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姑奶奶是要造飞机的 第34节
同一时间,航校男生宿舍里,鼾声一片,一天的训练让这些年轻人疲惫的陷入梦乡。 上铺的于轻舟板正的平躺在床上,一手按着他那本宝贝剪报集压在胸膛上,也睡得沉沉。 第35章 金鹿的屁股 【1956年7月14日, 国人自己制造的汽车“解放”牌载货汽车出厂,汽车工业从此起步。】 作为本专业的历史,廖杉对这件事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她穿到这个时代一开始就是想乘上这股春风、收割第一波红利的,可惜…… 算了,人生本就无捷径可走。 这股“春风”对当下廖杉的生活最直观的感受就是, 街上开始逐渐出现汽车了,不只有“解放”牌汽车,还有一些是苏联人开的外国车。 廖杉眼睛发亮的盯着停在路边的一辆油亮的汽车,一眨不眨, 痴痴看着它大胆的车身线条、鲨鱼嘴型散热隔栅以及其特征性的镀铬鹿形汽车标志。 她心中惊叹不已:嚯!这是56年生产的第一代伏尔加牌小轿车吧?这种她只看过图片的古董车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亲眼看到真车!啊不对,对于现在的时间节点来说,这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车了…… 廖杉像是被迷住一般,醉醺醺的朝着那车子走去。 苏珂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斥道, “你看着点路,现在街上多了这么多车子,你不要命啦!” 廖杉回过神来,难得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对着苏珂说, “我们先去看看路边停的那辆车吧?它好帅!” 两人是趁周末放假出来买东西的,至于另外两个室友…… 江文怡去找她对象了,程德霖毕业后进入了军械所, 是普通的文职工作, 不算涉密人员, 所以两人时不时还能见一面。 而梁淑欣也终于选中了真命天子, 是去年从部队里被选中到军事学院进修的军官,叫严佑军, 能通过“淑欣严选”,这人各方面都还挺不错的。才二十六岁就已经是连长了,进修完回去应该会被提拔到营长,可以说是年轻有为;长相也是偏硬朗帅气,高高壮壮的,身形十分挺拔。 所以现在就是廖杉和苏珂两人搭伙出门逛街了。 苏珂看着被一辆汽车迷得走不动路的人,十分无语,“都没见你说哪个男的帅,你居然说一辆车子帅……” “我又不是眼瞎,很多人我都觉得挺帅的啊,王川泽、程德霖,还有梁淑欣她对象我都觉得挺帅的。”廖杉快速的说着,扯了扯苏珂的衣角,“现在我们能先去看看那辆汽车了吗?” 如果可以她还想趁人不注意摸一下,这可是被国人称为“金鹿”、被比利时人称为“车轮上的坦克”,英国人则称其为“能负重的马”、被誉为“苏联汽车工业的骄傲”的车子啊! 来都来了,不摸下“鹿屁股”怎么能行? 苏珂能说“不”吗,她人都已经被廖杉拽着往那边走了。 廖杉轻拂过光滑的汽车表面,惊叹不已,真不愧是现代时被人们狂热高价收藏的汽车,硬朗流畅的设计,漂亮、太漂亮了! 绕过车屁股,廖杉一转过去就见站在车门前身穿军装、表情一筹莫展的中年男人。 赵丰年焦急的抬手看着腕上的手表,他要赶紧去接副部长了,但现在车子坏在半路上了,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维修的人…… 他正发愁呢,突然两个穿军装的小姑娘绕过车子出现在他面前,赵丰年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先敬了个礼问候战友。 廖杉和苏珂赶紧回礼,“同志你好。” 廖杉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是您的汽车吗?” 赵丰年连忙摆手,“我只是个司机。” 说完他又愁起来,思索着要不现在小跑着回汽车连看看还有什么汽车空着? 廖杉一看他站在车子旁边发愁的样子就知道了,一定是车子坏了,她眼睛亮亮,问道,“我帮您修修?” “休什么?”赵丰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才听懂面前小姑娘刚刚说的是什么,他十分诧异,“你是说,你能修这个汽车?” 苏珂也是惊讶的侧头看了一眼廖杉,心中十分疑惑,飞行器设计与工程系学得都是什么啊?还学修汽车? 廖杉点点头,“我们是军校的,我是军工学院的。” 赵丰年一听顿时对廖杉的信任值飙升,造军工武器的人都是特聪明的,说不定人小姑娘真能修好呢,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他又看了一眼手表,有些为难的说,“那同学,你能在半小时内修好吗?我实在是有些急事……” 廖杉表示没问题,她在现代时有段时间曾痴迷泡在汽车论坛里,有发烧友曾详细的剖析过这种伏尔加汽车,每一代的性能到会出现的故障问题都写得非常清楚。 廖杉只问赵丰年要了块毛巾,就利落的钻进汽车底下去了,也不顾会不会弄一身土。 赵丰年看她这利落劲更加信任了,因为那些修车的师傅也常常这么做。 这款应该是伏尔加第一代汽车,一般被称作嘎斯21,底盘较高,廖杉整个人很轻松的钻到车底空间。 她仔细的扫视过底盘,果然是这样。 伏尔加汽车比较特殊的地方就是发动机与变速箱结合部没有设计油封,而是采用最老旧的盘根充当油封,于是这里时而渗出机油,弄的离合器上面也是机油,导致车子故障。 这种故障修起来也简单,擦干净就行。 廖杉拿着抹布把漏油地方掺杂的尘土擦掉,熟练地找到油箱油底螺丝,从那里放汽油,再用毛巾蘸着汽油使劲洗,最后露出缸体的真面容。 这样就好了,廖杉蹭着往上拱,伸出一只脏乎乎的手探出车底,招呼道,“拉我一把。” 苏珂赶紧上前抓住廖杉的手,把她拽出来,连忙问,“怎么样?修好了吗?” 不同于赵丰年的越发放心,苏珂反而提着一颗心,生怕廖杉把人这么贵的车子给修坏了,虽然见过廖杉之前做出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可她从来没见廖杉说过汽车相关的事情。 廖杉白净的脸上沾着尘土混杂的汽油,她扬唇一笑,“当然啊。” 赵丰年赶紧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终于听到熟悉的启动声音,他惊喜道,“好了,真的好了!”而且才过了十分钟。 廖杉走到他旁边,“同志,以后车子再坏了你可以找人帮你推到军校门口,和门口站岗的士兵说一声找廖杉,我还能再帮你修。” 赵丰年感激的连连点头,“多谢你了,廖杉同学,在北市想要修个车子真是个费劲的事。” 廖杉笑眯眯的接着说,“我只收你在外面修车一半的费用。” 真好,刚想着薅完这届新生羊毛下年她就毕业了,廖杉甚至把手持电风扇的技术都转卖给了二手电器行的老板陈二爷,没想到现在又有新的羊毛可以薅了,伏尔加因为设计bug可是很容易隔段时间就闹下“罢工”的。 “……”赵丰年沉默片刻,“行。” 现在国家没钱,能省一点是一点了,更何况是一半呢。 廖杉没动,伸出一只脏呼呼的手摊开,“那这次……” 赵丰年爽快的掏钱,顺便问了一句,“廖杉同学,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军校有汽车专业吗?” 廖杉把手在抹布上擦了两下,从他手上接过钱,“我学的是飞行器设计与工程。” 赵丰年顿住在递出的动作上,满脑子问题划过:飞行器设计……听起来应该是造飞机的吧?这个专业还会学修汽车吗?为什么造飞机还要学修汽车了?难道飞机和汽车是相通的吗?这天上飞的和地上跑的东西能一样? 廖杉美滋滋的朝还没回过神来的赵丰年挥了挥手,便和苏珂离开了。 “走走走,jiejie请你吃烤鸭去。”廖杉嘚瑟的晃了晃手上的四张一元的纸币,够她们俩点半只烤鸭了。 “谁叫谁jiejie啊,按年龄也是你叫我jiejie,我比你大两岁呢。”苏珂说着,才发现自己手上沾着的臭烘烘汽油,她嫌弃的皱起一张娇艳的脸,“快快快,先别提烤鸭了,咱俩先去买块肥皂找地方洗洗手吧,这味可真难闻。” 好像不知不觉就熬成学校里最大的学姐了,廖杉感慨着,收拾好书包,背上去教室。 复合材料设计与分析课的老师杜仲更看重学生们的互相协作能力,课程作业布置的是小组作业,根据抽签结果,廖杉和班上其他三个男同学分到了一组。 教室里,一组一组的同学凑在一起探讨着自己的课题。 廖杉看了看对面的胡俊明,这个有些呆的男同学看上去没什么想说的;她又看了看胡俊明旁边一脸天真稚气的郭子林,对方也眼巴巴的看着她;最后是脸上隐隐烦躁的刘忠,显然他对这个分组很不满意。 廖杉无奈,只好先开口,指了个方向,“我们分析飞机各部分复合材料部件和构件?总结常用材料,再作详细分析,从而减少对复杂、昂贵的有限元计算的依赖。” 胡俊明点点头,“可行。我做什么?”他是个停不下来的努力派。 郭子林没意见,“抽丝剥茧,摸清底细摆事实,讲道理!”这位是喜欢把主席语录挂在嘴边的。 刘忠皱眉,“这也太大的工作量了吧?” 郭子林不赞同,“团结就是力量!” 廖杉也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们四个分工,一人做一部分,也没那么可怕。” 她说着,不自觉带出了在现代领导工作时的气势,雷厉风行的安排,“胡俊明你去搜集一下关于座舱相关的资料,郭子林你去查下仪表,刘忠你负责减速板,我去收集关于伞包的内容……” 三个男生一时被廖杉的气势压制住,不自觉的就同意了一个小姑娘的安排。 刘忠看着廖杉不禁有些愣神,仔细看看,他才突然发现,这小丫头什么时候长开了,她刚入学时还没有这么好看吧? 他心猿意马胡乱想着,根本没有注意听廖杉后来又说了什么,只时不时偷瞄她一眼。 廖杉疑惑的问他,“刘忠,你有什么意见吗?” 刘忠快速的移开目光,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没、没什么。” 廖杉没当回事,和胡俊明、郭子林商量好细节,几人各自有着自己的任务,大家下了课就分头去图书馆查资料了。 就连礼拜天放假廖杉都泡在图书馆里,她上个礼拜已经出去玩过了,这周就不打算再出去了。 正忙着抄书上的资料,对面突然坐下一个人,廖杉抬头看去,是刘忠。 她奇怪,只以为刘忠是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们现在是一个小组的。 刘忠看左右没什么人,扬着下巴开口,“我可以娶你。” 他挺喜欢廖杉的,聪明、漂亮,就是性格不够温顺。 廖杉:? 刘忠还觉得自己此举是廖杉捡到大便宜了,要知道廖杉“只能生一个”的事情学校男生大多都知道,哪有人敢要啊,也就只有他这么善良了。廖杉是长得是不错、脑子也聪明,可他虽然不是北市人,但也是城市户口,父母都是正经工人,各方面条件都比廖杉这个农村丫头强太多了。越这么想,刘忠越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我们可以毕业后就结婚。” 廖杉:?? 刘忠已经提前代入丈夫的角色,指示道,“你既然这么能干,作业我的那份你来做。” 他要磨一磨廖杉的性子。 廖杉:??? 不等廖杉说话,刘忠就像甩手掌柜般潇洒离开。 对这人莫名其妙的行迹,廖杉只有六个字,她忍不住嘀咕,“他脑子有病吧。” 第36章 马里亚纳海沟男 课上小组组会, 廖杉问仿佛甩手掌柜般的刘忠,认真的问,“你真不做?” 刘忠不以为然, 想当然的说,“不做。” 在他家,什么活不都是他妈在做, 哪有男人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