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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真的不开心了。 聂然看沈黛重新牵起来的笑脸,勉强又敷衍,她想,是聂然的姑姑让她不开心了吗? 不能问。 问了,一定是没有。 “我可以住到外面去的,”聂然低低提议,“偷偷的,不告诉你姑姑。” 虽然她一点都不想住到外面去。 委委屈屈、可怜巴巴,心里的小人被卷着铺盖,背着包袱,站在沈黛家门口,含泪往外走。 “想什么呢,”沈黛真不在意,“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多你一个真不多。再说了,你一个小姑娘住外面,不太安全。” 聂然不明白她所说的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但沈黛也貌似没有跟她解释的想法。 她一个人住酒店是一个小姑娘住外面,不安全。那沈黛也是一个小姑娘住外面,也不安全不是吗? 聂然眼神闪了闪,把问题吞了下去。 “好,”聂然笑起来,皎洁美好的让沈黛微微眯了眼。 沈黛听见聂然说:“谢谢你。” 声音温和从容,不太一样。 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她们也算是初初结识的那一天,冲上来惊慌失措到哽咽的那声“黛黛”。 那么熟络。 沈黛想,聂然一定私底下叫过“黛黛”很多遍了,所以脱口而出的熟稔让代欢都诧异。 可她第一眼就不想对聂然下重手,也不太愿意骂她。 可能… 沈黛强行为她找一个借口,她想,聂然非常善于用自己的美貌迷惑别人。 而她恰恰巧,又是个颜控。 沈黛闲散地踱步,漫无目的的思索。 前些日子被忽视的细节浮上心头——仅仅是因为喜欢她,至于让聂然那么难过吗? 聂然走在她身边,沈黛刚想开口问。 “你们两个怎么走那么慢?”到了她房间的沈佳云转身,在敞亮开着灯的502室红木门前叫她们。 沈黛的问题像气球一样被戳破了。 这有什么关系呢? 可能…聂然就是泪点低,又怎么样呢? “诶,来了,姑姑!”沈黛抓起聂然走得快一些,临了还不了忘吐槽:“您穿那么高的高跟鞋还走那么快,别摔了!” 小姑娘趾高气昂路过沈佳云,连带着被扯着的从来都礼让老师的聂然也在沈佳云前进了门。 门口的沈佳云好笑又无奈。 “胡婶,”聂然蹬掉皮鞋,套双拖鞋,“好香啊,是不是炖了鸡汤?” 新拖鞋也在,沈黛指给聂然穿。 胡婶是她mama的保姆,后来跟着代知到沈家,看着沈黛一丁点儿到现在。 “是啊,”胡婶腰间系着围裙,“我们囡囡好久没有吃到胡婶炖的鸡汤了!” 胡婶是平县人,所以叫她mama“大囡囡”,叫她“小囡囡”。 后来代知死了,胡婶就只叫沈黛“囡囡”了。 胡婶用围裙擦了擦手,准备好碗筷,热络跟沈佳云和囡囡的朋友打招呼。 沈黛挽上胡婶:“胡婶,这是我姑。” 沈佳云笑着的面孔僵了僵,像看胡闹的小孩似的看着沈黛。 胡婶也笑了,银白的发、皱纹都在暖黄的灯光下生辉:“这我哪能不认识呢!佳云嘛,做老师的,人特别好!” 沈黛跟着她们笑,然后介绍聂然:“胡婶,这是另一个囡囡。” 胡婶跟着重复:“哦,另一个囡囡。”胡婶上上下下看聂然,给聂然都看紧张了。 聂然手心出汗,往身后藏藏,差点鞠个躬:“胡婶好!” “诶诶,”胡婶笑眯了眼,扶着沈黛的手,拍一拍自己养到这么大的好姑娘,“跟我们囡囡一样俊,叫什么名儿啊?” “胡婶,”聂然说,“我叫聂然,您可以叫我然然。” 她小心翼翼把“然然”念出。 沈黛对胡婶重复:“她叫然然。” 终于被叫到“然然”的聂然心花怒放,耳尖连着脸一块儿通红,呼吸都急促了几下。 稳住。 “嗯,然然。” 胡婶年纪大了,就住在沈黛的下三楼,平时沈黛都不舍得让人跑上来。 经常书包都不摘,跑过去敲开门,甜甜地求一顿晚饭。 温热的空气里,沈黛依偎在她胡婶身边,笑起来讨菜吃的模样乖的不行。 胡婶给沈黛夹菜,坐在沈黛边上,她年纪大了,吃不动很多东西了。 能眼见小公主长大已经是她最庆幸的事儿了。 她笑起来的眼睛眯成一道缝,年老后色素渐退的眼眸有一圈蓝色的边缘,祥和淡然的模样,“囡囡多吃点,都不长rou了。” 沈黛顶着一张rou乎乎的脸,她掐起自己脸上的软rou:“胡婶,这叫不长rou?” 掐给胡婶看。 胡婶还是笑眯眯:“这叫有福气!” “哼,”沈黛鼻尖耸一耸,吃掉了胡婶夹给她的大鸡腿。 把另一只夹给聂然:“给吧,另一个不长rou的小朋友。” 聂然客气推拒:“你吃吧你吃吧。” 沈黛横眉冷对:“你好恶毒,你要看我一个人胖!” 聂然锅从天上来,无声叫屈。 胡婶弯弯眼,笑得合不拢嘴。 聂然接下。 rou很嫩,汤很鲜,她吃圆了肚皮。 满屋温馨,她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