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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这么想着却又心酸起来。太后去了环安养病,那个宫外来的野孩子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抢了江夏王,就没有人为自己做主了,就连母后都只是劝自己接受,什么都不做。 皇祖母说的不错,那个野孩子早晚会分走她的光环和得到的宠爱。也只有皇祖母,最喜欢她最疼她,最为她考虑。 昭华怒气又涌了上来,她猛地住下脚步。 公主,这地方人多眼杂。杜兰向来最清楚昭华公主的心思,先稳住了她才道,奴婢觉得杜娟所言有理。皇后娘娘屡次提起,皇上对太妃非常敬重。奴婢听闻,这次皇上更是不顾朝臣谏言要为太妃大办寿宴呢 越淳佳脑海中灵光一现。父皇母后已经指望不上了,可太妃倒说不定是个突破口。而太妃慈善,对小辈们都疼爱有加,正是最好亲近的那种长辈。更何况太妃在宫外多年,对姐妹同夫、皇室屈尊之类的避讳应该不像父皇母后那般看重吧? 要知道父皇可是极孝顺的,以前皇祖母说话就是说一不二的。犹记得小时候,每每父皇要惩罚她,她只要跑到皇祖母面前哭诉一番,父皇就算不情愿,也都会按着皇祖母的意思作罢了。 皇上应该也会同样对待太妃吧?越淳佳这样打算着,面色稍霁。只是她因打心底看不上,从来不曾亲近过太妃,一时之间如何能得知太妃的喜好呢?去问母后么?这念头一起便被她否定了,她想了想,朝着霄云宫的方向略一摆头:她不是很跟太妃走的近吗?她准备送什么? 说是斋戒抄录《莲语》中的《净心篇》。杜兰早就打听妥当了,见昭华公主沉思不语,轻轻提醒道,如今最好提前安排,等人到了王府那可就难了。 越淳佳轻蔑的一笑:她一贯爱送这等不起眼的东西,就随她。 她嘴上这么说,心中想的却是昭璧毕竟嫁入了江夏王府,出了什么岔子也少不得连累了江夏王。不过转念间,她便有了主意,笑吟吟地道:有句话说得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第6章 旧情 昭华贯会算计昭璧的,林羽乔对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并不十分感兴趣,她只是怀疑昭华可能与昭璧之死有关。 可昭华不过是个久居深宫的弱质女子,手要伸到宫外谈何容易,而方才的那些话也证明了她对昭璧的回宫并无诧异之感,对私逃出宫一事毫不知情。 那还会有谁呢? 此刻,林羽乔虽站在这里,昭璧公主却是实实在在的遇害了,无奈昭璧的记忆仍是支离破碎,她也只能猜测此事或许与婚事有关。 若真如此,对方会不会在她出嫁前再次动手呢? 死过一次才更明白生的可贵,即便这人生不是自己的,林羽乔也不想束手待毙。她悉心留意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仔细回想昭璧公主在宫中的过往,企图寻出点蛛丝马迹来。可就在她整日疑神疑鬼到有些浑浑噩噩却仍旧没有半点头绪的时候,这夜里忽而梦起旧事来。 元宵佳节,皇上恩准皇子公主们出宫游灯会,她与随从在大街上被人流挤散,正是孤立无援之时,眼前出现了一位执昙花手灯的白衣公子。 她被花灯吸引了,忍住眼泪凑上前去仔细瞧的时候,抬眼却见他清秀的眉眼近在咫尺,她顿时红了脸,心跳加速。然后,在浅浅的烛光之中,他浅浅的笑深深印入了她的心底。 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却忽而画面一转至中庭大殿,眼前是舞女的衣袂飘飘。扫袖留香之间,众人在她面前来来去去,她奇怪自己怎么会被叫来参加这个宴会,拘谨地端坐席间也不与人应酬,只一心想着若这是他的庆功宴该多好。 算来他在边疆征战已有两年多了。 这个场景有种刻骨铭心的熟悉感。分明是那次为莫氏接风的中庭宴,就在那时她被指了婚! 林羽乔猛得坐起,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会梦到这些?林羽乔细细一想,婚期竟就在七日之后了。而这些日子她天天只想着要寻出凶手的蛛丝马迹,却在宫中众人忙忙碌碌筹备之时,将嫁入江夏王府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若对方按兵不动了呢? 不对,她不想死,而她既然回了宫,就算查明昭璧的死因也不能改变她要嫁入莫江夏王府的事情。 胸口有些迟滞地发起闷来,心也随之有了绞痛之感。 公主,您醒了?沐桐闻声起身凑到床前,见公主呆坐在床上,额头布满细汗,赶忙小心给她擦了汗,披上衣服。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地龙烧得太旺,觉得热了? 林羽乔摇头,望了眼窗外道:我是中午就睡下了吧?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刚过,公主接着睡吧。 林羽乔又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这两日顾虑太多还是因为那梦,她竟真的有些惦念宇文尚卿:最近,有公子的消息吗? 沐桐神色沉重地摇摇头。霄云宫守卫加强了许多,别说是递信了,就连打探消息都难。林羽乔叹了口气,正要再躺下,却见沐桐面有踌躇之色。 发生了什么事吗? 明晚皇上安排在中庭为公子接风,方才来人下了帖子。沐桐支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