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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记者壮着胆子问:“请问, 江吟之所以错过书画大赛,是因为这个案件吗?” 林东宴眼帘微掀, 看向镜头,说:“是。”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和江城机场爆.炸案有关系吗?” 林东宴道:“有关系。陆文城为了防止自己的行为败露,企图用江吟作为威胁,让我放弃追查,其中细节会由事务所的助手交待, 大家可以多关注江城新闻。” 没等记者继续追问,林东宴又说:“另外,我想借此澄清一件事。法律是我衡量对错的唯一标准,不会出现任何例外,江吟现在只是我的学长兼老师,这次将他牵扯进来很抱歉,但如果再有人用他来威胁我,我的选择永远只有法律。” 电视前,江吟有些怔愣。 林东宴的话是什么意思?想和自己撇清所有关系? 如果没有例外,为什么要答应陆文城不接杨家的官司?如果只会选择法律,在杨太太面前为什么那么无力?在病房里为什么要哭? 江吟眉头皱起,有点明白林东宴想做什么,但是更多是不解。 林东宴这么说,是为了避免再一次把江吟牵扯进来。可是,他在媒体面前那么郑重其事,却有一种以后都不会和江吟有交集的意思。 前几天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要么孤独终老、要么和他一辈子绑在一起,现在着急要拉开界线,一点都不过问自己的意思,是不是过于专横了? 想到这里,江吟忽然反应过来。 林东宴本来就是专横独断的人,想当然不会过问自己的意见。 电视直播新闻已经结束,媒体对于这件事的猜测,暂时告一段落。 江吟靠在沙发上,心里有点不知所措地乱,他把手机拿在掌心,低头思考,却没有其他动作。 只是学长兼老师? 那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都不作数了? ——也是,反正他们都是玩玩而已。 一边思考着,江吟把眉头皱了起来。 他很讨厌揣摩别人的喜怒,所以和朋友相处都会把他们隔在一个安全距离以外。可是,现在江吟有点烦躁,他想不通这件事都已经解决了,林东宴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他之前做的事不是因为喜欢自己吗? ——等等。 林东宴好像说过,他对自己不是喜欢。 江吟神色一僵,喃喃道:“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手机在掌心震动,江吟回过神来,发现是林东宴打来的电话。 他愣了半分钟之后,才慢慢接起电话:“喂。” 林东宴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该回去了。” 江吟沉默下来,他抿着唇,垂下眼帘。江吟不擅长说谎,也不希望别人对自己说谎,他想问林东宴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对自己的感情又是什么。但是,江吟问不出口,因为他了解,林东宴也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江吟心里有些忐忑,居然不敢问出口。 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提心吊胆,是江吟一直在避免的事。 良久,他说:“胡一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东宴没发现江吟的异常,说道:“先报警处理,其他的事回江城之后再说。” 江吟喉咙有点干涩,干巴巴地说:“好。” “我晚上来接你。” 江吟呆呆地应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晚上,江吟和江叶一道了别,便提着行李在马路边等林东宴。 天色逐渐转凉,江吟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夜风冷冷吹在皮肤上,倒是有几分凉意。 江吟不爱打理头发,脑袋上顶着鸭舌帽,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露出清瘦的下巴,唇色很淡,微微抿成一条直线。 路灯的光辉洒在他的肩上,与平日的慵懒不同,江吟此刻看上去显得很呆愣。 不多时,一辆汽车停在他面前。 透过车窗,看到林东宴坐在后座,穿着一如既往的西装,长腿交叠,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正在仔细查看,眉头轻轻皱起,似乎看得很认真。 司机下车打开后备箱,帮江吟把行李放了进去。 江吟说了声谢谢,眼神却透过车窗看着林东宴。 林东宴仿佛没有察觉他的视线,目光自始至终停留在资料上。 或许就是自己会错意了。 反正林东宴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后没有交集也没关系。 司机放完行李,走到车门前,替他打开了后座车门:“先生,晚上凉,你先坐进去吧。” 被司机一提醒,江吟是觉得有点冷,他点了点头,用手磨挲着冰冷的手臂,弯腰坐了进去。 车里,林东宴扣着资料的手指紧了两分。 他目光偏移,落向江吟。 江吟穿着短袖,白皙的小臂上冷起了鸡皮疙瘩,他揉搓了两下,朝手心吹了口热气,笑说:“宁州比江城冷多了。” 林东宴眉头越皱越紧,将唇线一抿,却没说什么,将头低了下去。 司机是个当地人,一听这话立刻打开了空调,然后说:“宁州嘛,昼夜温差比较大,白天穿短袖,晚上可不行。我这里有件外套,您先披着吧。” 司机把副驾驶搭着外套递了过来:“我刚洗的,没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