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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鹿溪认真地道:“靠脸。” 倘不是她这张脸博得皇上注意,她怕是比武那关就被刷下去了。 姬雍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他闭了闭眼,不想再看那张蠢脸,过了半晌他才徐徐睁开:“无妨,我身边就缺一个能撑得起脸面的。” 沈鹿溪仍是一脸抗拒:“殿下,卑职……” 姬雍手里扇子微抬,做了个止的手势:“沈鹿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他撩了撩眼皮,冷淡又散漫地嘱咐:“明日辰时,我要在春殿见到你当差。” 姬雍果然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撂下一句话之后,直接便走了。 沈鹿溪:“……”你鲨了我吧。 ………… 姬雍料到沈鹿溪没胆子不来,果然第二日辰时,他就在春殿外见到了她。 不过她那一脸不情不愿好像姬雍求着她上班的表情,也够让人心里不痛快了。 太子府的侍卫福利颇好,春殿后面不远处就设了近身侍卫的小食堂,姬雍抱胸站在柳树下,看着沈鹿溪吃的鼻尖冒汗嘴唇晶亮,偏头吩咐了句:“给沈侍卫多添一碗饭,再加半盘水晶冻。” 身边内侍不明所以,姬雍那叫一个神态自若:“沈侍卫武艺不精,身子又这般瘦弱,如何能当的好差?该吃的肥壮些,也免得走出去,让旁人说太子府苛待下属。” 这话倒也不假,姬雍的近身侍卫个个龙精虎猛,神光内敛,沈鹿溪明明直逼一米七的个头,跟其他近身侍卫站在一处,仍然矮了一头,好像一排琴键突兀地按下去一个。 内侍不疑有他,走进食堂吩咐了几句,沈鹿溪这时候刚吃完一碗饭并许多小菜,咬着筷头有些为难,不过秉持着干饭人的精神,还是提起筷子,老实把新添的一碗饭扒拉干净了。 姬雍悠悠然道:“再给她添一碗。” 内侍一脸为难:“可沈侍卫说,她已经撑着了……” 姬雍挑眉:“无妨,再添。” 内侍走进食堂,硬是给她添了第三碗,这回沈鹿溪吃了两口实在是吃不下了,第一次发现吃饭也如此痛苦,她一边打嗝一边挺着滚圆的肚子,连连冲内侍摆手,示意自己真的吃不下去了。 姬雍瞧她一脸衰样,唇角轻翘,转身回了书房。 徐冲正在书房侯着,见他回来,迟疑着发问:“您把沈鹿溪调到身边了?”他忍不住劝了句:“区区一个张贵妃……您实不必如此。” 姬雍面前也放了几盘点心,他平时不怎么碰这些,只是方才沈鹿溪吃的香甜的样子总浮现在眼前,竟带的他也动了食性,罕见地多用了几块点心。 他优雅地漱口,手背抵唇打了个哈欠:“不光是张贵妃,还有老三。” 徐冲错愕,他不欲多做解释,轻叩案几:“先探探她的虚实,等到了下差的时候,你告诉她,有人告假,今晚上让她值夜。” 姬雍是打算钓鱼执法,可惜接下来的事儿,让他明白了他原来也有算不准的事情。 戌时的梆子刚敲了一下,徐冲还没来得及出去找她,沈鹿溪一听见这下班铃,逃避加班的社畜本能驱使着她一个咸鱼打挺,连滚带爬地蹿出了春殿。 徐冲喊了好几声,愣是没把喊住。 徐冲呆了呆,才转向姬雍:“殿下,这……” 姬雍:“……” 一场精打细算的布置,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于一条咸鱼之手。 ………… 不管怎么着,沈鹿溪就这么负责起了春殿的安保工作,不过有一说一,近身侍卫的工作可比在马厩轻松多了,不光三班轮值,每过十日还有一次休沐,薪俸也比之前翻了几倍,何况在太子跟前当差,日后前程总跑不了,她这也算是N级跳了。 ——难怪知道她被调往春殿之后,她在马厩那些同事一个个赤红了眼珠,恨不得把她活吃了似的。 沈鹿溪心里的苦简直无处可说,略抱怨几句,直接被人打成凡尔赛,差点没挨揍。 她正满心郁郁地去往春殿当值,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阿弟。” 沈鹿溪转过头,就见夹道边立着个清俏女子,她一手挽着个小布包,嘴角含笑地看向沈鹿溪。 论及眉眼,她和沈鹿溪有几分相似,已是选进来的这波秀女里最出挑的。 沈鹿溪瞧一眼就明白这姑娘是谁了,皱眉道:“沈鹿桃?” 沈鹿桃听见他连名带姓地唤自己,娥眉不经意地蹙了下,缓缓向她走近,微嗔道:“不过几天没见,你怎么就和阿姐这般生分起来?”她又垂下眼,面上难掩惭色:“都是阿姐没用,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险些耽搁了你,你莫不是还恨着阿姐?” 沈鹿溪没闹明白这是哪一出,只看着她不言语。 沈鹿桃有些不安,抖开手里的包袱,露出里面的一件男子外衫,她涩然一笑:“阿姐是个没能耐的,旁的地方帮不了你,之前瞧见你那身当差的衣裳破了,我早就想给你做件新的,你就让我弥补一二吧。” 她身边的丫鬟立刻捧场:“我们女郎为了给四郎君缝这件衣裳,熬了好几宿没合眼,手上戳出好些口子。” 沈鹿桃能成功入选秀女,沈鹿溪没少帮忙,可是之前沈鹿溪被人冤枉差点要命,沈鹿桃连句公道话都不肯站出来说,还派了个丫鬟出来敷衍折辱她,这时候倒是念及姐弟情分了?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