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鸡脚印的猜测
马浩然若有所思的盯着土炕上，已经被移动过的鲁卫，沉吟片刻，突然开口，自言自语的嘀咕了起来，“不自然的血迹，不规则的伤口……二者之间，一定有某种特定的联系！” “小马，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郑祺颇为好奇的将目光转到了马浩然的身上。 正当郑祺准备继续追问之际，老宅的院子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含糊不清的话语声…… 东屋内的众人，注意力自然从马浩然的身上，转移到了外面……便见影帝，卢倩，拳王，以及两名身穿警服的警务人员，将昨天晚上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四个人，瘦子王宇，胖子马权，混子黎大勇，以及大先生穆有方四人，团团围在了核心，一群人正朝着老宅内，缓慢的走了过来！ “他们就是四名嫌疑人了吧？”透过窗户，郑祺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那四人，随后，郑祺便对冉潇说道：“查一下他们四个，我要详细的资料！” “好！” 冉潇先是应了郑祺一声，又四下环顾了一番，最后，将视线落到了窗外的鲁兴国身上，当即，冉潇便抱着笔记本电脑，跑出了老宅…… 冉潇对这四个人并不了解，甚至连名字都没认全，想要通过现代科技追查四人的底细，冉潇还需要从鲁兴国那边，了解一些最基本的信息…… 冉潇离开之后，四名嫌疑人便被影帝等人带进了老宅的厨厅，而郑祺也与马浩然和苏叶等人，离开了案发现场东屋，双方在厨厅，完成了第一次正式的会面…… 马权等四人，精神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太好，应该是昨天喝多了，暂时还没醒酒的缘故，而且四人也都没有穿昨天的衣服…… 比如穆有方，长衫大褂换成了运动装，马权的厨子围裙，也变成了牛仔裤体恤衫，黎大勇的西装换成了花衬衫，王宇昨夜穿着的工作服，变成了背心短裤，想必，昨天喝过酒之后，几人都弄脏了衣服，换一身，也在情理之中。 可马浩然却是面无表情的打量起了四人，两条剑眉时而松弛，时而微皱，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我叫郑祺，是金陵市局重案组的组长。”郑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自己之后，便先声夺人，语气也骤然沉了下来，低喝一声道：“今天凌晨十二点至一点之间，鲁卫死于鲁家老宅，而最后离开老宅的人，只有你们四个，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警方，早日侦破此案！” 四人之中，王宇，马权和穆有方，纷纷流露出了慌张的情绪，三人还下意识的侧过头，偷瞄起了地上的鸡脚印，看起来很紧张…… 但黎大勇，好像很有经验似的，异常淡定的盯着郑祺，说道：“身为公民，我有义务配合你们警方的调查，但你们不能将我们当成嫌疑人，因为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就与鲁卫的死有关……依我看，鲁卫应该是被阴魂索了命，不然，门口又怎么会出现鸡脚印呢？” 说完这句话，黎大勇还大大咧咧的朝着门口的位置指了指，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鸡脚印之上。 当然了，黎大勇这番言论，立刻引来了众警员的不满，纷纷对其怒目而视，尤其是程稳露，脸上的疲倦之意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恨不得直接和黎大勇动手的冲动！ 话说回来，黎大勇这家伙真的是太嚣张了，而且还很有经验的样子，混子之名，倒还真不是假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就是嫌疑人了？”郑祺也不动怒，似笑非笑的盯着黎大勇，气定神闲的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配合警方做笔录，帮助警方早日破获此案，将凶手绳之以法，至于你所说的回魂之夜，阴魂索命，我不相信，我只相信，妖魔鬼怪，其实只存在于人的内心之中！” 黎大勇被郑祺这么一呛，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好了！”郑祺根本不给黎大勇机会，大手一挥，便对老李等人说道：“老李，你找个地方，带三个人，分别给这四位做一下笔录，如果有人不配合，不用给面子，直接拘了，起诉那人妨碍公务！” 郑祺说完，还笑吟吟的撇了黎大勇一眼，很显然，最后的一句话，就是专门送给黎大勇的！ 果不其然，被郑祺这么一吓，黎大勇也收敛了许多……警方没证据，的确不能将黎大勇他们当成嫌疑人，或者进行非常规审讯，但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查案，如果不配合，这顶妨碍公务的帽子一扣上，黎大勇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黎大勇的确有些刺头，但和郑祺相比，他还太菜，像他这种刺头，在郑祺的警察生涯中，不知道收拾过多少个了！ 这时候，站在门外的鲁兴国突然出言道：“去隔壁院子吧，那里也是我家，比较安静，也方便你们做笔录！” “好！”老李朝着鲁兴国笑了笑，道；“那就麻烦小兄弟带我们过去吧！” 鲁兴国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朝着老院外走了去，而老李则是引着三名警员，连同黎大勇等四人，紧跟上了鲁兴国的脚步，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老院，去了隔壁小院那边了。 “郑队，那黎大勇也太嚣张了！”程稳露怒火未消，忿忿的叫嚷了起来，“别人走进案发现场，看到了鸡脚印之后，都是一脸慌张的模样，可那家伙却很淡定，还着重强调我们没有证据，不能将他们当成嫌疑人……依我看，这家伙最有嫌疑！” “是吗？”郑祺笑吟吟的盯着程稳露，说道：“你说黎大勇最有嫌疑，那我问你，黎大勇是如何弄出鸡脚印的？” “这很简单！”程稳露突然笑了一声，跃跃欲试的走到了正门口的白面之前，指着白面上的鸡脚印说道：“根据我的经验来分析，所谓的生肖回魂，完全是一派胡言，黎大勇一定是动用了某种手段，就像黄狼诡影案中的皮影戏，我猜，一定是某些小把戏……” 程稳露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定格到了厨厅中央，摆满了贡品的供桌上，连忙说道：“供桌上有烧鸡，黎大勇一定是将烧鸡的鸡爪，映在了白面上……” 程稳露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郑祺不客气的打断了，“鸡爪上又油，而是还有浅浅的纹理和爪印，但事实上，我们眼前的鸡脚印，却是没有纹理，也没有爪痕，而且，你可以去看看供桌上的烧鸡，鸡爪上有没有粘到白面……再退一步，你认为嫌疑人会将这种关键的工具，留在现场吗？” “这……”程稳露不服输的再次出言道：“没有纹理，没有爪痕，那就更简单了，鸡脚印，就是用手指画上去的，戴着手套的手指，画出的鸡脚印，肯定不会出现纹理和爪痕……” “你是画四个形状几乎一模一样的鸡脚印出来给我看看！”郑祺指着门口的那一滩白面，道：“人的视觉存在最基本的差异，就比如说写字，让你连写出四个大小几乎一模一样的字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还是在凶手作案的时候……激动，不安，躁动，狂暴等情绪，应该完全填充了凶手当时的内心，在那种情况下，用手去画，更加不可能画出几乎一模一样的鸡脚印了！” 郑祺这番话，完全否定了程稳露对于鸡脚印的猜测，而且，郑祺所说的一切，都合情合理，符合逻辑！ 程稳露不甘的撇了撇嘴，轻声嘀咕了起来，“反正，鸡脚印肯定是凶手使出的小把戏，来迷惑我们的视线！” “你说的不错，身为人民警察，要坚信无神论，所谓的回魂夜和生肖回魂，完全是无稽之谈！”郑祺赞赏的看了程稳露一眼，“至于你说的小把戏，我倒是怀疑纸扎手工出身的王宇，如果，王宇用纸扎的手艺，作出一个假的鸡脚印，然后印在白面上，正符合鸡脚印的特征……深浅不一，大小相同，没有纹理和爪痕！” 郑祺此言，立刻点醒了众人，当即，众人的目光中，纷纷爆出了异样的神采，因为，郑祺所说的方法，完全可行！ 可是，下一刻，众人的目光，又迷茫了起来…… 黎大勇的态度值得怀疑，马权留在凶器上的指纹，也值得怀疑，还有王宇那一手纸扎手艺，同业值得怀疑！ 四人之中，只有大先生穆有方，暂时没有任何的疑点，可是，越没有疑点的人，就越可疑，就像黄狼诡影案的真凶刘永昌！ 总的来说，四人都有各自的疑点！ 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大家先不要乱猜了，等老李和冉潇的消息吧！”郑祺挥了挥手，言罢，他一边掏出香烟点燃，一边走出了老宅，去外面吞云吐雾了。 有关于鸡脚印的猜测，无疾而终，众人都没有找到最合理的解释，以及锁定嫌疑人的关键点，气氛，难免会有些沉闷，不过，始终一言不发的马浩然，表情却是在不断的变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