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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糖轻眨了下眼,抱歉了地看了他一眼。 假装没看到,邢青衣嬉笑道:“容景啊,你别听她胡扯,只有她在说你的不是!” 姜糖:“……” 两人不甘示弱,互相把黑锅扣在对方身上。 一边的容景垂着眸,神色莫辩。 替自己争辩了几句,姜糖掂起脚尖,小心翼翼探出整个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瞳看向容景。 他低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微动,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 看上去依然情绪不好,好像并不信她的话。 姜糖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正当她要再次洗白自己,他抬起眸,突然问:“你方才在笑什么?”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楞愣地看向容景,又看了看邢青衣,似乎不大明白为什么他会问出这个莫名的问题。 她在努力回想方才在笑什么,半晌后,呐呐道:“就随便笑了笑。” 听到这个回答,容景的脸色更差了。 她不知所措,求助地瞅向邢青衣。 而邢青衣因记着她的抵赖和甩黑锅,朝她露出一个事不关己的笑,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摊开手道:“我想起膳房里还有一些杂活没做,你们聊,你们聊。” 当着两人的面,他又往后退了两步。 “不是吧……” 后一句话还未说出口,邢青衣发尾一甩,无情无义地抛下她一人独自面对容景。 这人也太没义气了! 怎么跟她一模一样! 姜糖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松鼠塞满了食物,瞥见容景凉薄的目光后,又无声无息地瘪了下去。 “我也想起来了,院子里的花还没浇水!” 话音刚落,她跟着邢青衣有样学样,缩回脑袋,从方桌上跳下来,迅速逃离案发现场。 院子大,一面种了青竹,一面盘绕着一棵垂柳,四面各有四处台阶,环绕着一圈圈的花圃。 花圃通常需要人照看,姜糖平时闲的紧,便多花了些心思,又是施肥,又是浇水。 早上已经浇过一次水,盛着一半的水壶仍然置在旁边。 她拾起后,有模有样地在花圃里灌水。 哗啦啦的水声,响在耳际。 她专注地干活,表面上是这样,耳朵、眼睛的余光却时刻注意门口的方向。 “咔哒”是拴上门的动静。 她的心一跳。 脚步一声又一声,随着距离逐渐加重,她的心跳也跟着砰砰砰地加快。 手指不自觉地保持静止,壶里的水汩汩往外流,眨眼间淌尽,剩下一个空心的水壶。 而她,不曾发现,依然一板一眼地假装浇水。 容景从她手里抢来水壶,垂眸:“你紧张什么?” “我哪有?”她挺胸道,“我没紧张,也没心虚。” “那你看着我。” 他见她眼神乱飘,便觉得好笑,“我还没说你心虚,你倒是说得挺明白。” 心底里想什么,说出的话便带了什么,放在姜糖的身上,非常贴切。 她没什么底气道:“你别污蔑我。” 他摇了摇手里的壶身,笑道:“水已经流尽了,你却还没发现,是不是在想——” 姜糖屏住呼吸。 “——我会对你做什么?” 他把剩下半句话说完后,方才沉重的压迫感又重新涌出来,仿若丝丝缕缕的密网紧紧缠绕在她身边,透不出一口气。 她已经惹怒过他,因此失去自由,又在邢青衣面前说他的不是,他确实会生气! 不气那就不符合他的性格! 姜糖的心底悲凉了几分,道:“你,你要做什么都好商量。” 视死如归的表情,让他的笑容逐渐加深。 “我认为,不需要商量。” 他一步一步走近,摊开手,微微装作苦恼道:“你一次又一次地惹我,我怎么能轻易原谅你?” 姜糖两眼紧盯着他的动作,莫名感到危险,往后退,退到树干上。 他已经气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都不准我出门了,还要做什么?”憋着一口气,她小声道,“小气鬼。” 他的音调凉薄:“我就是这么小气。” 竟然承认了? 她诧异地望过去,便见他神色晦暗不明。 紧紧盯着她,从她的额心、黑瞳、鼻尖、唇角一一掠过,最后停在白皙赶紧的脖子上。 姜糖觉得脖子凉凉的,忍不住缩了缩。 他的目光经过之处,每一寸肌肤像是被有形的手指拂过,轻而柔,却能引起细密的小疙瘩。 她觉得很不妙,抵着树干,紧张得动弹不得。 眼睁睁地看着,他最后一步大跨过来,一手揽住她的腰,然后在她不敢置信的视线下,guntang的唇角蓦然间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触感极其真实,温热、柔软。 发麻的感觉从一小块接触的肌肤上麻到头盖骨。 她倒抽一口气,手指都在颤抖,茫然地看着前方的虚空处。 他竟然!亲了她的脖子! 怎么就进行到这一步了? 姜糖整个人都不好了,僵成了一个木棍子,愣愣地戳在原地。 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唇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 他的身体比常人冷,但他的吻却如炙热的火焰,灼烧着她为数不多的冷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