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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男孩。 即使曾深沉内敛若柏应希亦概莫能外。 事实上,自柏应希赖着租住在她这里,舒意是越来越多的感受到他的孩气。这个男人几乎要颠覆了她从前对他的认知。有时候,看他玩着玩着突然就跑出来找她,在看她几眼后又跑回去继续玩,她都会有种孩子找妈的复杂感触…… 这场乍然骤起的狂热持续近一个月后,柏应希的时间表渐渐恢复过来。他又开始愈来愈多的杵在舒意跟前。 这天舒意翻看着旅游杂志,寻思着她的下一站旅程。柏应希坐在她对面黑漆漆一双眼沉默的看她。他这种好像又要被她抛弃,流浪猫狗一样的眼神叫舒意微微颦眉。 “你这是不准备工作了?”她抬脸自杂志上方看着他问。 一天天闲云野鹤的不是玩儿乐高,就是莳花弄草整得跟个农夫花匠似忒接地气。秋日里,把那一株株的花苗,养得青翠绿意盎然,油光水亮的。反正,她瞅他还很乐在其中。 可这人曾是柏氏的话事人,众所周知的工作狂。 柏应希目光投在她脸上,静默几秒,才情绪不太高的应道: “后头可能会弄个古玩或者艺术藏品的工作室。” 他懂她的意思。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并没有多大的功利心,对名利也并不那么看重。外人看他热爱工作,近乎疯狂的工作,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寄托,彼时,在他的人生里没有值得欢乐的事情。 而实际上,他原本喜欢艺术。但他的人生在年少时,便由养母一手安排。除了要挑起担子做柏家的生意,他那时并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不单要做生意,还要去搞艺术了?舒意看看他,没有吱声垂眼看杂志。 裴欣以前奚落过她,问她和柏应希平常能聊什么?而她得承认,裴欣一剑封喉说的都是她的短处。 她不懂管理公司,不懂聊金融分析时事;不爱打高尔夫,也不喜钻研马术;不会品酒,也不会鉴赏古典乐和艺术品。 她没上过多少学,不到十五岁就踏入社会,为生计看人脸色。对这些需要很高含金量的学识,和这些高逼格的情调的东西她的确不懂。她只有直觉,只有最直观的感受—— 好看或不好看?好听或不好听?好玩或不好玩?好喝或不好喝? 就这个角度,就这些层面而言裴欣说得没错。她和柏应希的确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即使她爱玩乐高,他也喜欢甚至比她犹有过之,玩得更起劲。 但他们的差异在于,他能轻松接纳她的喜好融入她的生活。而他的世界于她门槛却太高,就象人说的齐大非偶。好在,她也没想再高攀。 柏应希看着她白皙的额头,看她仿佛忽然一下变得更为淡漠的脸色。默然半刻,他问: “要出去旅行?” “嗯。” 舒意淡声回应,合上杂志起身走去她的房间。 柏应希眸光深浓望着她的背影,神情莫辨。 第39章 抱恙的健康宝宝 颐景苑内, 翁小藕拿小杯子冲了糖浆水走上楼。 “岑总,你试试这个尝尝看。” 她将杯子递给倚靠着床头半躺在床上的岑征: “这个治疗咳嗽还有点效果。” 这是她刚给他熬的金桔冰糖止咳糖浆。以前顺顺感冒了咳嗽,不爱吃药她就给女儿熬这个, 喝了效果还不错。 岑征看看她接过凑在嘴边尝了一口,然后他看着她扬眉, 浅浅一笑低头将杯子里的糖浆水一气喝了。这个糖浆水酸酸甜甜,味道还挺可口。 “很好喝。”他说,将杯子递给小藕。 又道:“这是桔子做的吧。” 小藕笑,就知道他会喜欢喝。这个糖浆味儿跟甜点差不多。 她点头应声:“嗯, 是刚上市不久的金桔。” 岑世忠隔着门看见孙子, 非常温顺的喝了小助理端来的东西。他微是一顿,脚步一转又杵着手杖徐缓的下了楼。 “岑总今天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望着额头上贴着一块退热贴的男人, 小藕轻声问道。 这段时间公事繁忙岑征连着加班熬夜, 每每小藕晚上九点下班回家, 两三个小时以后他还在公司。人么, 熬夜过多, 难免抵抗力下降。饶是身强体健, 勤于健身岑征也中了招生了感冒,这两天有些低烧和咳嗽。 岑家的家庭医生看过后, 说没什么大碍静养几天, 好好休息一下就行。好在家里也可以办公,而他另两位助理在公事上术业专攻, 非常得力。故而倒不会影响公司紧急事务的处理。 “好多了。”岑征回道,语气有点无奈的:“爷爷他就这样,一点点小病他也会弄得很紧张。” 饱饱的睡过一觉后,他确实感觉好多了。额上这退热贴是他爷爷非要他贴着,还不让他下床勒令他必须休息。长这么大, 只要他生病即使是最寻常的感冒,爷爷亦总是会很紧张郑重其事。 “董事长他很疼你。”小藕微笑,很理解岑董的心情。 她是一个母亲,对女儿她也会有和岑董对小岑总同样的关切之意。有时明知不够理性,有点紧张过头但只要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要揪心没法克制。或许这就是亲情血浓于水。 岑征闻言,眼底带起一丝笑意,俊脸上神色十分柔和。他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不论物质,在情感上他和爷爷算是相依为命,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