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何为真实
“是吗……”既然如此的话，凌绯苑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仲黎，我希望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时候，眼见耳听也许都不是真实。”真实……有时是很难被察觉的，真实……有时也许只是有人给你故意设计的虚假的真实。 “绯苑姐，你这话什么意思？”穆仲黎蹙眉，好像话中有话一样，又好像在暗示他什么一样。 “没什么意思，我是说出我的想法而已，我的弟弟不会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这一点是绝对的，对此凌绯苑深信着，尽管凌墨洵自己都不相信，她也依旧对此深信不疑。“这次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凌绯苑没有说什么如果，因为不可能再有如果。 看到欧阳夜夜那么惨白的脸色，凌墨洵应该不会再冒险做傻事了吧。 某年，8月8日，22:44pm。 延语市第一人民医院，凌墨洵正在手术室内接受手术，欧阳夜夜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抱紧了双臂，埋头在祈祷中颤抖着，祈祷凌墨洵安然无恙，颤抖着脑袋里总会想象失去凌墨洵的感觉，她知道凌墨洵不会有事，却无法控制脑袋去想那些，或许那是因为欧阳夜夜第一次知道恐惧失去的感觉吧。 手指抠紧了双臂，欧阳夜夜自知需要冷静，但却没办法控制这份颤抖，可能在凌墨洵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之前，她都会一直颤抖着吧。 她的脑袋没有闲暇去思考什么，一心一意的祈祷着，希望凌墨洵平安无事。 “夜夜。”处理好穆仲黎的事情之后，凌绯苑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墨洵的情况怎么样？”小跑到欧阳夜夜身边，坐下来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感受到了欧阳夜夜那轻微的颤抖。 “还不知道。”欧阳夜夜抬起头看了看凌绯苑，然后摇摇头。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凌绯苑揽过欧阳夜夜的肩膀，这丫头苍白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好转，看了着实让人担心。 “嗯。”她点点头，凌墨洵在进手术室之前，也是这样和她说的，医生也说没有伤及重要脏器，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那么多血，那么虚弱的凌墨洵，回想起来就让欧阳夜夜害怕不已。 近一个小时之后，护士将凌墨洵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因为麻醉的关系，凌墨洵还在昏睡。 欧阳夜夜马上凑过去，盯着凌墨洵的脸色看了好久，苍白如纸……是她的错，她不应该乖乖的和穆仲黎走，那样的话，凌墨洵就不会受伤了。 “医生，墨洵没事吧？”欧阳夜夜转过身，焦急的问着为凌墨洵主刀的医生。 “先送去病房吧。”主刀医生示意了一下几个护士。“放心，没有生命危险，稍稍有些失血过多，醒来之后注意伤口不要发炎，另外再补补就可以了。”医生看着欧阳夜夜给予安慰的一笑。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听着医生的话，欧阳夜夜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然后在神经放松之后，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一样，无力的向后倒退几步坐在了椅子上。“太好了……”闭上眼睛，她终于露出了笑容，眼角参杂着的眼泪，一定是因为喜悦。 “多谢你了，院长。”凌绯苑异常郑重的向主刀医生道谢。 “院长？”欧阳夜夜抬起头，很是疑惑的看着那位主刀医生。 “夜夜来过这么多次医院都不知道吗？这位是延语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和我是老交情了。”凌绯苑也有点惊讶，她还以为欧阳夜夜知道主刀医生是院长呢。 “不……我不知道，院长亲自为墨洵手术吗？”欧阳夜夜摇摇头，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那当然了，本来枪伤就不可能到医院治疗，但考虑到墨洵的情况，我只能拜托院长帮忙。”对于这一点，凌绯苑是觉得很抱歉，院长接受了她的拜托，就等于院长也要接受相应的风险。“抱歉啊，罗院长。” “说的哪里话，你都说咱是老交情了，帮这点忙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夜神之帝’是医院的大赞助商，就算是卖人情，我也不能拒绝啊。”罗院长轻松的一笑，他已经老了，不在乎那些是是非非了，凌家的事情这么多年听风听雨他也知道一些。 “谢谢。”欧阳夜夜不知道那些其中缘由，对她来说，罗院长就是救了凌墨洵的恩人，这句郑重，充满新意的谢谢必须表达出来。 罗院长看着欧阳夜夜微微一笑，笑的很慈祥。“别担心了，墨洵是医院的顶梁柱，我们都需要他，救他是自然的。”第一眼见到欧阳夜夜的场景他还记得，她的眼里除了受伤的凌墨洵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她重视凌墨洵的表现，也是她很年轻的表现。 对他这样的老年人来说，年轻人就是耀眼啊！不稳重、容易错乱、感情的发达总是那么直接，热血青春不过如此啊。 某年，8月9日，9:17am。 凌墨洵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欧阳夜夜，她在床边守了一整晚，不能说是一直没有睡，她是坚持不睡一直照顾凌墨洵的，但困意来袭实在抵挡不了，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的她都不知道。 看着睡在身边的欧阳夜夜，凌墨洵想抬起手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发，在手抬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手被欧阳夜夜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可能就这样握了一整晚吧。 她为了他坐到这种程度，他该如何不幸福，他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挨了这一枪，让凌墨洵切实的确定了欧阳夜夜的心意，这一枪挨的倒是很有意义，足够值得了。 当啷…… 病房门打开，凌绯苑带着吃的走了进来。 这是单人病房，虽称不上豪华，但足够安静，需要的东西都很齐全。 “身体素质好就是不一样啊，这么快就醒了。”热乎乎的食物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吗？”走到床边，凌绯苑问。 “还好。”凌墨洵没有动，他不想吵醒欧阳夜夜。“穆仲黎呢？” “已经离开了。”说起穆仲黎，凌绯苑的眼中藏着几分遗憾。“你这一枪，是故意挨的吧。”据她分析，一定是这样。 “这是我欠他的。” “你真的笨蛋啊！”凌绯苑叹着气，深感无奈。“你再这样乱来就要吓死夜夜了，都已经是成家的人了，在做事之前也考虑一下啊。”这么不加考虑的行动，真怀疑凌墨洵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不过凌绯苑也知道，如果这件事在凌墨洵的心里不是那么重要的话，他也不会以身冒险。 “我知道。”凌墨洵微微闭上双眼，在看到欧阳夜夜那种恐惧的表情时，他就已经后悔了。“但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始终都要做一个了解。”过去他一直在逃，现在就算是为了欧阳夜夜，他也必须要解决这件事。 “我不觉得那是不幸的意外，以你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有那么低级的失误，总之我不相信那就是事实。”凌绯苑从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想法，不是她徇私，而是她相信凌墨洵的能力。 “……”凌墨洵没再说什么，对于当年的事情，他纵使有很多疑问，却没有任何证据。 当年他们都错失了良机，这么多年过去，再想去调查的话，定是困难无比。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欧阳夜夜蠕动了几下之后，坐起来揉揉眼睛，她还没有注意到，凌墨洵已经醒了过来。“嗯……怎么了？”她有点睡迷糊了。 “哦……醒了醒了，夜夜，来吃点东西吧。”凌绯苑手落在欧阳夜夜的肩膀上，叫着她。 “嗯？”睁开眼睛又眨了眨，凌墨洵睁着眼睛？睁着眼睛……“你醒了？身体怎么样？伤口痛吗？”嗖的一下站起来，欧阳夜夜靠近了凌墨洵，上上下下的检查着，担心到了追问的程度。 凌墨洵微微一愣，欧阳夜夜的变化太快，他有点招架不住。 “啊……嗯，已经没事了。”凌墨洵点点头。“夜夜没事吗？”伸出手揉揉她柔软的头发，一脸溺爱的微笑着。 “我？我能有什么事，身体健康吃嘛嘛香的。”抓抓头发，欧阳夜夜傻傻的笑着。 其实她是担心了一个晚上，昨晚都没有吃东西，也没感觉肚子饿。 闭上眼睛，凌墨洵受伤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欧阳夜夜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而是不知道害怕失去重要的人的心情居然那么恐惧。 “黑眼圈都跑出来了。”摸摸她的眼下，凌墨洵的眼神间流露出几分心疼。 “嗯，没事。”欧阳夜夜突然低下头，声音和高涨的情绪都冷却了下来。“抱歉，墨洵。”她知道她不需要抱歉，但她却必须要说。 “怎么了？为什么要道歉？”继续轻柔的抚摸着欧阳夜夜的头发，继续对她温柔的笑着。 “我不应该和穆仲黎走的，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受伤了。”抬起头，欧阳夜夜纠结的眉间怀着自责。 “笨蛋。”凌墨洵无奈的稍加用力的敲了一下欧阳夜夜的额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归根究底都是我连累了你，你被穆仲黎带走是没办法的事情，那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