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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桓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别说话,回去再说。” 两人拎着那一筐原封不动的虾子回到青竹苑,路上文喜一直担忧的想说话,但他家小郎总是在沉思,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欲言又止,也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等回到屋子之后,小郎又直接把他赶了出来,把自己个儿关在屋子里,他怎么敲也不开门。 没招,他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门前一个劲儿的转悠着。 屋里。 孟桓已经坐在梳妆台的桌子上,从怀里掏出一块铜质的令牌,拿在手上仔细观察着。 这令牌上的字体很古老,他对女尊世界当下的文字,还可以猜个十之七八,但是对这个世界古时候的文字,虽然没有研究,简而言之就是看不懂。 温芷白说喜欢他,说他是个特别的男子,和他打感情牌,言道只要他把这块铜质的令牌放在温昭昀书房里,她就在科举之后接他出去,娶他做正君。 可笑,这些东西他全然都不在意,她说之前都不会了解了解吗? 天下间的男子或许都想有个好的归宿,想有个好妻主,但他不是这里的人,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 拿什么正君之位诱.惑他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但是她说的接他出府,还挺有吸引力的。 “只要放到书房就可以了么……?” 令牌在手中翻转,他一直拿不定主意,只是好先将其藏在了首饰盒的夹层中,待过几天想明白后再行处置。 孟桓放好东西之后,就把门外站着的文喜叫了进来,警告他千万不要把今天这事说出去,说是怕被知道后受罚。 文喜这回倒是出奇的跟他想法一致,只要求他以后千万不要再见温芷白,便答应为他保密。 “小郎您不知今日之事多严重,寻常人家的小侍若碰了外女,是要被当众打死的,奴也会被一同打死或发卖,所以为了活命,咱们什么也不能说。” “温娘子在科举,传出这事会对仕途产生影响,所以她应该不会宣扬出去,只要咱们这边管住嘴,兴许能保住小命。” 孟桓这才恍然,怪不得平日那么守规矩的文喜都愿意帮他保密,原来这事会危及到生命啊。 “可,可这是她主动拉扯我,咱们也只是去喂鹤而已,又不是故意和她约好了。” 定罪还要分辨一下谁是主犯,谁是从犯呢,他虽然最开始有点想法,但后来可什么都没干,这再怎么有错,也不该怪在他头上才对。 文喜幽幽叹了口气,低声说着:“身为男子,便是最大的错。” 这话平静中带着些许不可察觉的沉重,孟桓一时无言以对,只静默的不再说话。 “好吧。”他许久之后才说出两个字,不再想着争辩什么,直接妥协了。 在这个世界,生而为男便是原罪,无错也有错,小错是大错,大错便是罪不可恕。 文喜情绪也有些低落,毕竟他跟着孟桓在一起,思想不自觉就会被影响到,此时也有些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对男人太不公平了。 两个人现在心情都有些复杂,也都在想事情,没什么心思顾及旁的,就把拎回来的那筐虾子忘在了角落里。 傍晚温昭昀一进门就注意到角落里的框,她背手走过去,就看见一整框的虾子放在那里。 嗯? 她转过头去,看向刚从榻上站起来的孟桓,随即问道:“你今日去了鹤苑?” 后者也注意到那个筐,这才想起两个人就把虾原封不动的拎回来了,也没处理,这不是凭空让人怀疑么。 越想越是紧张,孟桓又不敢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点头道:“是去看鹤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一框虾的事,就先说起温姝讲给他的逗鹤法拖延时间。 “我觉得有意思就去看看,哎呀没想到外面太热,鹤就没出来,我们就拎着虾又回来了。”他说完下意识的屏气凝神,佯装若无其事地看着她。 温昭昀不继续站在那筐前,而是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哦,是吗?” “是啊是啊!那几只贺又懒又馋还怕热,春日还好,现在天热了拿吃的都诱不出来。” 孟桓观察着她的表情,但发现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就算有那种似是而非的笑,也观察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紧张,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放令牌的梳妆台,转而又觉得有些太刻意,赶紧把目光收回放在矮桌摆着的果脯上。 “你尝尝,这是今天刚送过来的,酸溜溜的特别好吃!” 她一步步的靠近,步速比寻常慢了一些。 “是吗?就这么好吃?” 温昭昀路过梳妆台,手不经意的抬起来,在台面上轻轻扫了一下,可紧张坏了在一边看着的孟桓。 这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阿飘叫门,做了亏心事,时时刻刻都担惊受怕。 他虽然不认识令牌上的字,但能感觉到,那个东西绝对对温昭昀有不好的影响。 所以他很怕,怕被正主发现。 幸亏她只是轻轻扫了一下,又没有仔细探究,就走到矮桌前坐在他对面。 孟桓拿起一块儿果脯递给她,她从善如流的拿起小咬一口,边嚼边问道:“你在鹤苑,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啊?” “人?什么,什么人?”他瞬间紧张的寒毛竖起,脑袋都感觉有些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