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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糖觉得受到了欺骗,脸色愈发不好看。 可她又知道,这种关键时候,没道理吃醋。 每一个表情细节都落到闻镜眼里,他顿时明白过来,因这冒牌货,她肯定是误解了。 冒牌货的出现,横亘了他们的距离。 又使她的心底,生出了一根刺。 暴虐的杀气从心底升腾,闻镜从一开始便冷着脸,此刻反倒弯起唇,笑了起来。 笑得越好看。 杀气就越重。 目光如淬了毒的蛇,嘶嘶吐着信子,笑容却仿若毒舌蜿蜒爬过的花丛,日光下绚丽夺目。 他没再掩饰实力,磅礴的灵力自指尖蹿出,化作密密匝匝的风刃,劈向前方。 巨虫就在眼前,看上去像是攻打它,可风刃的范围极大,若容景躲得不及时,边缘的利刃会将他撕裂成无数片。 容景往侧一躲闪,目光闪烁不定,语气带上了指责的意味:“你在做什么?” 闻镜笑得不以为意:“当然是在对付一个微不足道的虫子。” 他咬重了“虫子”两字,容景瞬间领悟到,他是在说自己渺小如虫。 一开始,闻镜确实没把他放到眼里。 唯一的在意,只是姜糖的态度。 闻镜一直在忍。 当冒牌货让姜糖不开心,他便再也忍不下去。 顶着这张属于自己的脸,作出不符合他的行为,这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容景还要说话时,又是一阵阵疯狂肆虐的风刃袭来,假借攻击巨虫,暗地来杀他。 若他死了,就能找个借口称之为意外。 容景目光微凝,抱着和一竹,闪身站在了姜糖身边。 只差一寸,肩膀便能接触到她。 风刃蓦地一顿,转换方向,专心致志与巨虫周旋,相比较刚才对付容景的凶猛,多了几分敷衍。 只把容景当成了真正的敌人。 姜糖不是傻子,看得明明白白,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凭闻镜真正的大乘镜实力,应付虚幻的巨虫绰绰有余,可他大抵心情差劲,用上了折磨人的手段,那巨虫扭动细长的身躯,犹如蠕动的软rou,颇为恶心。 姜糖别开脸,对上容景别有深意的目光。 那丝意味转瞬即逝,顷刻间又恢复成了温和友善。 姜糖气闷,轻轻开口问:“你以前见过闻镜吗?” 容景摇头,回道:“不曾。” “为何他对你很不满?” 姜糖真的不理解,既然是第一回 见面,闻镜怎么一副处之而后快的态度。 难道是因为她? 这猜想太过自作多情,她飞快地从脑海中擦去。 容景叹息,语气无奈:“我也不知。” 发泄完心中的郁气,闻镜干脆利落地杀死巨虫。 尸体轰然到底,化为灰烬,骤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闻镜回收,依然阴森森地瞧着容景。 容景觉察到他出于某种形势,不敢轻举妄动,至少表面上如此,于是安下心,眼角重新挂上了笑容。 他思忖道:“我认为,我们该分头行动,寻找出路。” 姜糖低着头,不吭声。 他继续分析道:“人越多,恐惧之物便越多,若是分开,也能加快效率。” 说得有道理。 姜糖思索了下,余光瞥见仍陷在昏迷之中的和一竹,顿时迟疑起来:“怎么分队?” 四个人,单独行动不可,和一竹需要人照顾。 只能两两分开,那么面临的是,容景会和谁在一处? 姜糖心一提,提到了半空。 只听“容景”沉吟了片刻,若有若无地瞧了她一眼:“你想和我一处吗?” “不可。”闻镜面无表情,脸色一潭空寂的死水,“你年纪最大,比较适合照顾人。” 容景挑眉,似乎被这理由说服,望向姜糖:“他说的对,我带和一竹,你们俩一块,等找到出路,再回到我们第一次见的桃花林,如何?” “行。”闻镜替她应下,不由分说地扯着姜糖离开。 她一步三回头,眼看容景背影愈来愈远,整个人都奄奄的。 闻镜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阴沉沉道:“第一次见面的人,你倒是在乎得很。” 他清楚她低落的缘由,误以为冒牌货是他,为了他吃醋。 本来,他可以慢慢地解开真相。 可冒牌货一出现,事情像一团纷杂的线团,越缠越乱。 姜糖耷拉着头:“你不懂。” 他如何不懂? 这一层层的关系,抽茧剥丝般地理清,第一步,便是先解决了那个冒牌货。 他眸中冷光一闪,牵着姜糖的手,微微一动,在她仍低头时,一道虚无的影子自他身体里跃出,落在了两人的身后。 半透明的影子,渐渐化作实体。 金色的眸子,日光下流淌出烁金细线的纹路。 这是他元神的一半。 所有沉积在胸口的郁气,恨不得杀之痛快的狠意,一齐迸发,他瞥了一眼前方毫无所觉的她,对上自己另一半元神的目光,随后,身影一闪,迅疾如飞,朝反方向奔去。 没有人可以夺走她的心,即使是“容景”。 没有人能妄图取代他。 他在她的心里独一无二,占据她一分一毫心神的人,都该死! --