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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出现在镜子里,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孔。苏沫吓得半死,想要转身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她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想要开口呼救,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沫沫说她当时明明能听到我在隔壁厨房忙活的声音,也能听到外面小区里的声音,可就是无法让自己发出声音。”张冲轻轻喘了几口气,显然描述这段经历对他来说也是个十分沉重的负担,“然后,那个镜子里的女人便从镜子里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 苏沫一被那女人抓住,整个人的思绪又变得混沌起来,她顺从地跟着那个女人出了门,下了楼。张冲说她事后回想起来觉得一切就像是做梦,小区里的景象、住户和保安在做些什么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听得一清二楚,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人发现她和那个女人。她们就像是隐形人,是空气,在整座社区里穿梭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苏沫并不知道女人要带她去哪里,只是被动地跟在她后面走。 她们脚下走的路好像也不是凡尘俗世的道路,虽然周围景象跟现实中是重叠的,但那条路却是一条泥土路。苏沫走了一阵子,突然听到一声炸雷,她也不知道那是哪里来的声音,只觉得一下子脑子就清醒了不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下意识地觉得再这么走下去会出事,赶紧慌慌忙忙地转身就跑。 苏沫在前面跑,那个女人就在后面追,苏沫差点就被抓到了,说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感到好像有风轻轻从她背后推了一把,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门口。她吓得半死,把门紧紧关了,这次躲到了自家衣橱里,直到被张冲发现为止。 “这事把我吓得够呛,就想着是不是房子有问题,赶紧找人调查了一下,结果令人很意外,我们住的房子、这栋楼,乃至整个小区都没有问题。” 私家侦探告诉张冲,他住的房子的房东是一家中介租赁公司,之前租给过三个租户,基本都是公司白领、高管,从没发生过任何怪异事件,而这片地过去也没有什么乱葬岗之类的历史,就是一片农田。 线索到这里断了,但是苏沫的病根没断,她现在惶惶不可终日,即便张冲请了保姆一刻不离地陪着她也很难心安,白天没精神,晚上又不敢睡,搞得张冲也心力交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冲想到了楚灵崖。 “灵崖,我记得咱们念书的时候,他们都说你……嗯,有点门道能处理这些事?” 楚灵崖这才明白张冲突然间喊他出来的原因,原来是为了治妻子的“怪病”。 楚灵崖说:“不瞒你说,我的确是在道观长大的,但我本人并没有学道。现在毕竟是科学昌明的时代,我觉得有些事你也先别往怪力乱神想,或许都能用科学来解释也说不定,只不过我们还没找到原因罢了,就像古人不知道风是流动的空气,雷是放电现象一样……”见张冲的脸色迅速垮了下来,他赶紧补充道,“不过你不嫌弃的话,我当然愿意登门去看看,没准能有什么发现,毕竟多一个人出主意也好嘛!” 张冲这才松了口气,抬起脸来连忙道:“好好好,看看,一起看看!” 就这样,两人迅速解决了晚饭,去了张冲家。 亭云花苑果然环境优美,而且开发商应当是找风水师看过的,楚灵崖进去的一路上都没有察觉任何问题,反而还能看出一些细节布置都对于安居乐业大有裨益。 这种地方难道也会闹鬼? 楚灵崖回想着记忆里的苏沫,实话讲,他压根连脸都没看清楚。本来就是匆匆一晤,何况对方始终低着头,不过当时楚灵崖并没有在苏沫身上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对楚灵崖来说,但凡是那方面的异常都是一目了然的,既然他当时看不出,那大概当时的苏沫的确是没什么问题的,难道苏沫是在火车站一别之后遇到了什么东西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张冲,你们那天在火车站跟我告别后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奇怪的事?”张冲努力回想,“没碰上什么怪事啊。那天咱们偶然遇到,打了个招呼,然后我们的车先到了,我就带着小沫先走了。检票没什么问题,上了车以后应该也没遇上什么事,高铁很快,四个小时就到了,下车……啊!” 楚灵崖一看张冲的表情就知道他应该是想起什么来了,但他的表情又有点困惑。 “怎么了,你们下车遇到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遇上你说的那种事了,当初我们刚抵达常乐市出火车站的时候,因为人多拥挤,沫沫无意中撞到了一个男人。这本来只是件小事,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回事,突然间就炸了。一米八十多一个大男人,黑壮黑壮的,竟然冲着沫沫又吵又骂,让她滚开咒她去死,莫名其妙冤枉沫沫跟踪他,居然还想伸手推她,我当时差点就跟那傻叉干起来,要不是还有沫沫在,就算他妈进警局我也得教训他,后来沫沫拉着我走了,这事才没闹开。”张冲说,“这事应该不是你想要了解的那种吧?” 听起来像是普通纠纷,但是“跟踪”这个词让楚灵崖有点不解。 “你们以前认识吗?” “当然不认识。”张冲说,“我和沫沫都跟这人没交集。” “哦,”楚灵崖说,“没事,没有就没有,反正我先看看苏小姐的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