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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年夫妇在赵英才话落之后,便僵立在了原地。白赵氏仍垂死挣扎道:“大人,白洛她没有证据,我们冤枉啊。” 李隐突然淡淡瞥了谢无涯一眼。 谢无涯正看热闹看得高兴,被表哥一瞥,身子一抖,忙出声道:“冤不冤枉的自有京兆尹大人决断。” 他纵身一跃,堪堪从二楼跃下,只是落地时身形不稳,扶了下楼梯才站住。但他素来脸皮厚,状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道:“刚好小爷我今日无事,便热心一回,随你们去衙门一趟吧。” “来人啊,把这两人捉住压去衙门。”他话方落,便有数个端坐在座位上的人起身应和。 白洛被这大阵仗吓了一跳,这才知道自己店中的客人中混入了不少护卫。 身后端王扶住她的肩膀,淡声道:“别怕,是我王府的护卫。” 她下意识回头,不期然望进了一双寒星般的眸子中。那一贯冷淡的眸子此刻却映出了她的影子,清淡却如酒,让白洛一阵头晕目眩。 她慌忙垂眸,感觉脸上一阵火烧。 那边,护卫已经压住了白大年夫妇。谢无涯、卫明瑞、许应水皆表示要同去衙门。白洛嘱托姗姗来迟的周远看店,在众人拥簇下,动身前往京兆尹衙门。 临出门前,端王走到她身侧对她道:“安心些,不会有事的。” 她眨了眨眼,笑道:“公子怎知我无事?”她看了看四周,随即压低声音,“若说,如意楼那场大火真是我放的呢?” 端王神色不变,只是也学她一般压低声音:“他们没证据,不是么?” 白洛愣了愣,一向端正铁面的端王刚刚是在偏袒她?若非知道这不是梦境,她都要怀疑自己魇住了。 但端王举止却自然无比,似是并未觉得先前那句话有任何不妥。白洛垂眸掩去眼中神思,暂且搁下了这事,走上了前往衙门的马车。 --- 京兆尹钱大人一早被接到了端王府的口信,说要让他为洛潇朝食铺的白姑娘主持公道。钱大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位上司又是闹哪一出。 少倾,端王府的人领了一堆人来,说是人证。又递过来一堆宣纸,说是供词。 钱大人擦了擦汗,心中直接感叹好家伙,这当事人都没来呢,证据先送了上来。 不一会儿,浩浩荡荡的队伍停在了衙门门口,谢无涯公子领头,身后跟着状元郎卫编修,之后才是白洛姑娘。 钱大人左看右看,没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遂拉了谢无涯到一旁,战战兢兢地问道:“谢公子,敢问端王在何处?” 谢无涯笑着拍了拍钱大人的肩膀,“钱大人放心,端王说他要避嫌,就不旁听了。” 避嫌?钱大人摸了摸鼻子,端王避哪门子的嫌,不过他到底摸不透这位王爷的心思,只好嘿嘿笑道:“本官一定会秉公处理,还白洛姑娘公道。” 能不还人家姑娘公道嘛,刚刚钱大人翻了翻证词,心中已经基本有了决断。白大年夫妇略买白洛姐弟并侵吞家产之事已是铁板钉钉,完全没有翻案可能。他只需要走个过程,就可以把那对丧尽天良的夫妇定罪了。 谢无涯看钱大人眼神古怪,明白端王府的人已将事情办妥。方才早在朝食铺中白洛和白大年对峙时,李隐便吩咐下去,让人调查白大年夫妇所做之事。 待卫明瑞出现,厉声怒喝,要将白大年夫妇带去衙门论罪之时,端王府的人已将白大年夫妇的罪行调查了七七八八,并押下了怡红楼的宋mama和专拐卖幼童去岭南的人贩子。 等白洛一行人到官衙之时,所有证人证词已整理完毕,呈到了京兆尹钱大人的案几之上。饶是白赵氏如何死鸭子嘴硬,面对如山铁证,也只能面对进监牢的命运。 果然,案件走向一如谢无涯预判。面对宋mama和人贩子的指认,以及看见当日诸事邻居的证词,白大年夫妇无法抵赖。 钱大人惊堂木拍下,白大年夫妇便被压入了大牢,如意楼也重回白洛手中。堂下围观者众多,多是朝食铺的客人,面对白洛压倒性的胜利,他们高声喝彩,发自内心地为白洛高兴。 钱大人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重重吁了口气,他这应该算是完美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了吧? 他的目光在围观人群中寻找着,首先他看见了第一排的谢无涯和卫明瑞,而后,隔了几排,他终于发现了端王。 见他看来,端王微微点了点头。他瞬间便觉得人生圆满了,还有什么比得到端王的肯定更能体现他的价值吗?没有了! 待此间事了,他一定要去和孙大人吹嘘一番,同为端王下属,他得到端王肯定了,孙大人呢? 白洛静静看着白大年夫妇被压入大牢,并没有想象中喜悦。她的脑海中不断出现原主父母还未身死时,一家人团圆和乐的场景,心中突然涌现了阵阵悲伤。 她天生亲情淡薄,前世身边只有一个爱自己的父亲和一堆想吸自己血的亲戚,从未感受过亲情温暖。此刻看见原主大伯被带入监牢,不免自伤身世,难免有几分悲凉之感。 不过好在,她现在有疼自己的舅舅和乖巧的弟弟,在古代重来一番,也不算是糟糕。 一切尘埃落定,她现在再无烦心之事,此后天高海阔,大梁商业任她驰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