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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你他妈有病吧!”男演员支棱了一下,差点站不起来,剧组工作人员赶紧围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我入戏了。”穆悬把裴雪经护在一侧,抓她肩膀的手过于用力,微微发颤。 “耍什么大牌,不把我们当人看是吧!”男演员被工作人员搀扶着挣扎站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 “老实点,我可不是池殃,我很会生气。”穆悬语气冷冷,“耍大牌?可以啊,你想干就规矩点按剧本走,不想干现在就可以滚。” “有病。”男演员被撞破了秘密,音量压低了不少,“导演我要休息下。” “去吧,好好休息下。”许永樑跑过来打圆场,“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我懒得说。”穆悬盯着那男演员动作,“拍累了,想耍大牌了行不行。” “少来这套,你哪是那种人。”许永樑拍拍穆悬的背脊,留意到了穆悬和裴雪经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你也去休息下。” “抱歉,这条耽误大家时间了。” “害,我刚想跟你说这个呢。”一聊起剧本,许永樑眼睛又亮了,“这段我打算放在花絮里,我猜到时候影片上映可能会有观众对池殃和冯十露的感情线感到遗憾,咱们可以把花絮剪出来满足一下大家。” “行,随你怎么剪吧。” 回到临时搭建的休息棚里,裴雪经在犹豫要不要去和穆悬搭话。 她是真没想到穆悬在全神贯注拍戏的时候还能留意到那么细微的动作,更没想到穆悬会当场发那么大的伙。 还没等她想通透呢,身体已经先行动起来,走到了穆悬的棚里。 “你怎么样?”穆悬一见到她就说。 “我当然没事……” “我是不是说过,有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情就要说出来,不要一直忍着。”穆悬搁下耳机,神色是难得的严肃,“你是不是又怕耽误谁的功夫了?能不能多替自己想想?” 裴雪经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像个来教务处挨批的学生。 “我是真生气了,对那小子是,对你也是。”穆悬继续说,“我说过我不是池殃,我很容易生气。” “池殃做不到的事情,我都会做得很好。” 难以名状的氛围在只有两人的休息棚里无声流动着,这里的照明灯不算很亮,昏黄地映衬出暧昧的气息。穆悬凌厉的轮廓连投射出的影子都凶凶的,好想也在生着闷气。这时候裴雪经看他阴沉的侧脸,带着阴鸷的怒火,竟然一时间把他和池殃搞混了。 裴雪经也许是被这惑人的氛围迷了心智,又或许是本性使然。她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摸了摸穆悬的柔软的头毛。此时她身上还穿着洁白的晨衣,真丝与绸缎镶嵌着蕾丝。而穆悬黑衣如夜,散发着生人勿进的迫人气息。这幅画面简直像圣女在驯服最野的孤狼,一点光明溶开了黑暗。 “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不是下次不会,”穆悬竟然任由她用纤指翻来覆去地揉弄自己的头发,“而是下次要记得,有我在,所以不要害怕。哪怕我不在,你也用不着害怕任何人。” 第43章 抉择 许永樑让剧组休息两个多小时之后重新开拍,总算在天亮之前拍完了这场挟持戏码。 池殃那一枪并没有打死绑匪,也可以说他是故意留了那绑匪一命。右脸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把绑匪掀翻在地,冯十露下意识地跑向池殃,去找她在这个鬼地方唯一的依靠,却被池殃的神情给震慑住了。 那是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表情,与其说是冰冷,倒不如说是狂热。他像一把开了刃的传世名刀,在鲜血的供奉下总算显露出自己真正的锋芒。 “你没事吧?”、“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类似这种安抚关心的话池殃一句也没有讲,甚至没有伸手去接住她,哪怕她现在像个刚失去母亲和窠臼的雏鸟。 “害怕吗?”池殃用身形挡住冯十露的逃跑路径,他甚至是逼迫她去看倒在血泊中的那个人。 “……不……不……” “自我欺骗,很好的开始。”池殃掰开她紧攥的手心,把手枪硬塞进她手机,甚至把她的食指勾在扳机上。 池殃宣告命令:“杀了他。” 冯十露错愕抬头,问:“什么?” “他拿着枪的时候,可是不会犹豫的。”池殃另一只手摩挲冯十露的锁骨,像在擦拭另一柄新出厂的枪械,“现在你是他生命的主宰,该下判决了。” “他非死不可吗?” “没错。” 冯十露疯狂摇头:“我不想杀他。” “杀了他,我们就真的是一起的了。”不知道是不是月光也被地上的血光玷污,反射进池殃的眼白,显现出一泓疯狂的血色,“十露,我是爱你的。” “……不……不……我做不到。”十露拿着手枪的手不停颤抖,她从前在训练营的时候用过手枪,她的枪法甚至很准,可她从来没有杀过人。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地上的男人狠咬住最后一口生气,朝地上的手枪爬去。 “看到他求生的样子没有,人类被逼到极限后拉扯自己的可怜模样。”池殃紧贴着冯十露的耳廓,说出那些恶魔的低语,“可是你,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斩断他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