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刃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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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高跟鞋踩在鱼肚白大理石上,带着压迫感。 言微跟在身后,棉拖毫无气势。 “您是他的mama吧?” 言微早就查过了,眼前这位精致贵妇,就是秦怀鹤亲妈吴曼云,吴曼云从小就是金枝玉叶,没经过一点风雨,人到中年,养成这么一朵富贵牡丹。 吴曼云淡“嗯”了一声,把她的价值几十万的包包随手放到茶几上,拢着裙摆坐下,白嫩的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你也过来坐吧。” “好。” 言微本想给她倒杯水,但她不是这房子的女主人,反客为主实在不妥,便作罢了。 吴曼云没有拐弯抹角,对着她的肚子,道:“你的孕检报告我看过了。” 言微垂下眼。 “你怎么回事儿,那么晚才说?” 言微脚下的一双棉拖鞋相贴,轻声回她:“我三个月检查出来,因为胎位低,又流血……我就没有马上和他说。” 她没有撒谎,孕检报告里都有,只要有心想查,这几天够吴曼云查个一清二楚了。 “这会儿倒敢说了?” 她没说话。 吴曼云停顿了一下,“你们有什么打算?” “秦怀鹤说,”言微捏了捏膝盖骨,“让我去美国生孩子。” 其实他没有说过,关于这个孩子,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一言半语,不过,她又自己想通了,这不能怪秦怀鹤,或许他压根就不爱小孩,就算是自己的孩子,爱不起来就是爱不起来,能怎么办呢。 吴曼云声量大了,“然后呢?生了孩子丢在美国,这边一个爸,那边一个妈?” 言微耷着眼睫,一副听训的样子。 显然,吴曼云看在大肚子的份上,压下了火气。 “你想过后果吗,孩子是生来玩玩的?” “……不是。” 言微深知,此刻,她只能乖乖听完这一顿教训。 “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这样,我们家的不行。” 吴曼云停顿了一会儿,鼻腔嗤了一声,“做我们家孩子,别的先不说,第一个,教养要好。” 言微喉咙滑动,咽下去的空气干燥清凉,“我知道。” 要论教养,她并不觉得秦怀鹤比她高出一丁半点,吴曼云高高在上,说的话也不甚客气,至少她妈不会用这副面孔对待一个初次谋面的女孩。 也好,比起秦怀鹤,他妈至少不用她花心思揣摩。 最主要的,吴曼云这话已经有了松动。 吴曼云停歇的工夫,空阔的大厅安静下来,空气中有一丝尴尬。 言微适时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吴曼云抿了一口,脸色好了一些,看着她的肚子,“你这,男孩女孩知道了吗?” 言微抿了抿唇,“女孩吧。” 吴曼云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你查过了?” 言微微窘,“没有,我做了胎梦,梦见很多鲤鱼,我觉得……应该是女孩。” 她私心里,一直希望是女儿。 如果是女儿,就算她和秦怀鹤没有在一起,女儿或许会交给她这个mama养育,但如果是儿子,秦家一定不肯。 “那些不准,” 吴曼云放下水杯,又瞟了一眼她的肚子,“等他回来,再商量见个面,你家里怎么方便?” 言微的棉拖鞋总算分开了些,“我爸爸身体不好,他可能不方便,但我姑姑姑父可以替他过去。” 吴曼云没有什么异议,拎着她的包走了。 别墅院子很大,言微闷声不响把她送到了院门外头,直到吴曼云上了车,开出两百米开外,才返身回到别墅里。 晚上九点刚过,秦怀鹤到了。 言微给他盛上一碗煲了半天的人参牛尾汤,双手捧着,放到他跟前,“这是秋补的汤,太晚了,少吃点儿米饭,多喝两碗汤。” 秦怀鹤眯起眼来瞧她,“是不是又嫌我干?” 这一茬他还过不去,言微不禁失笑,“美国最近一直在下雨,我猜你不会干。” 秦怀鹤伸手,在她后腰处摩挲,“不用猜,给你摸摸看,到底干不干。” 她腰身变粗了,脸蛋也圆润了些,但四肢仍是纤细,皮肤光滑细嫩,一掐就能出水的。 言微抓上他不老实的手,“快吃吧,晚点儿再摸也来得及。” 她从他身边离开了些,迟疑一会儿,才开口说:“傍晚的时候,你mama来过,我说你飞机晚点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你到了?” 秦怀鹤眉头微蹙,“她来了?” “嗯。” 言微跟了他一段时间,极少听见他和他爸妈打电话,倒是和爷爷联络多一些。 从吴曼云不知道他飞机晚点来看,母子俩的关系挺疏淡的。 果然,秦怀鹤不甚在意,“不用打。” 他没有用勺子,端起碗送到嘴边,喉结上下滚动,就灌了半碗,“她说什么了?” 言微顿了顿,“她问我,有什么打算。” 秦怀鹤没出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巴沙鱼。 言微指尖在桌沿划了一下,“我说你让我去美国生孩子,她说……” 他突然放下手里的碗,“言微,我妈说什么都没用,她做不了我的主。” 瓷碗碰撞大理石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言微胸口翻滚着酸水,直往顶上冲。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孩子。 明明刚才见吴曼云的时候,也并没有这样汹涌的情绪,仿佛下一刻就要压制不住。 她甩甩手里的水滴子,冲着他点头,“我知道,都是你做主。” 秦怀鹤抬起的黑眸带着疲意,眼底盘着红血丝,大概是察觉到她情绪,他放缓了语气:“她说什么了?” 言微咽一下嗓,歇了歇气,也不看他,“你不是说了,你妈说的没用吗?” 男人一个气声,“哟,有脾气了?” 言微:“……” 鼻孔喘气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脾气?一丁点儿也没有的,那叫死人。 他轻轻提唇,“别搭理我妈,她闲得很。” 言微不出声。 “乖乖听我的话。” 他把碗送到她手里,顺道捏了一把她的腕子,“好喝,言微,再给我盛一碗。” 被顺毛捋的言微噤声不语,给他又盛了一碗汤。 秦怀鹤上楼了,言微把岛台上的水渍清理干净,走到餐厅的落地窗边,想着把窗锁上,却扶着纯黑色门框,对着花园怔怔发愣。 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还是因为没上班,她的心思总是百转千回,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却总是有一些患得患失的心绪,浮在胸腔里。 恰在此时,闫秘书给她打来电话。 这段时间,闫秘书越来越客气了。 “言小姐,秦总和秦总家人要邀请您家里人吃一顿饭,您看,定在悦凯饭店可以吗?” 言微愣了下,“可以。” “好的,那明天下午五点,司机上您家里接您和您家人,您看方便吗?” 言微没有什么情绪,“方便。” “好的,稍后我会把时间地址发给您,请您留意查收。” “嗯,辛苦了。” 言微挂了电话,自嘲扯唇。 本来今天产检结束的时候,她还惦记着,给闫秘书定一束花,送到集团总部给她,这段时间,每每到产检时间,闫秘书比闹钟还准时,还给她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会儿她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秦怀鹤多金贵,明明就在身边,这些事情却还是让闫秘书张罗了,再来转告她。 他能这么办事,她却不能。 她总不能和闫秘书说,她爸爸下不了床,也不愿意坐轮椅出门,让闫秘书转告秦总,他要是愿意做言家这个女婿,就得上门去见她爸爸。 不能,她当然不能这么和闫秘书说,也不能直接质问秦怀鹤。 她面皮太薄了,做不到那一步,提过一次,他没放心里就算了。 或许,她只是他众多事务中一件,还是最没有难度,最微不足道,最不用花费心思的一件。 包括她的家人,还有她的孩子。 毕竟,她那么乖,那么省心。 言微站在书房门口守着,看到秦怀鹤挂了电话,方提脚走进去。 “谭叔还在吗,我想让他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