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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午时正式开始,太子今日约莫会在巳时左右进城,公主们不必去城门处相迎,但最晚辰时左右就得先过去排舞练舞了。 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有好几位亲王都携同世子进城,今日也会一同参与太子的接尘庆功宴。 这时正值六月,晨起就已经有些热了,豆蔻在偏院树下练完了舞,就更是如热得香汗淋漓。 沐浴过后,就得穿上刚才从掌衣局送来的舞衣舞鞋。 今日宫宴上的节目都是统筹安排好的,节目的顺序不能打乱,就连穿的舞衣,都必须由掌衣局统一安排好。 豆蔻的节目被安排在最后一个,紧挨着由兰蕙公主领队的舞蹈。 沐完了,前来接豆蔻的轿子都到东宫门外了。 说是来接,其实是“运押”,豆蔻的危险身份至始至终被人所顾忌着,皇帝派来禁军护押着轿子接她去大殿,其实是怕她半途弄出什么祸害。 豆蔻只是想不明,既然那么害怕她,皇上为何还允许她今天出去。 “啊!公主的舞衣怎么被撕破了!这要怎么办啊?”随着一个宫人的惊呼,所有人都焦急地围了过去。 今日的这场舞,东宫所有人都和豆蔻一起期待准备了好久,突然间被告知舞衣弄坏,更换是来不及的,没有舞衣的话,便是不能上场了。 所有人都露出失望沮丧的神情时,入云突然敲了一下案板:“去查查,刚才都有谁进东宫来,能接触舞衣的,又都有谁。” “不必麻烦了。”豆蔻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道,“如今当务之急是解决舞衣的事,不然我就没法参宴表演了。” “公主难道就不生气吗?而且裙子都破成这样了,修补也是来不及了...”入云摸着被撕破的裙摆,向来情绪不外露的她也难免眼睛红了一圈。 豆蔻笑了笑,安慰入云道:“不是不查,入云,我心里有数的。至于裙子嘛...” 豆蔻想了想,随后接过入云手里的裙,用力地开始撕裂起了裙摆处余下还完好的布料。 入云和蕴儿俱惊讶地看着她。 坐上轿子后,入云和蕴儿她们就不能跟随豆蔻一块前去参宴了,只能她一人由轿子抬着前去。 豆蔻坐上轿子,微笑着与入云和蕴儿道别后,放下轿帘骈起指在半空划圈,然后就将指腹点压在眉心。 顿时,脑海里便浮现出早上她练舞期间,所有进出过东宫的人。 豆蔻没有骗入云,她不是不查,而是人手调查太麻烦了,她用巫术立马就能查出了。 当脑海中顺沿着人背后的人,最终出现闵贵人的模样时,她水亮的杏眸睁开了,弯着唇轻轻一笑。 轿子抬至湖心桥中央的时候,前面的桥面突然被湖水漫过了,可当要往后择路时,后方的路竟突然被假山上突然落下的大石块堵住了。 “奇怪了,这假山建得好好的,工匠前几天才检查过呢,怎么突然间说落石就落石了...”领轿子的宦官奇怪道。 紧接着他又朝轿内的豆蔻禀告道:“公主,挪除后方的大石块需要一定时间,您不要心急啊,奴才们一定尽快!” 豆蔻倚着轿背,微微掀帘看窗外的湖景,此时此际她一想到哥哥即将进城,两年前仓猝分别的情景历历在目,突然听到宦官同她说的话,她回过神,不由又是得体地一笑,还安慰道:“公公别急,我没在赶时间。” 宦官心想,别的公主今儿一早天没亮就赶到殿前排舞走位了,大家都不愿意待会在太子殿下面前落了下乘,敏尚公主还真是比别的公主体贴温柔,明明心里着急也不忙安慰人。 但实际上,豆蔻的确一点也不着急,反正现在距离宫宴开始,还有两个时辰呢,这儿风光好,她就待在这湖中央,说不定还能悟道荷花与湖水的奥妙,将其融入自己待会的舞中呢。 此时徘徊在武英殿前走位排舞的公主们都热络非常,位于正中央头簪大花的紫衣公主显得格外亮眼。 这位就是当今圣上最疼爱,也是一众公主中最出色的兰蕙公主。 兰蕙公主今年还不到十一岁,舞姿就已过人,她和表姐周霓裳,一个以琴棋书画才气著称,一个年纪少少舞姿过人并出色的容貌著称,在京中贵女里被誉为京城双绝。 今日宫宴上不少前来参宴的贵公子,帮太子接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得知京城双绝都会在宴席上,慕名前来一窥的。成亲王更是带同世子,打算觅一位公主结亲,更是一早就在心里选好兰蕙公主了。 兰蕙练得双颊泛红,这时同她交好的一位公主前来,拍着她的肩膀讨好道:“十二meimei,你不必在意东宫里头那位终日不见天光的公主,听说她今日是一人独舞,还排在我们的舞后,要想啊,大家看完你压轴的优美舞姿后,再去看她那支单调好笑的舞会是什么反应?” 兰蕙没有这位公主想得那么天真,她小小的年纪脸上已经相当老成,皱着眉头道:“听闻她的舞相当不错。” “她的舞不错?”那公主奇怪地叫了出来,“她终日躲在东宫,谁还看过她的舞了。” 侍候兰蕙的宫婢乔乔等那位公主离开,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同她道:“公主放宽心啦,敏尚公主被堵在路上,一两个时辰之内应该赶不过来走位练舞,就算最后时刻赶到了,没走过位定然生疏容易出错,一会台上公主定然是最耀眼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