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软汁糖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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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 网上众说纷纭,这件事直接爬上了热搜高位。 [好家伙, 恶人终将有恶报吧这是。] [他钻过了律法的空子,终究没逃得过天谴。] [都是自己作的。俩畜生自己内部消灭了。我第一次对受害者没有半点同情, 只觉得大快人心。] [陈俊,颧骨过高,眉粗, 且眉眼外凸。有这种面向的人, 心气高、为人凶恶。印堂狭窄, 度量小。关注我, 学习更多面相知识, 让你学会识人。] [这种人还抢救他干什么,直接死了算了。] [前段时间文棉起诉这俩人,那个许青槐半点罪都没有, 文棉当时不是还说要上诉来着。这下不用上诉了, 好家伙,俩畜生自己给自己判刑了。这走向真是给人开眼了。] 当日中午,医院更是发了一条公告出来: [经过一夜抢救, 无效。陈某由于失血过多引发其他内脏功能衰竭,于今日上午9点48分确认死亡。] 下面一水的队形恢复: [愿他走的痛苦, 地狱里依然有伤痛。] [愿他走的痛苦,地狱里依然有伤痛。] [愿他走的痛苦,地狱里依然有伤痛。] …… 病房里,贺怀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啧”了一声,又放下:“死了。遂了他的愿,也是便宜他了。” 祝晚虹无奈推推他的胳膊:“儿子,注意你的言辞。过节呢,别说那些不干净的话。” 贺怀笑着收了手机。祝晚虹别的缺点没有,就是迷信。大过节的,听不得“死”啊之类的词。 “好好,不提了。” 贺怀答应着。 回头看向旁边刚削了一个梨,正一块一块地往mama嘴边喂的姑娘,忍不住戳戳她。 女孩疑惑抬头,就见男人没个正型的坐着,指着嘴巴问她:“棉棉,不给师哥来一块?” 文棉看看自己手里的梨块,又看看贺怀,为难地说:“师哥,这个不能给你。mama说,不可以和人分梨。” 祝晚虹一巴掌拍在贺怀肩上:“想吃就自己削一个去,别欺负你师妹。当哥哥的,不知道照顾meimei,还让她给你削梨,你好意思吗?昨天喝了多少酒,现在身上还有一股子酒味。” 贺怀笑着起身:“好好,我自己削。您就是看我元旦放三天假,看腻味了。” 祝晚虹白了他一眼:“我是怕你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你绣裀姨和棉棉嫌你。这两天一直在医院黏着,你自己没点事做啊?健身房这几天去了没?要多锻炼,身体才好。” 贺怀三五下削了一颗库尔香梨,怼到了她嘴边:“我每天早上练一小时。明天就去健身房举铁,谨遵祝女士的教导,行了吧?” 倪绣裀看他们两个吵嘴,抿着嘴唇直笑。 她接过文棉手里的盘子,拍拍她肩膀:“好了女儿,陪师哥玩吧,mama自己吃。” 文棉乖乖地答应:“好的。” 然后低头看向自己沾了梨汁的手。 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却发现手上更黏了。 不止如此,还有一些纸屑直接粘在了她的指肚上,更不舒服了。 “别擦了,走吧,带你去洗手。” 贺怀直接走到她身边,牵她的手腕。 小姑娘就乖乖地从床上站起来,跟着他去了病房自带的洗手间。 文棉其实会洗手的,她虽然反应迟钝了些,但自理能力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自从mama生病,她都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独立,在生活方面,现在比之前进步很多。 但有只要贺怀在,就把一切都帮她安排的妥妥的。 就像现在,她站在水龙旁,男人则站在她身后。宽厚的身子,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住。 然后,开了水龙头,握着她的手放到水流下面冲。 冲洗过后,又挤了洗手液,帮她打在手上。 男人向来粗粝的手掌和指肚,在泡沫的润滑下,竟也有几分细腻柔和。 文棉有些享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相蹭的掌心、手背和手指。 乖顺的样子,在镜子的反射下,一览无余。 “师哥。”文棉小声叫他。 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 男人正微微偏着头,为她冲洗手上的泡沫。 这会随意掀了掀眼皮,发出一声淡淡的:“嗯?” 文棉:“我……我自己会洗手的。不用麻烦师哥。” 男人动作迟疑了一下,抬手先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了。 然后才拿了毛巾为她擦手,问她:“不喜欢师哥帮你洗手啊?” 文棉连忙摇头:“没有……” 贺怀刮刮她的小鼻尖儿:“那不就行了。” “但是mama说,如果棉棉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做,就不能麻烦别人。” 那是在四年前了。 当时,她在贺怀的干预治疗下已经恢复的很好,能够独立做很多事。 但多年养成的习惯,却一时难以更改。 许多事情,她明明自己是可以做的,却依然习惯性地依赖别人。 有一天她正在画画,mama突然坐到了她的对面,牵着她的双手,同她谈了许久的话。 mama说:棉棉,这个世界总不缺少善良的人,他们会因为一时的善心和同情去帮助你、爱护你。但你也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耐心,一直这样纵容你。大家都说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就是这个意思。很多爸爸mama生了病,时间久了,就连亲生孩子都不愿意照顾。就是因为生病太久,照顾的倦了,也烦了。 虽然关于那些话,文棉当时并没有很理解,反而亲了亲mama的脸颊,安慰她,说:“如果mama生病,棉棉会一直照顾的。棉棉不会嫌mama烦。” 但后来,mama有意无意地为她普及这些,她就渐渐明白了。 * 现在,文棉站在贺怀面前,说:“mama说,如果我总在麻烦别人,时间久了,别人就会烦,会不喜欢我。” 女孩低垂了眸子,目光落在那双大手包裹下的、自己的手掌,小声说:“棉棉……自己会洗手。棉棉……不想师哥在时间久了之后,嫌棉棉麻烦。” 贺怀无奈地“啧”了一声,微微屈膝,捧上她的脸蛋。 “棉棉,mama教你的,都是在外人面前应该做的。但是,师哥是你什么人,嗯?” 女孩茫然地眨眨眼,弱弱地说:“师哥是……师哥。” 贺怀噗嗤一声笑了,两指捏上她的脸蛋:“师哥就只是师哥?白惯着你这么长时间,还让你亲还让你摸的,小没良心。” 这回文棉反应过来了,忙抛出自认为的正确答案:“师哥……是谈恋爱,备选。” 贺怀顿时一脸的笑容,都僵了。 文棉迟疑地后退一步:“不……不是吗?” 贺怀:…… 也……行吧。 虽然用此不太合适,但好歹达到了效果。 至于“恋爱备选”这四个字…… 算了,不是备胎就行,其他随便吧。 文棉见他不说话,抻抻他的衣角:“师哥?” 贺怀揉揉自己的脸,无奈叹了口气,牵起小姑娘的手,缓声问她:“棉棉,知道为什么谈恋爱的时候,男生喜欢给女生剥虾,喜欢帮女生背包吗?” 他说:“不是因为女生不会,才被迫这么做的,而是因为喜欢。” 喜欢那种照顾对方、也被对方依赖的感觉。 “师哥帮你洗手,也是因为喜欢。” “不是因为棉棉有这方面的缺陷,也不是因为师哥觉得棉棉不会做,而是因为师哥喜欢。明白了吗?” 贺怀一边说着,一边揉捏她软乎乎的小手:“棉棉,你已经不让我亲你了。师哥总得找点借口,亲近你吧……” 女孩动作轻缓地眨一眨眼,喃喃地重复:“师哥喜欢帮我洗手,是因为想和我亲近……” 贺怀点头:“是。” 文棉连忙慌乱地垂了脑袋,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她摸摸自己的手背。 明明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的时间,男人抚在皮肤的触感,却像是在这里永久留存下来。 “棉棉喜欢吗?”耳边响起男人温柔的声音,说:“如果你不喜欢,师哥以后就不这么做了。” 文棉连忙上前拉住他。 对上男人的目光时,甚至未能掩住眼底的慌乱。 本以为将意思表达清楚了,却听见男人一声低低的笑。 然后,不慌不忙地,故意拉长了声音问她:“喜不喜欢啊?” 文棉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开始往上涌,脸上都开始冒起烟来。 平时很容易就讲出口的话,今天却像是失声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情急之下,她直接踮脚,亲在了男人的唇上。 四目相接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