店里，老师在木质柜台后的缝纫机边坐着，手上忙碌不停。 花白的头发低垂着，听到到门铃声也没抬头，只是开口道：“麻烦客人请稍等片刻，这边马上就好。” “我不着急，您先忙。”谢承闻言把箱子放在地方，走近橱窗边。 近距离看大衣的布料厚实质感细腻，正好适合另一个世界的季节，长度在膝盖位置也能完全挡住自己买的那件防护法袍。 谢承没有上手摸，店里展示的成衣很少，每一件都像是很珍惜的收藏品，保存的很好。 “嗒嗒嗒！”缝纫机声音慢慢停下，老师傅剪掉的线头，把做好衬衣翻过面，麻利的将它熨平挂起来。 整个过程看起来行云流水，但是速度很快。 老师傅看起来和谢承爷爷差不多大，气质沉稳眼神平静，话不多。 问清楚谢承要做衣服样式和细节要求后就打开箱子，翻看完几块晶绸羊皮，半响点头接下谢承的活。 “不用付钱，把做衣服剩下的皮料送我就成。”老师傅拒绝了谢承付定金的要求，把那块怎么看都认不出来的皮子放回箱子，抬头盯着谢承的脸仔细观看起来。 谢承有些苦恼，没想到老师傅这么快就看出皮子的问题，他还是大意了。 正在他思索要怎么把皮子拿回去时，就听到老师傅不确定的问道：“客人，您是不是姓谢？” “嗯，是！”谢承完全是下意识应了一声，诧异地看向老师傅，就看到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橱窗里的那件大衣。 “您认识一个叫谢云的人吗？”老师傅走到橱窗边，拿下衣服口袋里装着的登记信息，递给谢承。 “他是我父亲。”谢承看着手上泛着黄色的卡片，脸上难得露出惊疑不定的复杂表情。 那张卡片上写的时间是二十年前，谢承父母离世前半个月，而登记的人名是“谢云”和一个奇特的图案，那个图案在谢承看来再熟悉不过。 因为那是魔法世界的通用文字，翻译过来的名字是“帕米兰奇”，而谢承母亲的名字叫“兰琪”。 “客人能否付给我二十七元尾款，把这件衣服带给你父亲。”老师傅取下衣服，没有过多询问谢承父亲的事，只是神情郑重的询问谢承。 老师傅的话让谢承从复杂的思绪中脱离，意外得知母亲来历让他有些恍惚，但是事关父母的消息让他没办法放下。 “当然可以。”谢承拿出手机扫码付款，看着老师傅把衣服折叠好放进盒子中。 “老师傅，能问问您关于这件衣服的事吗？我父母在定下衣服后半个月遇到意外，离世了。” 老师傅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包装盒子，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最后看着谢承祈求的眼神，摩挲着手中盒子多说了一句：“二十年前我刚接手店面，一对年轻夫妻过来订了这件大衣。衣服的款式和面料都是两人带来的，是他们给的定金让这家店能继续开下去。但是衣服做好却一直没人来取。后来我把没有人认领的衣服放进橱窗里，有些人过来拿、有些人取消订单，只有这件大衣挂了二十年。” 谢承抱着老师傅递过来的盒子，只觉得手中的衣服很轻，可它承载的时光却很重。 一开始想要拿回晶绸羊皮的想法，在店主说了这番话后消失了。 他也和父母那样填写了一张登记卡。 “请您放心把衣服交给我制作。”临出门前老师傅对谢承说了这句话，让走出这家店的谢承心情轻松不少。 能够保存一件衣服二十年的人，谢承觉得可以相信。况且就算店主怀疑羊皮来历，难道就能威胁到谢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