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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张衍手足无措之际,一道沉静的嗓音忽然插|入其中,帮他解了围。 一回头,俞先生双眸平和深黑,朝他淡淡道:“张衍,过来。” 张衍顿时松了口气,“先生。”遂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陆承望讶然地看着面前冷峻坚毅的男人。 眉眼沉静甚至以至于有些文秀,但这通身的气致却偏向冷而沉涩的。 陆承望他上京的时候,俞峻已然离京了,所以他没见过俞峻,不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俞尚书长什么样也实属正常。 张幼双愣了愣,总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大对,主动上前介绍,“啊这是俞先生,是我的……” 卡壳了一秒,差点儿脱口而出一个同事。 “是我在九皋书院的同僚。” 陆承望立刻笑着打了个招呼,俞峻微微颔首,两人寒暄了几句。 身后,明道斋的十几个少年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各种窃窃私语。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祝保才压着嗓门儿嘀嘀咕咕。 王希礼十分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我听说这陆大人都成亲了,能有什么问题!” 祝保才恍然:“说起来,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也没见婶子成亲呢。” 王希礼不以为意,抱胸淡淡道:“说不定已经结过亲,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比如说,三五先生…… 什么的。 祝保才挠挠头,嘿嘿笑起来,“要是婶子没结亲,我倒是觉得婶子和咱们俞先生倒还是很配的。” 思及,祝保才忍不住勾住了张衍的脖子,把张衍拉到了自己身边儿来,勾肩搭背,笑嘻嘻地锤了张衍一拳,“张衍,你觉得呢?” 王希礼不可置信:“你疯了不成?!” “这又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不正合适?”祝保才压根就不在乎王希礼的态度,扭脸问张衍,“衍儿,要是俞先生给你做爹你乐不乐意。” 张衍怔了怔,斟酌着说:“那要看娘亲自己的意愿……” 不过若是俞先生的话,少年白皙的脸蛋忍不住冒出了点儿热气。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其实他私下里的确是悄悄将俞先生视作父亲的。 所以,站在俞先生面前,也比面对那位陌生的承望叔叔要自在不少,幸好俞先生看出了他的窘迫,及时替他解了围。 陆承望也看出来了他们都有事,过来打了个招呼之后,体贴地没有再打扰。只是微微浅笑,颇有些狡黠、活泼地冲张幼双眨了眨眼睛。 “双双,下次我再来拜访你。” 就像当年原主、田翩翩、陆承望他们仨,偷偷订下约定,一起偷溜出去玩儿的时候。 张幼双愣了一下,点头如捣蒜,“诶诶好!” 陆承望像是松了口气,笑得更加温和清澈了,“那我走啦。” 张幼双举起爪子晃了晃,“……呃挥挥?” 陆承望失笑:“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待到陆承望走后,张幼双一转身,果不其然对上了门下熊孩子们八卦兮兮的目光。 “先生,这位大人是你幼时好友吗?” “什么幼时好友,这叫青梅竹马!!” 张幼双十分淡定,露出个商业化的微笑,“对,我和这位陆大人,还有他那位夫人,三个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夫人…… 原来真的是纯纯的友谊关系! 八卦的苗头瞬间被掐灭,引起少年们哀嚎一片。 酒楼里。 孟屏儿、小玉仙等人卸了妆,换了身新衣裳,正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孟敬仲刚同店里的伙计们协调完菜式,回到包厢里,正好迎面撞上了张幼双等人。 “孟师兄!”十几个兴致勃勃的少年,踏入酒楼时,宛如不合时宜地吹入的春风。 孟敬仲莞尔:“你们回来了?” “劳师兄久等,嘿嘿。” 孟敬仲唇角微弯:“不妨事的。”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基本上也已将这些同窗视若幼弟,他虽然乡试多年不中,但看到他们考上了,心里自然也暖洋洋的。 在此之前,张幼双已经打过了招呼,明道斋的少年们看到小玉仙等人,也没有惊讶。更没有认出来这些女孩儿们就是之前台上的演员,十分坦然地就接受了她们都是张先生好友的事实。 倒是这些男孩儿平日里一个个在书院里待久了,睁眼闭眼都是男人们,如今乍一看到这些青春靓丽的姑娘们,一个个地反倒还有些羞涩。 看到少年们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小玉仙捂着嘴,眨巴着眼睛,眼含揶揄和戏谑之意,和女孩儿们笑得花枝乱颤。 这一颦一笑间不经意透露出来的风情,令李郸脸色腾地涨红了,手抖了,酒杯里的酒液哗啦洒出来了不少。 一个个被“调戏”的面红耳赤,慌忙移开视线,嚷嚷着要喝酒。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几杯黄汤下肚,就有不怕死的坑爹货,撺掇着俞峻喝酒。 “先生,来都来了,不喝一杯吗?” 置身于这些吵吵闹闹的学生中,俞峻往日里冷峻坚毅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露出个无奈的笑。 “我不胜酒力。” 不胜酒力?!俞先生竟然不胜酒力! 这句话带来的效果无疑是反方向的!俞先生都亲口承认自己不胜酒力了,这还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