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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庭日没任何表态。 他看上了柔姑娘,巴不得这萧温书快点死,马不停蹄的死,好方便他下手,怎么会救? 谢庭月长长叹了口气,看向楚暮:“这……” 楚暮:“救吧。” 谢庭月点点头,派了个下仆过去。 好歹是一条人命,若没有余力也就罢了,能顾得过来还不搭把手,难免愧疚。 倒是被救的萧温书面红耳赤,远远深深揖了个礼,并没有过来和他们一起走,想来是计较前事。 他骂过谢庭月啊! 谢庭月却不计前嫌救了他! 谢庭月也没有非要把人拉到跟前,路不好走,周边萧家族人又多,萧温书不会一人挣扎多久,总能找得到群体互相照应。 然而故事就是这么曲折,走着走着,谢庭月一行又遇到了柔姑娘和谢庭日。 这一次,二人仍然被险境分开,和最初柔姑娘和萧温书面对的一样,且这一次,柔姑娘面临的危险格外凶险。 柔姑娘求救,哭的嗓子都哑了,谢庭日却没再拼着性命‘英雄救美’,说什么心里只有你的好听话,而是躲在大石后,话说的冠冕堂皇:“柔儿再坚持一下,我这也不小心压到腿了!我得先把自己保护好,才能更好的照顾你!” 柔姑娘眼泪都流干了。 这幕戏并没有坚持多久,也没用谢庭月和楚暮帮忙,萧家族人并非铁石心肠,几个壮汉看到这一幕,前边的腰上绑好绳子,后面的帮忙拉绳子,用着巧劲,没一会儿就把柔姑娘救出来了。 谢庭日的腿,当然顺势也‘好’了。 谢庭月看得叹为观止:“……他们这样,活的不累么?” 楚暮沉吟:“大概是追求不同。” 累的气喘脚软,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谢庭月看到了萧云峰和杭清奚。 夫妻俩在一处,萧云峰会武,行动力很强,杭清奚眼神好,观察力不错,看起来是萧云峰一路保护杭清奚,实则杭清奚并不是累赘,二人默契有加。 也不是没遇到危险。 萧云峰作为家主,责任不同,不可能只顾着自己,一旦危险来临,他身先士卒,比谁反应都快。前方忽发意外,他第一个冲出去扛,有孩子不小心卷入水中,他第一个跑过去救,有老人走不动,他也要换着和别人一起背。 洪峰,山涧,悬崖,他踏足的地方最多。 杭清奚一路跟着他,面临的危机时刻同样多,有好几次,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可二人谁都没有废话,没有你侬我侬,有的只是更多的观察和努力,更多的拼命和咬牙坚持。没有任何理由,也不用找任何借口,只是简简单单的不离不弃。 你不放弃我,我也不抛弃你! 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没有生离死别的盟誓,感情就淡了么? 不,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他们对彼此的深情不二!不管眼神有没有看对方,他们身体的距离永远不会远,不管跌倒摔跤还是从悬上掉下,他们永远都不会慌乱,因为知道有人在下面接着! 他们夫妻一体,有看不见的东西将他们紧紧缠绕,没有人能破坏,没有人能插入! 楚暮再次握紧了谢庭月的手,声音如叹息:“好羡慕。” 谢庭月没说话,眼睛有些湿。 生死关头,人生百态,他今日算是看了个遍。 这样的感情……谁不羡慕?谁不想要? 临近东山顶上屋舍,脚底再没有湍急水流,路反倒好走了,木板架子也被秦平放下来,重新变成了轮椅。 楚暮坐在轮椅上,握住谢庭月的手,力道很紧:“我同夫人,如今也算是生死与共了。” 谢庭月:“嗯。” “我很开心。” 楚暮说着话,一个轻吻,落在谢庭月掌心。 软软的,润润的,带着雨天的潮湿。 谢庭月迅速甩开了手,力道大的,差点带倒了楚暮。 或许是惊的,或许是羞的。 “这一路凶险,有什么好开心的!” “开心我同夫人的特殊回忆,又多了一页。”楚暮微笑道,“这一日,你定然永远不会忘却,那也不要忘记这个吻吧。” “不要忘记这苍茫雨色,泥泞土腥,还有狼狈的我。” 谢庭月心尖颤动。 像这大雨中颤微微勇敢冒头的青草,像小心翼翼顶着雨藏着花瓣的花苞。 像有一片醉人芬芳,暗自藏了很久,特别想给欣赏的人看到。 楚暮却没更多的动作,潇洒转身:“走吧。” 谢庭月看着自己难得空出来的手,心底有些空。 好一会儿,他将这只手悄悄藏到身后,用左手握住,跟着往前走。 找一间空屋安顿好,秦平没闲着,立刻转出门去。 很快,消息就打听了回来。 这次大雨,家主萧云峰早听有经验的老农说过,担心生成灾祸,提前做了准备,比如这山上物资,粮米锅被一样不少,房子是祖上建的,更是无需发愁。大水来的仓促,死伤难免,但伤亡情况并不严重,专门的养病区也划出来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山下水势过大,这东山已成一片孤岛,暂居虽好,想下去却是不成了,这场雨不知要连续多久,太久的话,难免坐吃山空,遇到麻烦也不好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